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知恩图报

戚英与王绿姝刚走到门口，见得外头漆黑一片，王绿姝也不好再笑闹。“咱们下山能去哪儿？”

戚英正要开口，黑暗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来。

“下山只能去死，还能去哪里。”

姜再冬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九步香姜许负！”王绿姝也没想到姜再冬竟然会在张家，她似乎有些明白戚英跟她说过的话，为何张家能知道这么多。

姜再冬扫了二人一眼，揶揄道：“军爷好兴致，死到临头了还打情骂俏，果是个风流种子呢……”

戚英面色如常，王绿姝却满脸羞涩。

戚英将红色面具丢了过去，姜再冬接住，将戚英的白发鬼鹿角盔摘了下来。

“我记得你对我可是一往情深，这是要跟我一起下山吗？”

面对戚英的“调戏”，姜再冬也笑了：“你这冤家可是喜新厌旧，哪里还会想到我。”

王绿姝见得二人如此说话，也有些发懵，更有些看不懂戚英了。

戚英往后扫了一眼，发现张文烟和杨文鹿尚未跟上来，便压低声音朝姜再冬问道：“拿到你想要的情报了？”

姜再冬双眸微眯，但只是一瞬间。

“甚么情报？”

戚英也不多问，但他非常清楚，姜再冬心气高傲，千方百计上山，可不是为了认亲，更不是为了给戚英打掩护。

她靠着情报生存，情报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她留在张家，自然是为了挖掘关于张家的一些情报。

不过她装疯卖傻，戚英也不追问，之所以点出来，只是为了提醒她，对于她的真正目的，戚英是心知肚明的。

聪明人说话从来都是心照不宣，眼下戚英的处境并不算好，能把姜再冬拉过来，自是最好。

“到琼花楼躲两天可行？”

姜再冬摇了摇头：“不行的。”

“今次徐海和大友兵臧是打定了主意要铲平张家，你已经失去了作用，他会用你来杀鸡儆猴，去哪里都是死。”

看来，姜再冬也收到了消息，与其他人一样，误以为沈晏洲将戚英的部下全都诱杀在海上了。

戚英只剩下孤家寡人，自是任人拿捏。

“姜女侠何不给李某指条生路？”

姜再冬指了指王绿姝：“你把她送给徐海，说不定他能饶你一命。”

王绿姝也有些愕然，因为她对姜再冬并不陌生，甚至两人还有过不少交集，毕竟琼花楼的姑娘们时常找她看诊妇人病。

没想到姜再冬竟给戚英出了这么个主意，难道说她因为自己与戚英走得太亲近，才会这么做？

戚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再这般胡搅蛮缠，我可把你送给徐海了。”

姜再冬笑了：“徐海可不喜欢我这样的。”

戚英也笑起来：“那是他没有见过你的真容，姜女侠国色天香，试问哪个男儿能抵挡？”

姜再冬故作恼怒：“可没见过这般求人的，还想不想要生路？”

戚英拱手：“请女侠救我。”

姜再冬也不再说玩笑话：“若想活命，就留在山上。”

“你觉得张家能抵挡得住？山下那些倭贼联合起来，足有数千人，整个张家也就几百口人……刨除了老弱妇孺，能战者又有几何？”

姜再冬摇了摇头：“靠张吕阳自是不成，但你若能掌控张家，调度张家的守卫，再加上山中的炮台，想守住并不难吧？”

早知道姜再冬对张家有所图谋，此时她趁着这个机会，让戚英夺取张家的指挥权，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你觉得可能吗？张吕阳都被那些老家伙架空了，巴不得马上送我人头给徐海，我来掌控张家？姜女侠莫不是尚未睡醒。”

姜再冬白了他一眼：“又没让你强取豪夺，更没让你现在就去争，你留在山上，待得张家被打怕了，自然会想到你。”

戚英也是苦笑：“我倒是想赖在这里，但张家可不乐意。”

似乎在验证戚英这句话，杨文鹿已经带着守卫，从后头快步追了上来，该是要赶戚英下山了。

“徐海与大友兵臧还要筹措人手，估摸着还得几天时间，你只要能赖在这里，待得双方启了战端，你下山就没意义了，到时候谁会赶你。”

戚英指了指杨文鹿：“你觉得我还能逗留几天？只怕片刻都留不住……”

杨文鹿似乎也没想到姜再冬会在场，不过他对戚英和王绿姝的态度真真切切发生了转变，冷声道。

“家主有令，我等恭送李密使下山。”

姜再冬鄙夷道：“整个张家便只是恩将仇报，就没一个有良心的么？”

戚英如何保护张戬，日里夜里照料晕浪的少爷，将他全须全尾带回来，没人比杨文鹿最清楚。

他只是山中守将，本不该多嘴。

“杨某只是奉命行事。”

姜再冬冷哼了一声：“空长了身体，再大个又有何用，没半点骨气，胆色志气还不如王绿姝这个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