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问鼎记》(29)
两利相权取其重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曹殊隽。
上次曹府一别,曹殊隽说好不日就来全有客栈拜访夏祥,不料一别数日没有音讯,夏祥还以为曹殊隽少年心性,说过就忘。不想今日突然来访,倒是让他既惊又喜。
夏祥为张厚和沈包二人介绍了曹殊隽,二人对曹殊隽并无兴趣,只应付了几句,便借故告辞了。
“刚才二人,可是夏郎君的同窗?”曹殊隽等二人走后,好奇地问道,“沈包此人,胆大心细,为人真诚,却因性格多变而难以担任大任。张厚生有反骨,日后必会做出惊人之事,你和他不宜走得过近,容易被他误伤。孔子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夏祥为之一惊,曹殊隽对张厚所下结论,和他对张厚的判断有七分相似,不由得奇道:“曹三郎还会相面不成?”
“倒也不是,只是喜欢读一些杂七杂八的书籍,看得多了,也就有了一些心得,未必正确,权当一乐。”若是别人,曹殊隽才不会如此谦逊,也就是在夏祥面前,他才收敛几分。
“不过张厚端庄厚重,谦卑含容,颇有贵相。”夏祥也看过不少杂家之书,对于相面一说,略知一二,“张厚面色白净、斯文文弱,正是贵气含而不露之相。你看他走路时龙行虎步,日后必定大有所为。”
“金甲是当世名医,他的药方,必定药到病除。”夏祥总觉得哪里不对,微微一想,想通了其中环节,问道,“曹公和文尚书私交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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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殊隽一怔,不知夏祥为何有此一问:“甚是一般,平常并无往来。”
夏祥笑了:“曹小娘子近来安好?承蒙小娘子抬爱,我也甚是想念她的美好……”
上次来曹府是夜间,只记得走廊画坊,曲折迂回,现在再看,花团锦簇,假山叠嶂,景致倒也不错。和南方狭小而精致的园林风格不同,北方大宅,多半大气豪迈,就是假山也是苍劲孔武。
她是女子,怎能主动向男子示爱?她可不想如卓文君一样凤求凰。
夏祥被曹殊隽的无赖弄得没了脾气,只好委屈地认了他这个“内弟”,笑道:“你且看看好景常在的旗帜,再看看这个……”他从身上翻出一张玉牌,“结合二者,有没有什么想法?”
转过一个拱形门,眼前豁然开朗,入目之处是一片波光闪耀的池塘。池塘面积虽不大,也有数亩方圆,有几只天鹅在戏水,流连在莲花之间,此景可入画。
正是夏祥从沈包手中借来的好景常在的美玉牌。
“上次临别之时,你说有一件大好的事情落在我的身上,到底是什么事情,快快说来。”曹殊隽早就想来和夏祥一聚,好知道上次夏祥所说的好事是什么事情。
夏祥心中早有主意,微微一笑:“我的想法是用三四种材质,做成手掌大小的圆形,和铜钱相似,第一圈金第二圈银第三圈铜,中间部分用黄花梨木雕刻好景常在的标识,金银铜可以锤炼在一起,中间的标识可以取下,方便更换……”
龙行虎步并非是说走路虎虎生风或是威猛过人,而是随意自在,飘逸洒脱,所谓鹰立如睡,虎行似病,真正的高人,都不是外表威猛走路如风。
“咯咯……”
轻灵曼妙的笑声伴随风声从池塘中传来,莲花一开,一艘小船破水而来,船头站立一人,盈盈笑意,春风满身,阳光充盈,不是曹姝璃又能是谁?
今日难得有心情游玩,泛舟池上,她浑然忘忧。恍惚间岸上人影一闪,似乎是夏祥,再仔细一看,只见杨柳依依,空无一人,她不由得大感失落。失落之余又不觉好笑,夏祥人在客栈,怎会来曹府?她是相思成灾,一时眼花了。
“……”夏祥无语了,曹殊隽当真是无赖之极,他和曹姝璃只有一面之缘,连手尚未拉过,说是始乱终弃太冤枉好人了,“曹三郎,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若是你的手艺为好景常在所用,以好景常在的财力和实力,你必将名扬天下,成为无人可及的大师。”
“真的?你千万不要骗我,我可是你的内弟。”曹殊隽抬头看了一眼迎风飘扬的好景常在的旗帜,眯起眼睛,开心地笑了,“夏郎君,我的手艺如何才能为好景常在所用?”
“大夫看了,说是寒气入体。用了一些驱寒温养之药,不见疗效。”曹殊隽忧愁满面,“姐姐请了上京名医金甲,金甲诊治之后,开了一味名叫地黄丸的药。服用之后,稍好了几分。”
如此说来,曹殊隽也不知道好景常在的来历和背景了?夏祥心中对好景常在更好奇了几分,曹殊隽在上京虽不算是王公贵族,却也算是不大不小的衙内,他居然对好景常在的来历和背景一无所知,不得不说好景常在背后之人太过厉害太过神秘。
“大富大贵者未必就是好人。”曹殊隽嘻嘻一笑,端起张厚的白瓷茶杯就喝了一口,“姐姐托我代为问好,夏郎君,别怪我多嘴,若你考中了进士,可不要辜负姐姐的一腔相思。”
曹姝璃不想承认她对夏祥一见钟情,她见识了太多的王孙贵族,不管是王爷之子还是公侯之子,有多少青年才俊踏破曹府门槛,只为求她一笑,她却一概置之不理。倒不是她嫌弃夏祥一介布衣的身份,而是夏祥对她似乎并没有感觉……
再次来到曹府,夏祥站在曹府门口,刚要迈步进去,忽然想起什么,回身一看——已然不见了馄饨摊夫妇。想起二人的通风报信之谊,不由得怅然若失。
“先说正事要紧。”夏祥没想到曹殊隽真要为他和曹姝璃做媒,不由得哑然失笑,忙岔开话题,“曹公是否回心转意?”
“自然是送给好景常在的小娘子了。”夏祥神秘地笑了笑,继续大步向前,“此事若是成了,你和我都会成为好景常在小娘子的座上宾。”
夏祥一惊:“曹公病情加重了?大夫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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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眼力。”夏祥笑道,“若是让你以好景常在旗帜和玉牌来制作一个标识,如何?”
曹殊隽走到池边,沿池塘走了数步,忽然向右一转,急急说道:“夏郎君在此等我片刻,我内急,去去就来。”
曹殊隽负手而立,说道:“上次的事情过后不到三天,馄饨摊就不见了。后来听说夫妇二人南下泉州,寻找儿子去了。但愿他们早日一家团聚。”
曹殊隽头前带路,直奔后院而去。“去哪里?”曹殊隽紧紧尾随在夏祥身后。
知了在树上嘶鸣,四下空无一人,更显幽静。夏祥站立许久,也不见曹殊隽返回,索性坐在岸边的一处石椅之上闭目养神。才闭上眼睛,忽然感觉脖子发痒,用手一摸,毛茸茸的像是虫子。
“但愿如此。”夏祥心中默然片刻,转身和曹殊隽进了曹府。
天地之间既无寒气,寒气又从何而来?
“还是算了,我可无福消受。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却能撑得起如此庞大的产业,必定有过人之处。说不定是一个貌美如花心如蛇蝎之人,又或许她只是一个抛头露面的傀儡,幕后主人另有其人,所以,还是远离为好。”
莫非……她真的喜欢上了夏祥?
夏祥点头,正好站在一棵垂柳之下,微风吹拂,遍体生爽。来京城已经不少时日,难得有今日之清闲,他背手而立,欣赏起了美景。
“好主意。”曹殊隽眼睛一亮,喜形于色,“妙,夏郎君,你的想法大妙!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个标识,做来何用?”
夏祥和曹殊隽出了客栈,萧五跟随在二人身后,三人一路往西,直奔曹府而去。不多时路过好景常在安然居客栈——夏祥此时已然得知,好景常在遍布大夏境内的各大酒楼、茶肆、客栈,虽都冠以好景常在之名,却又各有分店名字,都以某某居为名,比如上京城内好景常在旗下的酒楼就有太平居、天上居、天然居等处,茶肆则有安之居、逍遥居、自在居等处,客栈则有安然居、如家居、如归居等处。
“我一介布衣,哪里认识当朝的二品大员。”
曹殊隽接过玉牌,双眼顿时放光,惊呼一声:“好一块美玉,不但温润如羊脂,最难得的是通体无瑕。雕工也不错,应该是一流匠人所作。这块玉,少说也价值万贯。”
“到底是什么好事?快说,急死我了。”曹殊隽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和迫切,急得抓耳挠腮。
曹姝璃近来有些闷闷不乐,自从上次见了夏祥一面,不知何故,自他走后,脑中不断闪现他的影子。夏祥侃侃而谈的自若,夏祥云淡风轻的举止,夏祥从容不迫的谈吐,夏祥出口成章的才学,无一不在她心中如涟漪波动,经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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