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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问鼎记.2》(22)

酒令

“不是下官想要怎样,是既然斗酒,就要斗一个公正公平,况且郑通判又不是耍赖之人。”许和光故意激将郑好,“当然了,若是郑通判不胜酒力,下官代劳也没有问题。来呀,上酒。”“本官和夏县尊斗酒,关你何事?”郑好有了几分醉意,用力一推许和光,大喝一声,“酒来!不就是洒了半坛酒吗?本官再补一坛,看谁还敢说本官耍赖。”

夏祥有心劝郑好不要意气用事,却见崔象一脸作壁上观的笑意,李恒事不关己地埋头喝茶,徐望山和马清源却是巴不得郑好出丑的样子,他暗叹一声,郑好也太年轻气盛了,竟然成为众矢之的了。

“本官陪郑通判一坛。”夏祥知道今天想要从容收场怕是很难,索性奉陪到底,今日之事,也让他看清了一些什么。

“小民也斗胆陪夏县尊一坛。”徐望山打定了主意,要跟夏祥走近,他是看出来了,夏祥处事圆润,在崔象面前滴水不漏,面对郑好的咄咄逼人也能从容应对,是个八面玲珑却又识大体懂进退的好官,比起上任知县郝海记强了不知多少,值得信赖也值得追随。

“是本官和夏县尊斗酒,你何必多事?”郑好冷眼斜视徐望山,“要作陪也成,本官和夏县尊一坛,你两坛。”

崔象也有几分生气了,郑好如此不通人性,如此任性,以后如何共事?今日之事,他非参郑好一本不可,就以郑好酗酒惹事、戏弄朝廷命官为由,弹劾他一个无礼无仪之罪。身为朝廷命官,行为不端,放浪形骸,上不尊知府下不敬知县,不配为一府通判。

若能一本上奏让郑好罢官或者是调离真定,就再好不过了,想通此节,崔象暗中朝许和光使了个眼色。

“本官只管和夏县尊斗酒,你等愿意作陪是你等的事情,和本官无关。”郑好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对几人未曾喝过长春法酒很是轻视,此时正好长春法酒上来,他拍开封纸,抱起坛子,一口气又喝了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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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时,酒的度数很低,“山路近行犹百里,酒杯举一必三升”,能喝三升酒的人,就是海量了。一坛酒看似不少,其实也就一升左右。

让夏祥失望的是,郑好一听之下顿时冷笑了:“本官并没有欺负徐员外,是徐员外自己非要加入本官和夏县尊的斗酒,是他自找的。”

崔象脸色一变,立时咳嗽一声:“郑通判,不得胡闹。”

他折了一根树枝,拿在右手,左手一提衣摆,右手一扬树枝,嘴中发出一声马的嘶鸣,哈哈一笑:“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崔象和许和光脸色微微一变,郑好话里有话,暗指付科杀人一案。

许和光、徐望山和马清源面面相觑,三人不知郑好所说的李商隐的瑶池到底是何意。

郑好举起一坛酒:“你我二人不分上下,共饮一坛如何?”

“方才本官所提的文武斗酒可不是只说红酒和白酒的搭配,还包括行酒令。”夏祥喜笑颜开,鼓掌说道,“若有艺伎助兴,岂不更好?”

“哈哈,这两句诗没有触犯律法,当罚,当罚。”许和光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见郑好有了六七分醉意,忙不迭起身拿过一坛酒递了过去,“郑通判,可不许赖账不喝。”

许和光和崔象心意相通,立刻明白了崔象是何想法,当即笑道:“郑通判这就不对了,你一坛徐员外两坛,这分明是欺负徐员外。徐员外在真定也是德高望重的富贾,就连崔府尊对他也是敬重三分……”

夏祥虽不清楚当今皇上对四大世家的态度,但猜也能猜到,不管是谁当皇上都不希望治下有可以和朝廷抗衡的世家存在。现今四大世家已经远不如唐朝之时辉煌,但余威还在。也和四大世家有意低调行事有关,现今明显有四大世家想要重新抬头之势,不说身份不明但多半是来自四大世家之一的连若涵在商业上的逐步布局,再有郑氏子弟郑好考中进士在真定为官之举,若是再算上李恒是李氏旁支之人的身份,以及卢之月现身真定想要谋个一官半职的举动,再加上崔府尊是清河崔氏之人,小小的真定之地,已然聚齐了崔、卢、李、郑四大世家。

若是让皇上误会郑好是以郑氏子弟的身份代表郑家对他的所作所为嘲讽的话,事情就微妙了。好在世家子弟在外,若非一家之主,个人的言论和家族无关。

“不要你管,本官没事。”郑好一把推开夏祥,大步穿过拱门,扬长而去,转眼间不见了背影,大笑声中,传来他抑扬顿挫的吟诗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好。”徐望山和马清源二人同时鼓掌叫好。二人再不懂大夏律法,也知道杀人放火必定是大罪。

郑好微一思索,说道:“茶中下附子,酒里投麻黄。”

“这样啊……”马清源嘿嘿一笑,嘴巴动了动,“承蒙崔府尊厚爱,如此大方要与我等分享好酒,小民也斗胆加入斗酒,不知郑通判意下如何?”

“好,现在起,只我二人斗酒。”夏祥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本官出一个酒令,每人作诗两句,且每句诗都要触及大夏律法,并且罪在徒刑之上。”

夏祥微一皱眉,许和光的话明显有煽风点火之嫌,是在为郑好挖坑,用心险恶,郑好千万不要跳进去才好。

众人纷纷起身,干了杯中酒。此时十余坛长春法酒已所剩无几,除了崔象之外,都有了六七分醉意,郑好已有八九分醉意,连路都走不稳了。徐望山和马清源想去扶他,却被他推开。

郑好笑道:“本官想以三千贯钱为报酬,请艺伎和一个人日夜缠绵,让他床头金尽,无颜回家,最终悔恨自杀……算不算触犯律法?”

“几坛酒而已,拿去便好。”崔象大度地摆了摆手,哈哈一笑,“斗酒只是图个乐子,不可当真,更不可喝得烂醉。来人,取十坛长春法酒!”

“本官分上一半。”夏祥不由分说地就将坛中酒倒出一半到另外的坛子里,然后和郑好碰了碰坛子,不等郑好说话,一口喝干,“哈哈,痛快,尽兴。”

“正是此酒。”崔象捻须而笑,一脸自得,“本官有幸和叶真人相识,叶真人将药方相赠,本官令人酿造了十几坛,正好还剩余十坛,难得今日高兴,好酒就要与诸位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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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夏祥也举起一坛酒,二人碰了一下,同时抱起坛子一饮而尽。

夏祥心中一跳,郑好此话莫非是暗示他对皇上的病情知道一些什么?李商隐有一首诗名叫“瑶池”:“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夏祥想了一想:“不算。”

李恒也听出了端倪,也是脸色大变,一脸惊愕。不多时,数名艺伎粉墨登场,姹紫嫣红,各有特色。几人中有人击鼓,有人传花,有人唱歌。

郑好此诗显然是借古讽今,暗指当今皇上和当年的周穆王一样,想长生不老,最终只能是痴心妄想。

郑好又笑:“夜深下瑶池,下的是李商隐的瑶池,算不算触犯律法?”

管家应声而去,片刻之后取来一个产自景德镇湖田窑的青白釉带温碗注子。中间为注子,也就是酒壶。注子外面是一个温碗,碗中放满热水,可以温热注子中的酒。

艺伎传花只是助兴,几次之后,就退到一旁,只管击鼓唱歌,不再传花。郑好早就按捺不住,再加上有些酒劲,挽起了袖子,一拍桌子说道:“夏县尊,说好是你我二人斗酒,怎的都加入了进来?”

崔象听出了夏祥为郑好开脱之意,本想就此事抓住不放,又一想,崔家和郑家虽关系一般,却也是世交,不便撕破脸面,况且崔家和卢家一向互相联姻,而近来卢家有和郑家走近之势,不如暂时放下,等以后再寻找机会不迟,就咳嗽一声,站了起来:“难得今日如此尽兴,来,各位同举杯中酒,他日再以酒会友。”

诗借周穆王西游遇仙人西王母的神话,讥刺皇帝求仙和妄想长生不死的虚妄。晚唐时,好几个皇帝迷信神仙之道,服食丹药,妄求长生,以至于服金丹中毒而死。当今皇上也是推崇神仙之术,最是信任道士叶木平,待之以国师之礼。

“本官从不会耍赖。”郑好接过坛子,正要仰头喝个精光时,夏祥起身抢过坛子。

传花者手拿鲜花在几人背后转动。

“下官没问题。”郑好有了三分醉意,挑衅的目光看向了夏祥,“不知夏县尊敢不敢和本官比试一番?”

夏祥却似乎有了几分醉意,没有听出郑好的言外之意,他歪头一想:“当街杀命官,背后害百姓。”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众人见多了各种酒令,以罪入令还是第一次听闻。郑好一愣,随即莫名兴奋地大笑:“妙,大妙。夏县尊果然非同寻常,本官先来,听好了——持刀哄寡妇,下海劫人船。”

夏祥心思电闪,瞬间将事情的里里外外想了一遍,笑道:“李商隐是唐朝人,就算下瑶池触犯律法,也是唐朝的律法,与大夏何干?郑通判,你还是输了,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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