第14章

第14章

赵斯年脸色惨白，他闭上眼睛颤声道：“她们说的那个丫鬟，是我妹妹。”

周启愣住，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两人回到屋内，赵斯年终于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周启等他哭过一阵，才敢问缘由。

赵斯年忍痛将之前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又道：“在山上时，我曾试探着问过，紫蓿在伏家的时间短，并不知，但伏溦却推说不认识她。那时我便猜到一定有问题，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

周启听完他的话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前以为，自己幼时就被迫和父母分离已经是受苦。后来认识伏溦，如今又听了赵斯年所厉，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是这世上极幸之人。

他拍了拍赵斯年的肩膀：“……我们一定为她报了这仇。”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伏府管家之前见过你，如今恐怕已经认出你来了。”

赵斯年摇头：“那日我来寻月娥，因为怕路上再遇到那两个黑衣人，就一直蒙面戴着帷帽。昨日相见，他并未发觉。”

“这两日你注意别再和他碰面，若被发现，他们肯定会斩草除根。”

赵斯年点头。

周启将他扶起坐到椅子上，倒了杯水给他：“今夜你就别去了，我确定了伏府的地形就回来。”

赵斯年摇头：“太危险，若有万一，我来不及帮你。周启，这不仅事关青山派，也关乎我自己，你不要拦我。”

周启叹气：“我只是怕你伤心太过，伤了身体。”

“这世间最痛之事我已经经历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周启无奈：“好，那你先躺会儿吧，养足精神。”

说完就要离开去隔壁，方才听到的这些对他冲击有些大，他要好好理一下思绪。

赵斯年却在此时叫住了他：“我报仇只寻杀人凶手，不会伤及无辜。”

周启脚步顿住，半晌才点了下头，道了一声：“谢了。”

午后，赵斯年重新梳洗修整一番，去找了伏溦。

“周启早上练剑，我和他一起去了花园。见园中景致宜人，还有一处高阁，正适合月夜抚琴，不知府中可有琴借来一用。”

伏溦一笑：“自然有的，紫蓿，你去书房将那把七弦琴拿出来给赵师兄。”

紫蓿去了，伏溦观赵斯年面色，疑惑地问他：“赵师兄可有不适？为何脸色略显苍白？”

赵斯年摇头：“午间睡过了而已，无碍。”

紫蓿把琴拿出来，交给赵斯年。

伏溦道：“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

“当然，”赵斯年道，“那我们晚间就在园中静候姑娘。”

赵斯年告辞离去，伏溦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伏溦叹了口气，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关于赵斯年，她实在是分不出神去细究。只要他目前不影响自己的计划，其他的就以后再说。

晚间月上枝头，夏风柔软。周启在湖前练剑，但剑气凌乱，脚步不稳，一招一式皆露破绽。

赵斯年一下又一下地调着琴弦，看破却不说破。

周启心中发乱，既为赵斯年和其妹，也为伏溦。

他没想到伏溦那时才十三岁，就有那般遭遇，既气愤又心疼。虽然赵斯年说了，他只究其凶手，不牵连无辜，可他还是怕这事跟她有关系。

“你们来得这么早。”伏溦带着紫蓿过来，周启闻声收了剑。

她笑道：“楼上已经派人打扫点了灯，我带你们上去吧。”

“好。”赵斯年抱起琴，看了一眼周启，跟着伏溦一起上了楼。

他们爬到最上面的亭子里，赵斯年坐下将琴摆好，开始抚弄。

琴音悠扬，在夜空中回荡。周启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等赵斯年弹罢一曲后，他忽然一伸手，揽住伏溦的腰，飞身将人带出亭外。

伏溦惊呼一声抱紧他，随即就被带到了屋顶上。她吓得心怦怦直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周启扶着她坐下，依旧轻轻揽着她，怕她坐不稳。

伏溦紧紧地靠着他，生怕掉下去：“你干什么突然这样？”

“哪样？”

“……”伏溦瞪着他不说话。

周启看着她：“害怕吗？”

伏溦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咬牙道：“你说害不害怕？”

周启直勾勾地看着她，却并不笑。

伏溦这才察觉出他情绪不对，疑惑道：“今日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两个怎的都不高兴？”

不高兴就算了，还拿她寻乐子，把她带到这么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