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琏二:“才两房而已。” - 红楼之宁府贤孙 - 微雨话西楼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357章琏二:“才两房而已。”

第357章琏二:“才两房而已。”半坡长亭外。

送行队伍的风格总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大凡迁客骚人多是聚三五好友,摆一二桌浅酒,作诗诵别,若遇位高名盛者,偶的二三雅言章句,也不失传为一段千古佳话。

而此时的长亭外,则是一辆辆马车并列而驻,车窗的帘子被掀开一脚,隐约可以看到每个车厢之内都有一副绰约面影。

一辆马车上,凤姐不知何时上了马车加入到了送行的队伍中来,只是身上原本的素白银器、月白缎袄、青缎披风、白绫素裙已然不见,换而为之的是一身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裙边系着豆绿宫绦,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

彩绣辉煌。

车厢内,独凤姐平儿主仆两个,平儿此刻的目光却全都聚在凤姐身上,多久了多久没见过这样的二奶奶了。平儿双眸顾盼,闪着精亮,心里想着什么,嘴上却不言。

凤姐也察觉到了平儿的异样,心下到底还是虚了几分底气。

“死妮子,你总盯着我看做什么,还能看出花儿来不成?”话才说完,目光便匆忙移开,一手把着的帘脚也放了下来。

“你到哪儿去了?”平儿盯着凤姐问道。

骤然提起这个,凤姐双颊不免一热,嘴里却道:“我到哪儿,还要先回了你不成,不如你来做这个劳什子奶奶,我做你的丫鬟如何。”

平儿冷笑一声:“你也不必拿话压我,多咱不是我随你同赴黄泉那会儿了。”

凤姐只以为平儿当真听到了心里去,愧意三分,当下又靠了过去,拉着平儿的手和声道:“好妹妹,是我的错,不该说这话来着,你若生气就打我两下可好。”

“我一个丫鬟,只有听骂挨打的份儿,你却是抬举我了。”平儿故作不理。

凤姐轻摇着平儿的双臂求告道:“我的姑奶奶,你怎样都成,只不能生我的气。什么奶奶丫鬟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正经的奶奶早往西边儿去了,我只是个没人要的孤魂野鬼罢了,如今连你也嫌我,可叫我怎么活。”言触真情,难免几分颓败,话里带着七分哀凉。

平儿心生感触,面色却依旧如常,嘴里说道:“你想做孤魂野鬼,只怕有人不同意。”说着目光越过了车帘望西南望去,一边说道:“上次就从阎王手里把你抢了回来,下次还不得大闹阴司殿了?你想做鬼,也得有鬼神敢收才成。到底哪个才是没人要的?”

被人点破了心中隐秘,纵是伶俐泼辣如凤姐此时也变成了不会说话的结巴,低着头红着脸道:“你胡说什么,当先被人听了去,还怕咱们娘儿仨不被人嫌的。”

“也不知是哪个,人离开了还不过半日,连衣裳都换了,也不敢下车见人,活脱脱的像个偷腥的贼。”平儿吟吟说道。

凤姐半做恼怒道:“小蹄子,感情你诈我。”说着就要扑上来打闹。

主仆二人好似一体,凤姐当然不怕平儿知道了什么,只是有些事,纵亲如姐妹,多少难以启齿。

她早不是二奶奶了,凭什么还要替那人守着活寡,只许他在外面沾花惹草,自己却于闺中以泪遮面。

平儿一边躲闪,一边咯咯笑道:“谁让你心里有鬼来着。”

马车一阵轻晃,银铃般女子的打闹声惹得旁边马车上的几人纷纷看来,见是凤姐平儿的马车,暗道凤姐何时返回的同时,也为久违的“人未见,笑先闻”而感到开心,今岁以来,府里的笑声终究是少了太多。

回城的途中。

黛玉同齐思贤同乘一车,只听齐思贤道:“还未恭喜妹妹一声,如今你也是有官身的人了。”

黛玉会以微笑,只是娇容之上总有散不开的愁绪。

“怎么了?”齐思贤蕙心问道。

“我听爹爹说,这爵位,是瑛二哥哥向陛下讨来的,姐姐也是熟读诗书的,怎未听过武成侯之故事,旁人只看到了皇恩浩荡,却不知这背后的凶险。”少女蛾眉平添愁绪。

齐思贤也非寻常女子,今日宫里那位忽然给她赏赐时,她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生而未养,除了心中的那一丝对逝者的亏欠,又能剩下多少真情值得他如此记挂的。

他不知贾瑛在奏本中是如何提她的,只是如今看来,自己终究还是成了那位手中用来前置贾瑛的工具,父女之间,也不过如此而已。

见齐思贤沉默不言,黛玉略作思忖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处柔软,多提反招烦恼,当下只是轻轻挽住了对方的手臂,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爷,咱们走哪条路?”往山西方向的三岔路口,喜儿打马近前问道。

贾瑛眺望前路,挥鞭一指道:“走真定府,过太原,到山西于刘伯涟他们会合,自延绥出关,西进哈密。兵部给的消息,北征大军准备自哈密别上,咱们直接往军中去。”

眼下已经八月中旬了,十月份草原就要下雪,十一月初,就是大雪了,大军在草原上过冬是要死人的,不仅是严寒,还是后勤粮草供应不上,且火炮在天寒地冻下,就是一堆废铁。

好在,好在还有辽东的两万骑兵,对付匈奴人,还是骑兵更占优势。

这也是他冒着风险保下那两万叛军的原因,若论面对严寒,大乾九边重镇之中,没有一支大军能抵得过辽东骑兵了。

其实原本最近的路是走宣府直接出关,可惜茫茫草原之上,如果没有向导大军很容易走失,识途的老卒都已经随军远征,最保险的路线只剩这一条了。

“二爷,刘伯涟那些人能信得过吗?”喜儿有些担心道。

“造过反的人,用起来总要留三分余地。”贾瑛摇了摇头道:“不过,他们此战是为了他们自己,只有鲜血和战功才能洗刷掉他们身上的罪过,不然他们这辈子只怕也别想再见到家中妻儿了。”

宋律到了辽东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参与叛乱的士兵家小编为奴籍,这种时候宽恕是最无力的,只有人心中的畏惧才能保证一地的稳定。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百姓的“无知”,又或许这是一个王朝立身的准则。

“再者,没了这些将领,辽东铁骑就不是辽东铁骑了。”

将为军胆,这并非一句空话。

而就在贾瑛一行离京后的一天,一道八百里加急自宣府飞马驶入京城。

严华松又一次走在经内阁往华盖殿而去的路上,只是这一次,这位兵部尚书的眼底带着一丝愁色。

连番大捷之下,西军终于遇到了一场惨败。

“怎么回事?”大殿内,嘉德的气色并不好看,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一次的失败,事实上自杨仪叛乱之后,内阁的几位近臣就已经发现,皇帝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差,召见他们的次数也比以往少了许多。

嘉德是一位勤政的君王,这在大乾朝四代君主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大朝不辍小朝不断才是应有的常态。

可自八月以来,内阁的众人就发现许多大事皇帝都不再亲自过问了,而且司礼监的权势也隐隐有种突破往常的态势,戴权甚至已渐渐掌握了加印代为批红之权,这让内阁的众人隐隐感到不安。

是以朝中才会在杨仪刚刚叛乱后就有了早立储位的声音。

不是没有人上疏反对过,只是嘉德却对这些谏言置之不理,若是逼迫过甚,奉天殿外一顿廷杖了事。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