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赵斯年到了湖阳府,去了伏家。一问,他们却说月娥半年前已经离开了。
他不信,问她是如何走的,她一个丫鬟,身契还在主家手里,能去哪儿?
管家却告诉他,老太太屋里的丫头们,在老太太病重身故前就已经放还了身契,由她们各自去留。那些女孩子们感念老太太的恩德,都陪着她咽了最后一口气,等过了百日孝期,才肯各自离去。
不过月娥却不愿意走,后来就被分到了大房五姑娘房里。
就在半年前,她却提出要离开。既然身契已经归还,那去留由她,伏家也自然没有理由留人。
话虽这样说,但赵斯年却一个字都不信。
近一年来,月娥的家信逐次减少,但并没有提到这些。
而且,既然一年前已经拿到了身契,为何不回家?
月娥是他妹妹,她是怎样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无论管家怎样说,他绝不相信她会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却不归家。
赵斯年从伏府出来,便去了一家客栈落脚,但谁知道当天晚上就遭到了刺杀。他少时曾跟着村里的郎中学过一些皮毛医术,知道此行凶险,在路上他就买了药材自己做了迷药粉,那晚就派上了用场。
靠着那一瓶迷药,他才能平安逃出湖阳府,然后在青山脚下,被游医归来的青山派老医师所救。
这下确定了月娥的失踪和伏家有关,而那两个放火杀他的人,估计也是伏家派来灭口的。
赵斯年明白以他一己之力不能奈何伏家,为了躲避追杀,就安心待在青山派跟着老医师学医术,顺便暗自查寻妹妹的下落。这三年来一直没有音讯,谁曾想如今伏家人竟然送上门来了。
他望着纸灯出神,那伏溦看着也就十六七,但不知道是伏家哪房的。无论如何,他一定得抓住这次机会找到月娥。
翌日,元君河给了周启两封信,是从京都寄来的。他拆开一封看,上面只有四行字。
第一行:“逆子!”
第二行:“不要轻举妄动!”
第三行:“不要露出破绽!”
第四行:“一切听你师父的,随时汇报情况!”
周启:“……”
又拆开第二封。
上面写道:“为父知道了你想将计就计,借着伏家人去接近建王,找他的把柄。这计划虽然危险,但你已然入局,若贸然抽身倒也会惹他们怀疑,不如先静观其变,尚且稳住那女子,暂时不要离开青山派。”
“我已命人去彻查建王,若有消息,再告知下一步如何,切莫再私自行动!”
他将信塞回去,看着元君河问:“请问师父还有何指示,没有徒儿就退下了。”
元君河瞪他一眼:“别看完就忘,你爹的叮嘱要听。还有,你真打算用和那女子相好的法子?”
周启无奈道:“就是逢场作戏,我不会真和她如何,也不会真跟她成亲。”
元君河咳了一声:“既然如此,我给你看的那些女子画像,你可有看上的?你不小了,也该到上心这些的时候了。”
周启:“没看上的,师父,我不喜欢舞刀弄枪的,你给我换一批我再看。”
说完还没等元君河开口,就一溜烟儿跑了。
元君河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喊:“你自己就是个舞刀弄枪的!还嫌弃别人!”
赵斯年的医术果然不同凡响,才吃了两次药,伏溦的咳嗽已经完全止住了。
下午,赵斯年给她诊脉,说只需明日再吃一天就完全好了。
伏溦道了谢,赵斯年收拾药箱待要离开时,宋杨来了。
他道:“伏姑娘,掌门和一众长老,还有周师弟在花园设宴请姑娘过去。”
“赵师弟也一起过去吧。”
赵斯年道:“好,你带伏姑娘先去,我放了东西就来。”
花园内长亭下。
元君河坐在上首,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两位长老,周启在左下方。
方才一路走过来,伏溦一直在心底默默记着路,一回神发现已经到了地方。
“禀掌门,伏姑娘带来了。”宋杨道。
伏溦走向前,其间擡眸看了一眼周启,周启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元君河:“伏姑娘,这两位是我门派的长老,亦是启儿的师叔。”
伏溦一一见过礼,这才坐到周启邻近的位子上。
“斯年怎么没来?”
宋杨:“赵师弟一会儿就到。”
元君河点头:“今日摆酒,原是为了谢伏姑娘相救启儿之恩,老夫敬姑娘一杯。”
伏溦端起酒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周启一把按住手。
“师父,她在用药,不宜饮酒。”
伏溦一愣,觉得手背发烫,她面上羞赧,不由得看向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