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07章牛皮哄哄的外商
离开李成敏的办公室后，马辉随即打算赶往团结饭店，欲找文释军问个清楚。然而刚出门不久，马辉便在一拐角处与一辆二八杠发生了碰撞。
二八杠车主倒地的同时，马辉也被强大的惯性掀翻在地。
“你走路没长眼睛啊！”车主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忽然又开骂道，“我特喵的，你把我东西打翻了，你得赔偿！”
车主咒骂的同时，不由分说地将马辉从地上拉起来，指着被打翻在地的一摊饭菜说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这一餐值六块钱，加上误工费，我也不多算你，就十块钱吧，快点给我！”
马辉还没从栽倒在地的疼痛中缓过来，冷不防听到二八杠车主要他赔偿十块钱，当下便从其束缚中挣脱出来，同他理论道：“你有没有搞清楚，我走在这里好好的，是你骑车撞过来的，你还让我给你赔钱？”
“这我不管，谁让你走路没长眼，撞我车上了！”
马辉继续同车主争论了好一会儿后，见二八杠车主仍然是一副强词夺理的样子，知道自己这是碰上难缠的角了，再争吵下去纯属浪费时间。
正打算掏钱息事宁人的马辉，忽然看见地上打翻的外卖袋子中隐约浮现着一张菜单卡，上边印着二道桥那家西餐厅的名字，瞬间明白李成敏所说的送餐员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是怎么一回事了。
“还愣着干嘛，给钱啊你，不然我可就得带你去见我们老板了！到时候你可就不止赔偿这么一点钱的事情了！”
估计是想到自己老板的背景，二八杠车主摆出一副得意扬扬的姿态。
本来马辉手都摸到口袋里的钱包了，听到他这么一说，临时又改变了主意，冷笑道：“行啊，既然你说要带我去见你老板，那正好，我正好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老板能放任员工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听到马辉这么说，二八杠车主明显犹豫了一下。但他作为一个大愣头青，当然不会单纯的是拿自己的老板来威胁马辉交钱。
当下，二八杠车主便推着自己的车，也不管还有客人在等着配送，“押着”马辉就要往他老板所在的楼走去。
马辉倒也悠哉，本着看戏的态度跟在二八杠后面。
如马辉所料，车主将自己带去了京北路嵩林街七号，即之前那中年商人交给自己名片上的地址。
不过马辉没想到的是，这栋楼的一二楼竟然也开了一家与二道桥那家店同名的西餐厅，而三楼四楼则挂着“棋牌室”“录像厅”“歌舞厅”“酒吧”等招牌。
整栋楼连同这些招牌都装饰得十分金碧辉煌。外观尚且如此，马辉十分好奇这所谓的外资商人，会把里面装饰成怎样的一番奢华。
“我们老板就在这楼上，一会儿有你好瞧的。”
进门前，二八杠车主还不忘恶狠狠地威胁马辉一句。
两人进门后，车主对大堂经理吩咐了几句，便带着马辉来到了一楼深处的一间办公室里，十分粗鲁地猛敲了几下门后，冲里面嚷嚷道：“老板老板！有个小子找茬来了！”
待得到老板的回应后，车主一把推开门，不由分说将马辉推搡了进去。
房间里那套价值不菲的办公桌后边坐着的，正是之前那位中年商人潘家毅。
此刻潘家毅盯着被自己员工押进来的马辉，有些不敢相信道：“这是怎么回事，小庄？”
“是这样的老板，我去送餐路上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撞倒了，餐具食物撒了一地，我说要他赔偿，这小子不干，寻思着离咱店还有一段路，我就把这小子押回来了，老板，您说该怎么处置这家伙？”
小庄理直气壮的态度好似在法庭上陈述被告人的罪状一样。
但作为“审判长”的潘家毅的脸却憋成了猪肝色。未等小庄说完，便一指门口，怒道：“出去！丢人现眼的家伙。”
“老板？”小庄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老板，还未意识到自己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
“出去！”潘家毅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铁青。
小庄努了努嘴，如同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脚一蹬跑出了办公室。
见此好戏，一旁的马辉终是忍不住冷笑了几声。
“让你见笑了，马辉。过来坐会儿吧。”潘家毅缓缓道，“小庄这家伙是我老舅家的二孙子，脑子缺根弦，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对了，我一直想约你过来坐坐来着，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那这可真是个好员工啊，这么替老板考虑，不知道潘老板你要见合作伙伴，是不是也是用这种方法？”马辉说着，顺势坐到了潘家毅的对面。
潘家毅明知马辉在讥讽他，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讪笑着岔开话题道：“咱不说这个了，话说马辉，你啥时候回来的？听说在长安捧了个特等奖，了不得啊，颇有我当年的几分风范。”
潘家毅作为海归精英，归国后更是自觉高人一等，说话中无不透露着一种炫耀装逼的味道。
其他人可能会因于其海归身份，不自觉地放低身段溜须拍马地恭维着，但马辉作为新时代的好青年，对这些所谓的“高华”向来都不会低声下气。
当即，马辉毫不留情面地反驳着潘家毅：“可不敢像您那样，这么早早地就给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跪下了。我就是个普通的中国疆省人。”
“马辉，你不要……”潘家毅正想说“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想想又觉得不太妥当。
毕竟经过几次暗里的交锋和对马辉的研究后，潘家毅有心地想招揽马辉成为自己的部下，这么早撕开脸皮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潘家毅好声好气地改口道：“马辉你可真会说笑，资本主义的东西未必就全是坏的。我自认为你和别的国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你眼界还是太浅了。
你看我经营的这栋楼，还有二道桥的那家高档餐厅，以及即将开业的托斯卡纳酒店和遍布北疆的西餐厅，都是总公司提供的经费。我不过是帮他们管理，就能赚到高于国人数十倍的钞票，何乐不为呢？”
听着潘家毅的炫耀，马辉心头不自觉地出现后世的一句网络用语——“狗凭主贵”，这词用来形容潘家毅最合适不过了。
当然，马辉并不是针对所有国外企业在华的代理人，只是看不惯潘家毅这一类打着国外公司旗号在国内大肆炫耀的人，马辉想不出来他们到底有什么资格自诩高人一等。
“潘老板财大气粗，这我是知道的，所以潘老板你炫完了富，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可就要告辞了。”马辉说着就要起身离开。这自然也是故意说的，毕竟如果不这样做，谁知道潘家毅要吹嘘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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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着急？你不是才刚回来么，再说你那家小饭店能有什么事情嘛。”潘家毅似笑非笑道，“再坐会儿吧，或者如果你感兴趣，我当然可以带你在我们这里转转，怎么样？”
“也行，方才进来的匆忙，也没仔细看看这里到底是九十平还是一百二十平。”马辉语气平淡道。
当着老板的面，说一家规模不菲的酒楼面积是九十平或是一百二十平，等同于在嘲讽这家酒店和寻常饭店差不多大小，足以让老板脸上挂不住。
潘家毅听闻脸色猛地一变，强忍着没有发火，但语气可没那么友好了：“要去看就现在去！”
潘家毅作为老板，自然不能独自一人领着马辉参观酒楼，他于是特意找来了一位面容姣好的服务员，由她领着马辉，自己则跟在队伍后面，权当作是陪同的同时视察工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