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问鼎记.大结局》(63)
“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善来大师回身一指夏祥,“皇上,大夏国运昌盛国祚绵长,不破不立,若有磨难,有忠臣良将,必会遇难成祥。贫僧有幸和夏祥相识,得夏祥点化,就此西行,恭祝陛下圣躬万福!”皇上听出了哪里不对,一脸震惊:“大师是要舍朕而去不成?朕哪里做得不对,竟让大师如此嫌弃?”
“非皇上之过,是贫僧尘缘已了。”善来大师高声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来者善去,善去者善来,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无所从来者,不生。亦无所去者,不灭。皇上春秋正盛,当大展宏图,励精图治,开创千秋之盛世。大夏即将有圣人出世,玄色其冠,龙彰其服,日月复明,处治万物,四海讴歌,荫受其福,贫僧去也!”
说话间,善来大师双腿一盘,结跏趺坐,双手合十,又高声念起了佛号,前四声声音很高,后面声息渐小,七声之后,声息全无。
皇上此时方知善来大师坐化了,当即悲中从来:“古人说麒麟出圣人现,大师乃是大夏国师,却坐化而去,莫非是朕德行有亏,大夏国运将衰?”
皇上痛哭流涕,扑倒在地,不能自已:“大师,你让朕如何自处?大师一走,朕从此便再无依靠,孤身飘零世间,茫然无知……”
夏祥也没有料到善来大师竟然坐化,也是悲痛无比,虽说坐脱立亡是佛家修为高深的象征,但眼睁睁看着大师在自己眼前西去,他也是无法抑制内心的伤悲,扑倒在大师面前,痛哭失声:“大师,弟子还未来得及向你请教佛法,你就西行了,弟子福薄,无缘成为大师的入门弟子……”
皇上一跪,众人都纷纷跪下,一时之间,龙船上悲声阵阵,就连滹沱河也发出了呜咽之声,仿佛在为善来大师送行。
“老夫哪里知道?”金甲大摇其头,“方才向皇上所说之话,是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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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星王、庆王、云王和见王,也向善来大师跪拜。除了叶木平之外,船上百官,无论文武和官职高低,都五体投地跪倒一片。
“夏祥,不得胡言乱语。”星王不想夏祥继续说下去,厉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在皇上面前放肆!还不退下!”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候平磐点头,“昔日韩愈上书宪宗,力谏宪宗迎佛骨入大内,触犯宪宗,险些掉了脑袋。夏祥有今日之祸,也是自作自受,呵呵。”
叶木平悄声说道:“夏县尊先是点化了善来大师,马上就要点化皇上了。”
“啊?”金甲大吃一惊,“夏郎君在欺骗皇上?”
叶木平却会心一笑:“虽我二人过去之时,夏县尊和善来大师已经说话多时,不过依贫道猜测,善来大师并未对夏县尊说过卦象之事。”
叶木平和金甲刚一过来,皇上就迫切地问道:“叶真人、金甲先生,方才夏祥到底和大师说了什么?你二人要和朕说实话。”
候平磐得意地一笑:“你猜夏祥此次能不能过关?”
叶木平朗声说道:“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道德经》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皇上,贫道听夏县尊一番话,也是受益匪浅。”
皇上的话,近乎耍赖,只是他身为皇上,无人敢说他的不是,所有人都鸦雀无声,无人替夏祥出头。
皇上脸色微微一变:“正是。”
皇上却是一脸淡然,轻描淡写地问道:“此话真是善来大师所说?叶真人和金甲先生可曾听到?”
皇上悲痛无比,声泪俱下,景王和星王上前扶起皇上,劝慰皇上不要过于伤心,大师西去本是喜事,皇上却难以抑制悲伤,抬头一看,看到夏祥俯到在地,顿时怒容满面地说道:“夏祥,你过来。”
“正是。”叶木平也附和说道。
“回皇上,大师所说的第一卦是:‘君非君,臣非臣。始艰危,终克定。’颂曰:‘黑兔走入青龙穴,欲尽不尽不可说。唯有外边根树上,二十年中子孙结。’”
一句话噎得星王和候平磐哑口无言,星王还好,淡然一笑,故作大度不与夏祥计较,候平磐一脸的和颜悦色顿时变为铁青,他冷哼一声:“好一个狂妄自大的真定知县!”
景王、庆王和云王、见王也是一脸诧异加不解的表情,候平磐更是目光深沉如水,阴冷如冰。
“传叶真人和金甲先生。”皇上下命。
金甲也说:“夏郎君和大师,确实只是在说《楞严经》,夏郎君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师破了知见障,没有了知见,就涅槃了,夏郎君不但没有过错,还功德无量。”
“臣也不曾听到。”金甲嘿嘿一笑。
“‘君非君,臣非臣。始艰危,终克定……’显而易见,是说如今朝堂之上,奸臣当道、小人横行,皇上深居宫中,虽是九五之尊,却政令难行,有人狼子野心,有不臣之心。”夏祥铿锵有力地说出现今大夏皇权不振、王权相权横行的现状,他不顾周围众人或质疑或不满或敌视的目光,继续说道,“‘君非君,臣非臣。始艰危,终克定。’可见虽开始之时有些艰难危险,却最终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叶木平微微一笑,连连点头,金甲不解其意,小声问道:“叶老儿为何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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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不能了。”崔象四下张望一番,“夏祥怕是会是第二个韩愈……”
候平磐则是和颜悦色地劝道:“夏县尊,皇上面前切莫乱说。大夏风清月明,哪里有什么君非君、臣非臣之事?你身为朝廷命官,怎能听信出家人故弄玄虚之语?”
见皇上悲痛之余怒气冲冲,夏祥既心痛皇上病体未愈又多了伤悲,又心中惶恐不安,微一思忖说道:“臣和善来大师说起《楞严经》有言:‘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大师不解,问臣如何解答,臣也是不知。后来说话间,臣得大师点化,突发奇想,将句式稍微改动一下,变为: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大师当下开悟。”
在一6一9书一吧一看!“臣不敢。”夏祥恭敬地答道,“臣和善来大师说话时,叶真人和金甲先生也在。”
“皇上没有指责下官的不是,星王和候相公却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抢在了皇上面前,不知是皇上之意还是星王和候相公自作主张之举?”夏祥淡然说道,“下官是回应皇上之问,星王和候相公节外生枝,到底谁君谁臣?”
夏祥忙上前几步,正要跪下,皇上摆手说道:“不必多礼,你且说说,方才你和大师说了什么,让大师舍朕而去?”
“差在哪里?”
“让他说下去。”皇上发话了,声音淡淡而威势十足,“三弟、候相公,不必和夏祥一般见识。”
崔象见候平磐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不由得暗暗摇头,想了一想,又暗叹一声,附和候平磐笑道:“夏祥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谁让他故作高深,非要和大师谈玄说妙。”
不料不等众人幸灾乐祸,金甲随即又说,“臣和叶真人过去之时,夏祥和善来大师已经交谈多时,他二人之前说了一些什么,臣和叶真人也不得而知。”
崔象站在候平磐身侧,小声问道:“候相公,皇上为何对善来大师如此器重?大师坐化而去,本是好事才对。”
皇上冷冷一笑:“这么说,朕还冤枉你了?”
叶木平呵呵一笑:“夏县尊所说的两卦,真是善来大师所留?”
“金甲先生说笑了,夏县尊在劝导皇上,是借事说事,怎会说是欺骗皇上?真正欺骗皇上者,另有其人。”
星王和候平磐退到一边。
夏祥知道他无路可退,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臣怎敢开导皇上,不过臣确实也有一些话要向皇上上奏。《易·观》有言:‘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臣虽以一言而惊醒善来大师,善来大师何尝不是以神道设教而让臣心悦诚服?也让臣忽有所悟。”
叶木平答道:“回皇上,贫道未曾听到。”
“什么卦?”皇上没想到夏祥话题一转,竟是还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