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三人
第184章三人
容雨瞥他一眼，“以肖大人之聪慧，竟会破解不了这桩小小的案子？” 这怎么能算是小案子？已经过去了五年，更何况里面还可能涉及神鬼之事，纵使肖钰也还算是身怀一点异能，这种事也并不是说查出来就能查出来的。容花和容雨虽非人类，然而看去也绝非恶类，若恳求的话，应当也能够对这案子有所助益才是。
容花接上了一句，“那为何我们要多管闲事？”
“容花公子，容雨姑娘，你们久居宜州，当知宜州民风淳朴，多少年也不出一起大案的。五年前，金城寨本来有数百人之众，却被灭了整个寨子，不管他们参没参与当年的农智高叛乱，这个寨子却是已经没了的。你们可能很难体会人的感受……人本来就活得短暂，又因为意外丢了性命，想起来也让人伤心。而我们甚至不知道金城寨的寨民们怎么就丢了性命……我就是为了查清这件事情，才回到宜州的。”
“这种事情你与我说也没用啊？”容雨促狭地笑起来，“横竖我与阿兄是精怪，不懂得人类的感受，也可以不听你的这一番长篇大论，吃了你填肚子岂不是更好？”
容花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阿妹莫要胡说，”然后才对着肖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也别觉得我们就多么厉害；我和阿妹毕竟只是两只榕树精，要说多大的能耐，也是没有的。别对我们抱太大希望才是；而且人类的事情，本来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也未必会帮得上你。”
“两位肯帮忙，便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肖钰大喜，想起了什么似的，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对了，要不要吃点我从街上买回来的果子露？算我请你们兄妹的！啊，对了，你们并非人类……这东西能吃的吗？”
容雨的表情明显有点忍俊不禁了。她笑着拉过自己的兄长，“不然我们就跟他走这一回，阿兄，难得有人请我们吃那东西呢！”
“听容雨姑娘的意思，是姑娘很喜欢果子露了？”肖钰屋子里有点暗，饶是夏天白昼长些，也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了。他摸索着，点燃一支蜡烛，然后找了两个碗出来，将自己碗里的果子露分给他们。
于是一人和两只精怪就围坐在屋中吃起了果子露，想象这画面的话，还有点诡异呢。当然，如果王冼在这里，并知道眼前的一个少年一个少女均非人类的话，王冼的第一反应，恐怕是：肖钰这厮应该是高兴坏了。
肖钰是觉得相当喜悦。回到家乡宜州查案，虽然查的案子本身都挺揪心，让人觉得不管是怎么样的真相查出来，都不会让人轻松了，但是别的方面，简直是绝妙！这几天里，他见过的妖魔鬼怪简直是比他前二十五年见过的还要多——也不枉他喜欢志怪小说一遭了！
屋内的火塘冰冷着，烛火跳动妃红色的光，小榕树怪容雨的脸上笑意盈盈，她小口啜着果子露。肖钰拼命地记住这一刻涌到他脑海里的种种细节，想着将来一定要将之写成像《乾月巽子》那般有名的志怪小说，让所有人读了都称赞不已！
而一旁的容花，虽然脸色仍然有点冷淡，但大概是也觉得果子露的味道不错，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离他妹妹离得很近，像是刻意保护着她，不让他那娇小可人的妹妹接近肖钰一样。
“谢谢，肖大人！”容雨品尝完毕，向肖钰露出了一个甜甜蜜蜜的笑容，“容雨已经羡慕街上那些吃果子露的女孩子很久了，可惜就是没有人能够请客，今天肖大人真是破费啦！”
“我也可以请你吃的小妹你为什么不说……”一旁的容花碎碎念中。
“知道你们能够像人类一样吃东西，我真的是很开心啊，”肖钰也笑，柔柔微微的，“这样的话，等到我们一起出门，我就带着你们去吃各样宜州的美味！”
“真失礼呀，肖大人，就算我们是精怪，我们也还是能吃东西的，与人类可没什么不同。”容雨却没有真的生气，眼角还留着甜美的笑意。
“那么……请问两位，妖会长大吗？”
“这个呀，要看什么样的妖了，”容雨支颐，略想了想然后说道，“一般来说，妖也是会长大的，有成长期，也有衰老期。不过妖到了成年之后，如果妖自己不愿意的话，那他的外貌就会保持在他们成年时期的样子了。当然了，如果妖愿意的话，那他也可以变幻出各种各样奇妙的模样，从老头子到婴孩都可以哦。”
容花接口，脸色有点怅怅然，“但是鬼不同。如果是鬼的话，他们一般情况下就不会再长大了，除非那只鬼在由人成鬼的时候还小，念力够强，才能继续成长。但这种事发生的几率不超过千分之一也就是了。”
“那……冒昧问一下，贤兄妹是一开始就保持着这个样貌吗？还是从幼童的形态长大的呢？”
“……”容花还没开口，容雨就已经替他说了，“我有印象的时候，阿兄已经这般高大了——”她孩子气地比了一个高高的手势，然后总结陈词道，“就像一棵大树一样，又高大又可靠！”
“阿妹，你忘了，我们两个本来就是榕树精啊。”容花微笑道。
……就是说按照一般情况来看的话，他们两个其实也就是树了。想到树的时候，肖钰很快从最近忽然增大的记忆总库中搜寻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于是开口问道，“说起来，容花公子，我此前在银城寨看到的情况是，他们似乎半夜里对着一棵榕树祭拜了许久，很是虔诚。我虽是宜州人，但这方面不是很清楚，他们莫非是崇拜榕树然后祭拜的么？”
“那是当然的吧？”容花道，“拜什么，自然就是信仰这东西了。我与阿妹也是司掌榕树的精怪，也颇知道几个寨子拜榕树拜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