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衷情
第四十八章衷情
花雨深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唐鹭，又看向周靖,满脸写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刚刚还要打起来了吗？这就公开承认了？是因为公开承认才要打起来的？
周靖冲她使了个眼神,花雨深立刻会意，两人一起冲唐鹭抱拳，齐声道：“见过师娘。”
方才过去的这半个多时辰，唐鹭已经被凌青壁这突如其来的一套一套搞得晕头转向,整个人已经甜麻了,这当众正名更是把他的情绪推到了最高点,实在没忍住,眼泪哗啦就流了出来，很是不好意思。
“平时叫小唐就行啦！”他别过头去,抬起胳膊胡乱抹了把脸。
凌青壁揽着他的肩膀往山洞里走,交代外边徒弟二人组：“你们别进来，我俩要亲热亲热。”
周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鄙夷之色，下意识地把花雨深往远处拽了拽。
老不正经的，这里还有单纯小丫头呢！
花雨深垂眸嚼着蛇肉：“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不是正人君子？杳溟宫的人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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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事谁都不可预测，凌青壁觉得，他这辈子动这一次心、体验过这“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情已经足够，以后别无所求。
眼下郁闷的是,明明是皆大欢喜的情形,他却什么都不敢做，生怕叔叔动情毒发得更加厉害。
唐鹭倒也不急着追问，桃花眼眸色愈发深邃，唇角梨涡里像是漾满了蜜：“好啊，期待。”
“会哼哼。”周靖一本正经地哼了起来，一边哼一边自我打断，“我们五陵渡里有不少青楼茶楼，都有唱曲儿卖艺的。”
叔叔喜欢自己，他能猜得到,就算对方嘴上倔强,那情意也是遮掩不住的。
呃……其实也没见过一男一女亲亲，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他也知道现在说这个多少有点晦气，但一番思量之后，觉得还得把丑话说在前边。
幼年流浪没死，上战场没死，当“灵翅”也没死，他凌青壁刚找到人生挚爱，更不可能死！
这话有点忘形，没压着声音，洞口周靖听了个清清楚楚，赶紧去捂花雨深的耳朵。
“嘿，我知道！”唐鹭狡黠地笑了笑，“叔叔逃不过我的手心。”
花雨深更加讶异：“师兄你还去过青楼？”
“小花，好好吃你的东西。”正经师兄阻止好奇心爆棚的不正经师妹，“你会唱曲儿么？算了，我唱给你听吧。”
唐鹭确实有点迷惘：“这应该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别高兴得太早。”凌青壁哼哼，“在下边，不一定就是让你。看来你还是懂得少。”
然而为时已晚，小丫头全听见了。
凌青壁带着一丝戏谑，轻声道：“糖包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接着他继续哼曲儿，不然都能听见洞里传来的口水声。
唐鹭“嗯”了声，心想你随便说，听不听看我心情。
“嗯，但还有一点，别山盟海誓说什么此生无悔痴心不改，咱俩相识不久，彼此也不算了解，现在在一起，不说是一时冲动也差不多——或许感情就是一时冲动，咱不跟自己过不去，但也不能因为这冲动就把对方绑死。”
“我当然想！”唐鹭意意思思想去抱他的腰，但就这个程度都有些小心翼翼，“你别跟我装，明明那毒已经扩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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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中断也不行，凌青壁明显感觉小糖包已经不满足于目前的状况，可惜此时此刻他可以忍着剧痛与对方亲吻，但是要做别的，那可能真的“糖包身下死”了。两个人喘着粗气，相拥着坐在地上。唐鹭坚持让凌青壁躺在自己腿上，免得他累。
这不但可能会给少年留下一些恐怖的记忆，没准将来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幸福。
凌青壁脸上挂着微笑：“说起来我还得感谢这毒，若不是它，我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你。”
凌青壁一手按着唐鹭，一手撑住墙，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定情日，不亲我吗？”
“我不是断袖！”呆头鹅像被针扎了似地跳了起来，“我没亲过别人！你可别乱说！”
“叔叔，你这样不难受吗？”少年吞了吞口水，拼命忍耐。
小糖包倒没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一只手捏住他的脸颊，笑嘻嘻地说：“啧，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实际上是不是怕我对你始乱终弃？”
“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得看具体表现。”周靖坐回石头上，“我从小到大见过不少人，有道貌岸然实际上是小人的，也有咱师父这种，看着吊儿郎当胡搅蛮缠，但实际上心地善良行侠仗义的，所以就还是靠自己感受吧。”
“感情控制不住，那咱就不控制，随心所欲，快活过日子就行。”凌青壁说，“我不希望咱们像海长老和盈长老那样，爱得要死要活，生死都放不开。”
花雨深心里莫名轻松了一点：“哦，没有就没有嘛，你激动什么。”
看到师兄略显茫然的眼神，花雨深觉得自己问得不够确切，补充道：“男的女的都算。”
唐鹭笑嘻嘻地说：“没事，跟叔叔在一起，还穿什么衣服。”
说完，凌青壁仔细观察唐鹭的神情，准备一言不合就开哄。
花雨深听得半明不白，一边吃着没滋啦味的烤串，一边偏头往山洞里瞅。
凌青壁懒洋洋地回道：“作甚？”
“这点伤还不跟蚊子咬似的。”凌青壁满不在乎，“根本连疤都留不下。”
哎，这什么千山鸟飞绝的季节，连个鸟叫声都没有。
反正毒素都是要扩散的，快或慢的区别罢了。他始终不太相信这毒能致命，并且极为乐观地觉得，自己一定能找到治疗的办法。
唐鹭乖乖地跟着凌青壁进了山洞，他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半是甜，一半是担心对方的身体,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