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试探
第111章试探
梦瑶又大声嚷嚷，“我真的知道你梦到什么！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梦瑶凑到楚清和面前，她瞅着楚清和的脸，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楚清和和梦瑶待久了，知道梦瑶最爱开玩笑，已经被捉弄还几次，他变乖了，对梦瑶的话一律采取质疑的态度。
楚清和不理她。
“你是不是很想念一个姑娘，她还会跳舞？可是跳来跳去就那一支，太没意思了。”
“你怎么知道？”素来稳重的楚清和面上终于有了夸张的神色。这是他的秘密，或者说，是尘封许久的过去，他不记得自己做梦梦到过她了，只是他承认，她还在他的心底。
“我从你的箫声里知道的。”梦瑶调皮地说道，然后把手中的石子远远地抛在身旁的湖中，远远溅起一朵小水花。
“你喜欢她？”梦瑶问楚清和。
楚清和看着一脸懵懂又好奇的梦瑶，只说“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何况你怕是连恋爱都没有吧。”
梦瑶突然不会反驳了，嗯，她已经一百多岁了，确实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前辈说的，梦瑶不能和凡人相爱，人妖殊途，最后是没有好结果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梦瑶啊，不会再有另外一个梦妖来爱她了。
想想还真是沮丧。
我才不要爱上谁，梦瑶看了太多因爱生恨在爱情里痛不欲生的故事，她觉得那种情感是愚蠢的。
可是偷偷进入几次楚清和的梦境，梦瑶又觉得这个跳舞的女子真幸福，一生被人惦念，永远是最美好的样子。
梦瑶感受着楚清和沉重的思念，她被楚清和的痴情感动了。
楚清和不知道梦瑶从哪里知道了他和她的故事，但是共同拥有秘密是很能拉近关系的一件事。楚清和最近苦恼的是，他常常会有这种错觉，梦瑶和沈青梅越来越像了。
也可能是记忆中的沈青梅越来越像梦瑶。
楚清和知道梦瑶喜欢吃玫瑰松子糖，于是买了一大包，每次梦瑶不想走路的时候就会拿出糖果诱惑她。但是在吃饭的时候，总把碗中的牛肉块儿拣给梦瑶。
楚清和记得，青梅也是从小喜欢吃玫瑰松子糖的。
有一次他们翻过山头，前面刚打完仗，路边有一个人的脑袋被马碾碎，脑浆迸裂，胳膊少了一只，腿也断了浑身是血，楚清和眼尖先看到了，他一把搂住梦瑶，蒙上了她的眼睛。
实际上，比这还可怕的死法梦瑶见得多了去了。
可是抱着楚清和的腰，梦瑶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现在乐于做一个被保护的人。楚清和蒙住了她的眼睛，却打开了梦瑶的心扉。
……
现在的她觉得一切都很好，除了每晚照常的梦魇。
可是只要在梦里想到楚清和和他的箫声，梦瑶就能挣扎着醒过来。尽管醒来的时候一身冷汗。
楚清和知道梦瑶总是做噩梦，每次梦瑶做噩梦的时候他就轻轻地唤她，“梦瑶梦瑶”。做噩梦的梦瑶那么无助，就像他要离开时青梅那绝望的眼神，一样让他心痛。
……
和楚清和赶路久了，梦瑶也会打瞌睡，有一次在树下歇息的时候梦瑶睡着了，楚清和喊她也喊不醒，天色渐晚，也开始起风了。看着昏睡的还流着口水的梦瑶，楚清和无奈之下只好背着梦瑶赶路。
梦瑶在楚清和的背上醒过来，她不好意思地发现口水流在楚清和的肩膀上，她小心翼翼地擦掉了。楚清和感觉到她的小动作，问她，“醒了？”
梦瑶嗯了一声。她趴在楚清和的背上，闻到衣服上好闻的皂角味道，还有只属于楚清和的味道。只属于楚清和的味道，梦瑶偷偷地笑了。在楚清和的背上梦瑶抬头看着漫天的星光，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幸福。
楚清和似乎感受到了梦瑶在他背上傻笑。他又闷声问了一句，“醒啦？”
梦瑶轻快地回了声：“嗯！”
“醒了还不麻溜地下来！”楚清和说着，就蹲下来把梦瑶放在地上。
哦，忘了说，彼时的梦瑶真的还只是十三四的样子，高度只到楚清和的胸膛呢。
梦瑶只好跟在楚清和的身后赶路。夜色迷茫中，梦瑶仿佛看到楚清和的耳朵红了。
她突然很想知道此刻楚清和在想什么，可是她悲哀地发现自己读不了楚清和的心了，她看不透清和在想什么!
梦妖有些慌乱，她趁着楚清和睡着的时候想再次潜入他的梦境，可是，她依旧被挡在楚清和的梦境之外。
难道我，爱上了楚清和？梦瑶悲哀地想。可是，转念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她越来越像一个平凡的凡世女孩。
每天晚上楚清和都要吹箫，他吹箫的时候梦瑶就在他的身旁静静听着。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一曲终了梦瑶长长叹息一声，然后冲楚清和娇媚一笑。
楚清和觉得梦瑶越来越像沈青梅了，有时候他恍惚觉得沈青梅又活了，就在他的身旁，可是看着镜中自己胡子拉碴的模样，他知道沈青梅已经去世八年了。她还是那么年轻，可是自己已经老了。
楚清和常常拿出他的那把箫把玩，他吹箫的时候梦瑶觉得他是天底下最迷人的男子。梦瑶不能再进入楚清和的梦境，她也听不懂楚清和的箫声了。但是能和他在一起，梦瑶还是开心的。
可是，梦瑶也有自己的忧虑，她不知道楚清和对妖是什么看法。他会像许仙一样吓死吗还是像法海一样将妖镇压永世不得翻身？
“喂，你怕妖吗？”梦瑶问楚清和。
“这世上最恐怖的是人心，妖有什么好怕的。”楚清和看着梦瑶笑了，“但是如果真有妖怪过来，我一定泼它一身狗血。”
楚清和的意思是保护梦瑶不受伤害，可是梦瑶却被他这句话戳痛了。尽管狗血对梦瑶一点用都没有。
那注定人妖殊途吗？
“如果我是妖呢？”梦瑶试探着问了一句，可是又怕知道答案，连忙补充，“算了，就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