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chapter17
我深吸了一口寒气,将银绿色的围巾裹紧了些,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冰冷的雪地里。
整个霍格莫德村都覆盖上了白色的帷幔,洁白的晶体簌簌落下,石板路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面。幢幢房屋紧挨着,屋檐垂落冰锥。
风声呼啸着,惊起枝叶的抖动。但无论如何都阻挡不了人声鼎沸,热闹的氛围充斥着村庄的大街小巷。
我敏捷地躲开一对又一对卿卿我我的高年级情侣们,直奔蜂蜜公爵糖果店。
布赖恩毕业后,我也恰好升入三年级,可以独自前去霍格莫德村。而我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为了我最喜爱的车厘子味软糖。
打开挂着“正在营业中”木牌的玻璃门,扑面而来的是色调温暖的装横与香甜的气息,暖黄色的灯光氤氲着温和的气氛,高悬在由松木制成的天花板上。
一排排架子上摆放着最美味多汁的糖果,大块乳黄的奶油杏仁糖,亮晶晶的粉色椰子冰糕,蜜汁色的太妃糖,几百种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巧克力,一大桶比比多味豆,还有一大桶滋滋蜂蜜糖。
空气中的暖意让我解开了围巾,我站在门口的绒毛地毯上,拍落身上的雪。结果当我擡眼时,却出乎意料地看到了掠夺者们。
自从上次球场更衣室的争执过后,我与西里斯之间彻底再无交集,每次在走廊的擦肩而过,我和他对待对方不过是对待陌生人罢了。
但当他掠过我身边带起的风,充斥着皮革与檀木的沉香涌入我的鼻尖时,我还是会下意识回过头,看向他如浪花翻滚的红色袍角,还有他离我远去的背影。
我和他之间的最后一丝联系也已被我们亲手斩断,再无修复可能。
这些我都心知肚明,当然,他也是。
所以现在我无比的尴尬,即使他们还未回头,还未看到在大门处踌躇不前的我。
蜂蜜公爵的面积没有很大,而西里斯他们说话时也从未压制过自己的声音,所以他们对话的内容伴随着余下的嘈杂声,毫无阻碍地飘进我的耳中。
“兄弟,我真不知道你还会喜欢吃糖。”波特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他抓了抓乱糟糟的黑发,好奇地凑近结账的西里斯,“之前有次二年级的时候你拉着我旷课,披着隐形衣从密道遛进蜂蜜公爵,似乎就是为了买这个糖?”
听见波特的语句,西里斯明显顿住了,连带着站在远处的我。
那节变形课的内容即将要在我的记忆里消失殆尽,但是砸到我身前的纸团,和纸团里包着的软糖,永远镌刻在我的脑海深处。
当回忆中的甜味再次想起时,却带着不同寻常的苦涩,刺激着我的心脏。
原来那节课上,软糖的来历是这么来的。
但我仍略微震惊,因为西里斯在我印象中的确不喜爱吃甜食。只是先前假若我硬塞给他,他还是会无奈地乖乖张嘴。
喂他吃得最多的,只数蜂蜜公爵的车厘子软糖了。
但现如今我和他已经闹僵,如果说是要给我买礼物的话,似乎并没有这个必要。
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互送过礼物了。
“...习惯而已。”
西里斯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而我轻轻眨了眨眼睛。
结完账后,他简短地朝弗鲁姆太太道了声谢,提起牛皮纸袋,便转过身欲要离开。
兴许是看我站定在原处的时间太长,弗鲁姆先生停下了整理货架,回过头对我关切地询问:“孩子,你有什么想找的吗?”
弗鲁姆先生的声音吸引了波特的注意,他在左顾右盼后,便敏捷地锁定了站在门前的我。
波特褐色的眼眸一亮,充满了兴味的光。他像是看见什么新奇东西似的,猛地拍了拍走在他身前的西里斯。
西里斯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波特一眼,而波特指了指我所在的方向,又偏偏头,朝他挤眉弄眼。
卢平看上去要和我一样尴尬了,他担忧地朝我笑了一下,而佩迪鲁的视线则不断在我和西里斯的身上打着转。
我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并不做任何回应。我动身朝着弗鲁姆先生所在的位置走去,扬起笑容:“我想要找车厘子软糖,先生。”
“噢,亲爱的。”弗鲁姆太太站在柜台后开口,声线充满歉意:“这个种类的糖果一直不是很受欢迎,所以我和安布罗修并没有做多少——刚刚布莱克先生将今天的最后一包买走了。”
“兄弟,不是吧?”波特惊奇地大叫,“你说的习惯而已原来是指这个习惯吗?”
“闭嘴,詹姆斯。”西里斯咬牙切齿道。
我略微偏头朝他们看去,恰好与西里斯的目光相撞。他的视线凝固了一瞬后,顷刻变得凉薄,比屋外的凛冬还要蕴满寒意。他高傲且英俊的脸庞上浮现我早已习惯的厌恶,快步地推门而去。
“喂——西里斯!”波特大喊,立马追了出去。卢平和佩迪鲁也紧跟其后。
我按捺下心脏泛起的涩意,无所谓地朝弗鲁姆先生笑笑:“那我今天买些滋滋蜂蜜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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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命令贝拉特里克斯和罗道夫斯二人结婚。”
我一边读着布赖恩的信件,一边抓起一把猫头鹰小零食,喂给那只名叫米罗的巨大雕鸮。
它灰色的毛发油光水亮,而雪球在一旁亲昵地蹭着它。
看到这里,我心中暗暗吃惊。
“卢修斯告诉我,他和纳西莎并不打算在这个时间段要孩子,或许要再晚几年。我和温多琳挺好的,但是我和她都没有现在就结婚的打算,估计也要晚几年。”
凌冽的风从猫头鹰棚里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刮过我的脸颊,于是我将大半张脸埋进温暖的围巾后。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一个个划过我的脑海,但是贝拉特里克斯会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结婚,还是有些大出我的所料。
我和贝拉特里克斯并不熟稔。
我对她印象最深的只有她那头如瀑的黑长卷发,张扬的美丽,和永远挂在她面容上高傲轻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