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晚上十点。

慕白蹲在马路牙子边，交代顾庭记得把今天下午的佛经抄完。

一瘸一拐的顾庭摸了摸鼻子，说好。

慕白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顾庭问他要去做什么。

慕白一板一眼道：“回去抄佛经。”

顺带向祖宗赔罪。

赔罪自己给慕家找了个四十四码的大脚男媳妇。

“大人要放孔明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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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浑然不知，有时觉得鼻尖痒，还抬手蹭蹭鼻尖，墨团散开，活脱脱跟只小花猫一样。

他听见小鬼同自己的太祖太奶念叨说他虽然脚大了一些，但是心性却是一顶一的好。

慕白闷声道：“你说你是如今的高考状元，我怎么能比你厉害……”

小鬼想了想：“长寿面吧。”

他躺在沙发上，举着游戏机，扭头问卫哲这个游戏机贵不贵。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点硝烟的味道，慕白听到面前人说：“大人高兴就好。”

晚上十点半。

一道道模糊的声音传入脑海，让人听得不大真切，但声音却让人熟悉得心悸。

但慕白坐在餐桌前，细细地吃着，一口气吃光，连同汤也喝了好几口。

黑无常面无表情用铁链拘着游魂，听到身旁的白无常嘶了一声。

随之而来的是源源不断的烟火升腾到夜空最高点，然后炸开斑斓星点，绚烂亮眼，几乎让整个夜空亮成白昼。

大概是没怎么接触过面粉，阎鹤系上了围裙，衣领上却还是沾了一些面粉。

他怔然地站在原地，看到眼前的空地空无一人。

第二日七夕。

与此同时，天际忽然腾升起几点烟火，幽幽地如同一点直线升起，沉寂了几秒后，蓦然炸开大片烟花，星星点点亮满了整个夜幕。

小鬼没忍住，偷偷伸手玩了一下面前人长长的睫毛。

“大人哪怕只是个小秀才，也比我厉害。”

——“你过生辰，额娘放点烟花怎么了？”

慕白闷声说：“要放。”

黑无常抬起头，看到白无常黑着脸道：“抓错人了。”

“都是我骗你的。”

他收回手，转头趴在枕头上，开始在心里默念明天要抄的佛经，一边默念一边想着慕家的祖宗对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的烟火终于停了下来，只剩下几缕幽幽地在天际绽放，最终消失在夜幕中。

阎鹤顿了一下，然后笑起来轻声道：“我知道。”

大片大片的烟火接二连三腾升绽放，旋转炸开，映照在慕白瞳孔中，让他怔然。

——“让小鬼凝结成实体这种事终究是逆天而行，阎总，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几百年前的酒楼窗台前，河两岸，都挤满了人，抬头惊叹着看夜空中的烟火。

“我只是个赶考赴京的小秀才，就是旁人口中说的小书呆子。”

晚上，慕白果真看到阎鹤在给他做长寿面。

可过了两天，他又在小鬼的嘀咕声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慕白坐在车后座，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

慕白很高兴。

——“额娘就是要放，就是要让今晚亮堂堂的，就让城中的百姓一同与额娘的孩子高兴。”

但是睫毛很长。

在七夕前一晚，慕白也终于把厚厚的佛经抄了几遍。

老实说，这碗长寿面味道淡了些，擀出来的面条也没有那么劲道。

白无常低头翻着手中的生死簿费劲才道：“钟广，男，年龄七十二，死因，寿终正寝……”

阎鹤起初以为慕白在给相熟的水鬼祈福。

他取来孔明灯，一边取来一边道：“大人要不要放事事如意的这盏孔明灯……”

从山顶眺望，能在远处看到天际中漂浮着几点孔明灯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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