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真凶
第125章真凶
面前的黑衣人虽然带着面罩，但那熟悉的身形，那灵动的眼睛，苏衡远一看便认了出来，眼中原本的愤怒变成了震惊，他身子重重一颤，失声道：“盈盈，怎么是你？” 黑衣人错愕地呆立当场，怔怔地扯下了面纱，露出清秀的脸庞，正是苏盈盈。
“是我让他们来的。”身后响起一道清朗的嗓音，苏盈盈回头，说话的竟是已经“死去”的易水寒。只见易水寒从地上站起，他身旁的沈倾心也睁开了眼睛，易水寒伸手将沈倾心扶起来。沈倾心望着成为众矢之的的苏盈盈，低着头默然无语。她实在想不到，她费尽心思呵护的妹妹，竟然想借他人之手杀害她。
苏盈盈更加惊骇，“你……你怎么没有死？”
易水寒一笑，“很奇怪为什么倾心箭没有对我起作用吧，因为你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倾心箭是沈若虚研制的，而倾心是他的女儿。”
“可她并不会制倾心箭。”苏盈盈不解地说。
“她是不会制，但是，她会解倾心箭上的毒。”易水寒笑道。当年沈若虚怕叶盈盈用倾心箭对付沈倾心，于是教了她如何解毒。所以沈倾心在苏盟主和善鸣死后，怕易水寒不明不白地死去，早就给他服下了解药。
苏盈盈双臂无力地下垂，知道事情已经暴露，她无处可避。
苏衡远痛心疾首地问：“盈盈，为什么要这么做？爹爹……真的是你杀死的？”
“是！”苏盈盈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整个人陷入了又哭又笑的迷乱状态，“他明明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却不肯向你承认，你不相信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开始逃避我，想和倾心姐姐在一起……都是因为苏照，我娘才会不愿意和我爹在一起，娘才会一直那么嫌弃我。从小到大，娘从来没有抱过我！”
如果没有苏照，叶云珊也许会和沈若虚在一起的吧，那样她就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拥有爱她的父母。可是因为苏照，叶云珊离开了沈若虚，她是沈若虚的女儿，叶云珊看到她就想起那段不愿回首的过去，不曾抱过她一次，不曾给过她半分母亲的温暖。苏照虽然待她很好，但却并不像父亲待女儿那种亲厚，那种对待中含着太多的客气疏离，说到底，她终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从小到大，她只从苏衡远那儿体验到真心的温暖，她喜欢缠着苏衡远玩，长大之后这份依赖转变成了刻骨铭心的爱，她从叶云珊的失言中知道他们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苏衡远却不知道，虽然对她亦生有情愫，但却始终碍于兄妹关系苦苦压抑。她终于忍不住告诉了苏衡远她的身世真相，他半信半疑地向苏照求证，可是苏照却为了叶云珊和他自己的名声而不肯承认，苏衡远信了苏照的话，不想再沉沦在这段不伦之恋里，答应苏照和沈倾心成婚。他一直想成为日月门的掌门，不想有污点令世人指摘。苏盈盈明显感知到，他虽然对她有情，但却正在努力转移这份感情，想将心里的人换为沈倾心，因为他以为她是他的妹妹，他对她的爱是罪孽，而沈倾心才是他应该爱的人，是可以陪他共度余生的伴侣。
她那么爱苏衡远，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所谓的兄妹关系与她渐行渐远，于是她去找苏照，想让他向苏衡远道出她其实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的事实，无论如何苏照不肯答应，一气之下她和他大吵一场，不欢而散。
“盈盈，为什么要这样做？”苏衡远又是愤怒又是悲伤地看着她，目光复杂难言。杀害他父亲的居然是他深爱的女子，他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但即便不是，爹爹对她亦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为何她如此狠心？
“衡远哥哥……”四周那么多日月门的人，她不能向他说出所有的事情，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隐秘的关系，他是要成为掌门的人，她不能让他的名声染上一丁点的阴影。
她幽幽地凝视着他，眸中漾着纠结的深情，心中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易水寒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一如既往地挥着折扇，徐徐道来：“是你将倾心箭射向我和善鸣，中元节那天晚上你故意带着善鸣接近我，善鸣才会跟着我不停地跑。善鸣……应该不是被我踢死的，是在我踢它的那一瞬死于你发的暗器吧？”他顿了顿，“你又趁着苏掌门不备时将倾箭射进苏掌门体内，对自己用了心箭，在倾心箭药力的作用下，苏掌门对你毫无反抗之力，你用剑……”
“不要再说了！”苏衡远无法听下去，他用力地咬着嘴唇，难以置信地问：“盈盈，真的是你做的吗？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
“衡远哥哥，是我。”苏盈盈凄然一笑，“他真的不是我爹爹，我……恨他。”因为他，爹娘才不能在一起；也是因为他，自己和苏衡远也不能在一起。一切虽非苏照之错，但却因苏照而起，如若世间没有他，她便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盈盈，为什么你想我死？”沈倾心难过地问，她素来对苏盈盈真心相待，却想不到苏盈盈会让易水寒来要她的命，她明明知道她是她的亲姐姐，为何竟如此狠心？
因为她是苏衡远未过门的妻子，因为苏衡远正在转移自己的心意想爱上她。苏盈盈冷冷地注视着沈倾心，没有言语。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衡远爱上沈倾心，也不能接受苏衡远在她离开之后会和沈倾心在一起……所以，她宁愿让她死去……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一世的情分大抵已经走尽，她最后望了苏衡远一眼，目光柔情似水，充满恋恋不舍之意。她对他凄凄一笑，拔出腰中长剑，抹向自己白皙的脖颈。
“盈盈！”苏衡远惊愕地喊了一声，大步上前，抱住了她瘫倒的身子。
她在他怀中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刹那间苏衡远眼前浮现起儿时她的笑靥，这个一直用软绵绵的声音笑吟吟地唤他“衡远哥哥”的女子……要离开他了，居然就这样在他怀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他抱着她渐渐冰凉的身体，无法抑制地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