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电话响了十几声，被接起来，那头是周领略微疲惫的声音，“喂？”

“周禾在你身边吗？”陈京瑜直接问道。

周领沉默几秒，看着被周文秉慢慢搀扶着，走向厕所的周禾，实话实说：“在，但是她现在不太方便听电话。”

周禾听到声音，往周领这边看了一眼。

“她到底动什么手术？为什么从前两天晚上开始，就不回我的消息？”周领松了口气，接着刨根问底道：“不要拿什么小手术来敷衍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迟早会知道。”

一方面是周禾的命令，一方面是陈京瑜的质问，周领进退两难，“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等会儿自己问。”

“那你把手机给她。”

“她在上厕所，你有点耐心，等一等。”

电话还在继续，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周文秉把她扶到马桶上坐下，关门之前嘱咐道：“有什么事情叫我。”

周禾觉得好笑：她现在生活不能自理，居然上厕所都需要人照看了。

上完厕所，她拧开水龙头，水流从她的指缝间穿过，她看向镜子里的人影，穿着病号服，头上缠一圈厚厚的纱布，像是戴了一顶白帽子，更加显得脸色苍白。

她打开门，倚在门边的周文秉立刻迎上来，小心翼翼扶住她的手臂，“医生说术后几天会有很高的风险会发烧，容易引起其他并发症，你这几天好好吃东西，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周领举着手机走近，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机直接递给她。

“谁？”周禾问道。

陈京瑜听见了她的声音，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京瑜。”周领老老实实回答。

周禾接过他的手机，三个人靠得近，都能听见手机里传来陈京瑜的声音：“你在哪个医院，你告诉我，我马上买票去找你。这两天你都不回我的消息，我快担心……”

手机在她手里的那一刻，周禾没有任何表情，立即挂断了电话。

周领一愣，周文秉把手机抽出来还给他，“她自己又不是没有手机，想回消息早就回了，你让她好好休息。”

被挂断电话的陈京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继续说了几句之后，才意识到已经没有人听他说话，他以为是意外挂断，于是重新拨了过去。

周领举着手机，被周文秉直接滑到挂断键，接着开了静音。

周禾坐在小桌子前，重新拿起画笔，给一幅山水画填色打发时间。

周领看向周禾，又看看一直在亮屏的手机，叹了口气，“我去外面买点吃的回来，有什么想要的吗？”

房间内的两人都摇头。

周领出了单人病房，一直下了楼，才接起陈京瑜的电话，“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你先别问，听我说。”

陈京瑜的十万个为什么到嘴边了，生生被憋回去，“你说。”

周领整理思绪，“你说得对，你迟早会知道，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不能冲动。她前两天动的是脑瘤手术，术后症状比较严重的两点，是记忆力下降和平衡问题，请的护工明天早上会到。医生说大部分患者在术后一周内，很有可能出现高烧，导致其他并发症的出现，所以保守起见，至少还要在医院观察一个月。”

“你在哪个医院？”陈京瑜问。

“她现在这个样子，可能不想被你看见，所以我不能未经她的允许告诉你。”周领通过周文秉对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的评价推断，“她应该是希望，你不要因为她影响工作。”

记忆力下降，不能保持平衡，陈京瑜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对周禾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陈京瑜撑着额头，自嘲地笑，“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工作吗？”

“她希望你认真工作。”

电话那头的陈京瑜沉默良久，只能妥协，“好。”

如果这是周禾希望的，那他会努力去做。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周领走到自动贩卖机面前，买了一瓶饮料。

“我下次打电话，你要接。”

“你这是要我背着周禾做间谍，是吗？”周领灌下一口冰冷的饮料，捏了捏瓶子。

陈京瑜开始打感情牌，“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好，打住，我会接的。”再让陈京瑜说下去，肯定会提起周领戳破他暗恋心事，到时收不了场。

挂了电话，周领晃荡着剩下的半瓶饮料，回到病房内。

才晚上八点多，周禾已经睡着。不过周领习惯了，这两天她的睡眠不太规律，睡觉也是断断续续，经常半夜醒来坐着发呆。

他和周文秉轮流陪床，昨天是他陪着，他已经见识过，周禾凌晨三点醒来，睁着眼睛不说话的样子。

周文秉这两天在接手周禾的工作，白天怕周领毛手毛脚，得亲自照看周禾，等她睡着了，才能全心全意处理工作。

周禾的手机也是周文秉在用，除了工作消息他会处理，私人消息都会告诉周禾，让周禾决定是否要回复。

陈京瑜的一大串消息，周禾是知道的，还一条一条仔细看了很久，只是最后什么都没有做，这个唯一被她置顶的联系人，在手机被拿给周文秉之前，还被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周文秉及时解释清楚：“不该看的消息，我一条都没有看，我只看了群消息。”

“看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周禾看上去不是很在意，手机给他就继续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