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嚣张一点怎么了？

陆湘湘对陆老夫人还有两分保留，但对宝蓝却是全身心地信任。

而宝蓝明知她身体不适，明知她去见陆老夫人就是自找麻烦，还是一再地为陆老夫人说话。

她发脾气固然是因为生气，可如今她有了安国公府的亲事，嚣张一点怎么了？

谢大夫人既然答应了婚事，就有的是法子由不得陆老夫人拒绝，所以她丝毫不担心亲事会告吹。

同时，她也想通过宝蓝给陆老夫人传递一个信号，她现在脾气大了，要想继续拿捏住她为陆家办事，得更加卖力地讨好她、笼络她。

宝蓝顿时吓得汗如雨下，赶紧跪下求饶，“是奴婢多嘴，求姑娘责罚。”

“我哪敢责罚你？我还需要你时时提醒我要孝顺祖母呢。”

“姑、姑娘，奴婢......奴婢该死。”她想找个理由解释，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豆大的汗珠不停地砸到了地上，宝蓝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奴婢绝不敢背叛姑娘！”

虽然趴在地上，她依旧能感受到陆湘湘紧紧盯着她的目光。

她很了解陆湘湘，陆湘湘可以容忍丫鬟犯错，但绝不会容忍背叛。

气氛僵住！

南枝和宝蓝都是活泼爱闹的性子，所以两人的关系最好。于是大着胆子开了口，“姑娘，宝蓝......”

“今天走了太多路，我累了。严嬷嬷，扶我去洗漱，我要早点睡。”陆湘湘不想听南枝求情，直接打断了她。

严嬷嬷若有所思地看了宝蓝一眼，没有说话，扶着陆湘湘去了湢室。

刚进湢室，衣服只脱了一半，就听南枝来报，说万氏来了。

陆湘湘心情更加烦躁，不说话，自己动手继续脱衣服。

她很清楚万氏为什么来，也知道万氏见不到她不会罢休，但既然有求于她，坐上一会儿冷板凳也算不得什么。

严嬷嬷见她这样，就对南枝说道：“姑娘正在沐浴，等大夫人到偏厅稍等。”

泡在热水里，严嬷嬷给她揉着小腿，陆湘湘感觉全身都松快了不少。

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倚在浴桶边上闭上眼睛假寐。

偏厅里，万氏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陆湘湘，便重重地将青花瓷茶盏放到了桌子，起身去了湢室。

“湘姐儿，你怎么这么久还没洗漱好？”万氏张口就是指责。

也不怪她维持不住平时那副慈母的假面，实在是这几天她过得着实水深火热。

“我就快要死了，母亲对这个答案可满意？”陆湘湘并没有动，依旧闭着眼睛，只是说话的声音冰冷中透着怒意。

“你这是什么话？我还说不得你了。”万氏气得拔高了音量。

“我懒得应付母亲，母亲有事就直说，若是想说教，还是改日再来吧。”

虽然平时装的母慈女孝，但她们彼此都十分清楚明白，她们互相讨厌着对方。

万氏真的很想冲过去把陆湘湘打一顿。

她重重地喘了几息，软了两分口气，重新说，“我来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个，为你大哥谋官的事，你现在办到哪一步了？

第二个，我要你去说服老夫人，把锦衣阁送给泠姐儿当陪嫁。”

陆湘湘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陆泠泠果然没让她失望，确实是她报仇的一把好刀。

“为大哥谋官的事还需要时间慢慢筹谋，但他与贺家的婚事，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说的有些敷衍，却也是实话，贺家人势利，只要她与安国公府的婚事传出去了，贺家会上赶着嫁女儿。

万氏讨厌陆湘湘，却不会怀疑她的办事能力，这两三年，家里的很多事都是陆湘湘办成的。“那锦衣阁呢？”

陆湘湘突然睁开了眼睛，平静地问了一句，“不知母亲可还记得，锦衣阁是二婶的嫁妆。”

陆家人都不善经营，曾一度靠着变卖家产度日。陆老夫人最讨厌庶出的二老爷，所以给二老爷娶了富商之女胡氏为妻。

胡氏进门后，陆老夫人便急不可耐地将胡氏的嫁妆充了公。

万氏嗤笑一声，“胡氏的嫁妆？她不过是占个名罢了。就凭她那胆小怕事的性子，只要老夫人同意了，量她也不敢说个不字。”

私吞妻子或儿媳的嫁妆是可以判刑的，所以胡氏的嫁妆虽说都充了公，但田产商铺的一应契书还在胡氏名下。

“就算把锦衣阁给了大姐姐，她也未必能经营得好。锦衣阁能生意红火是因为货源来自二婶的娘家，一旦商铺易主，青州胡家立刻就会知道。”

万氏不屑道：“知道又如何？胡家不过是一介商户，谅他们也不敢找上门来。”

“既然母亲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去祖母那里试一试。”

“泠姐儿是你的亲姐姐，一向待你亲厚，这事儿你一定得为她办成。”

陆湘湘古怪地看向万氏，“待我亲厚？母亲怕不是对‘亲厚’二字有什么误解吧。”

不等万氏发怒，她立刻又说道：“我明天给祖母请安时就跟她说。”

一口恶气到了嗓子眼，又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万氏打了个很大声的嗝，“我先回去了，你早些歇着吧。”

转过身，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天气仍是乍暖还寒，你身子弱，不宜泡的太久。”

话是关心的话，只是万氏语气生硬，一听就很言不由衷。

陆家人对待陆湘湘的态度都大差不差，让她办事时，会和她说软话、会关心几句她的身体，但从不给实际好处，也不会记她的恩，真真白眼狼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