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相公
一回宫,他就让你在内室外等着。
你简直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神色。
他把门掩了一半,看你还在门口愣着,又探出头来轻巧地亲了你鼻尖一口,满眼笑意地盯着你,掩上了门。
你刮了刮自己鼻尖,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咳了一声,对殿内内侍道:“都下去吧。”
殿里便只剩下你一人了。
还有一门之隔的他。
时间过得好慢。你只觉得自己在此处不知站了多久。可等他唤你的时候,你又感觉太快了,快得让你措手不及。
“及春?”他声音搁了门,隐约能听出点笑意来,“进来吧。”
“欸。”你应声,推门,便见床帏已经放下了,里头影影绰绰的映出个人影来。
你把门掩上,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掀开了床帏——
你的呼吸在那一瞬都停滞。
你看过他穿了很多年的红衣,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红纱,在他身前轻盈地遮了一圈,却什么也没遮住。
他头上戴了暖耳,却又和平常戴的形制不一样,一眼看去,只当他是长了一对赤狐耳朵。你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便乖顺地拿那耳朵蹭你的掌心。活像是在你的手心里宠着长大的小狐狸。
你挪不开眼,又怕自己盯着他看的模样太呆,只好别开眼。
床边随意地放了些东西,有的你一眼能看出个大概作用,有些却又看不懂,总归是些……
他的吻轻巧地落在你的脸颊,鼻尖,唇畔,再顺着吻到喉结,你便什么别的也想不了了。
他望着你,眼里多了一层你们心知肚明的意味,笑得又轻又软:“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他不是个老实的性子,明明是故意的,他却还要一副惊讶模样。
可他本也不想装,说完就笑了,手下继续动作轻柔地摸来摸去。
你摁住了他的手,他便任由你抓住了手腕,一双狐狸眼巴巴地看着你:“抓我做什么?”
“不是要教我?”
“要教吗?”他的手不能作乱,便直起身用那狐狸耳朵蹭蹭你,软乎乎的,像是在你心间撩拨,“陛下现在不想做什么吗?”
你忍无可忍地擡起他的下巴,吻住了他那能言会道的嘴。
他没有闭眼,就那么满眼笑意地看着你往后仰,跟你一起滚躺在床上。
你捧着他的脸深吻,他便搂着你的腰任你索求。
“及春,软膏在这儿。”
他大概真的是深山里的狐狸所化吧。怎么只是轻巧地瞧你一眼,就能把你的魂勾走。
他买的东西多,你便先玩着。
他脚踝手腕都系了铃铛,好几个铃铛便跟着泠泠地响。
你爱听。
你爱极了。
原先你还听着他,他一开口你便撤了东西,可之后却发现他似乎也是很喜欢的,便不再撤。他有时被你捂住了嘴,便也只能伸出一点软嫩的舌尖去讨好你的掌心,一双泛红的狐狸眼盯着你时却又像是在撺掇着你做些你也欢喜他也欢喜的事来。
你怕伤了他,玩了好久才动了真章。他早已在你手下得趣,倒不呼痛,连着脖颈也伸长,在灯下如暖玉。
你不能不吻他。
“怜舟。”你喟叹一般道,“怜舟。”
“嗯。”他含着泪应声。他身上的红纱没扯下,连着脖颈的落梅,被咬破了泛着血丝的唇,烧得烫红的脸颊和眼尾,简直没有一处不是红的。
倘若不听他喘息的百转千回,还以为他被欺负得多可怜。
你把他抱在怀里坐着,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他便用脸顺从地蹭着你的掌心,想要讨得你的心软似得求道:“。”
“先生的声音……”你避开他想来捂你不给你说话的手,又在他掌心亲了亲,“听着倒像是很舒服呢。”
“怜舟。”他见你不愿放他,便只能靠着你,“不要……不要在这个时候这样叫我。”
“先生不让我怎么叫?”你放开他的手,让他看着你,嘴上也不饶过,“是不许叫先生吗?可先生不是在教我吗?”
他便只能掩耳盗铃一般用双手掩面,假作你喊着的抱着的不是他。
你笑了一声,低头含着枚铃铛咬了咬,咬完了便就打着圈儿舔。
“及春,”他要往后缩,你便不咬他了,一掌把他按进怀里,贴得严丝合缝。
平素都是他逗你,你这下倒是扬眉吐气,逗他道:“喊声好听的,我就不喊你先生,好不好?”
他在这事上没什么坚持,当即就示弱了,声音软软地在你耳边喊,喊哥哥,喊夫君,喊相公,喊得你耳热口干,又把你的耳垂含在了温热的唇间。
嘴里含着东西,他的声音便含混了点,不过也能听清。
他轻声道:“好哥哥,饶过怜舟吧。”
“怜舟。”你要被他烫死了,吻住他的唇舌不给他再说,“我是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