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祭
深渊之家
冯庄温好牛奶,躺会床上,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白。
看着他微微长着的嘴,冯庄眼中的笑意几能化为一汪水将小白困溺其中。
他凑近,用唇轻轻吻过小白犹带着奶味的脸颊,轻声说道:“小懒虫,起床了,今天我们要出门,还记得吗?”
小白嘟哝一声眼睛睁开一缝,问道:“是吗……为什么啊……”说着说着似乎又快要谁回去。
冯庄吻过小白眼帘,和他顶了顶额头,回答道:“去见见老朋友。我把他们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几番挣扎之下,小白乖乖起了床,喝了牛奶,和冯庄一起出了门。
“这里真的有阿庄的朋友吗?”小白和冯庄来到墓园里,举目都是石碑,以及零零散散的人。石碑前还有着许多的花,小白隐约明白今天似乎并不是个喜庆的日子。
“当然有啊,许久未见,今天带你来看看他们。”冯庄牵住小白的手,带他来到两方相依偎的墓碑前,将手中的白玫瑰放下。
小白看着石碑上的照片,其中那个叫做“时釉白”的莫名眼熟。
还未等冯庄说什么,小白便蹲下去触摸那张照片。
冯庄心里一紧,他紧紧看住小白,生怕一阵风拂过他就会消失。
明明他已经失而复得,可是他没日没夜都要牢牢拥住小白,就怕早晨醒来就会消失。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小白轻声问道,手指拂过时釉白的照片,似是透过照片触摸到了那个人。
“或许是因为累了吧。不过别担心,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冯庄也蹲下,指了指一旁的顾行祖。
小白点头,“嗯嗯,那就最好了。我以后也想和阿庄一直在一起。”
冯庄一直郁郁的心思被这话冲淡几分,他低头轻笑,仰首吻过小白的脸颊,用力点头道:“我也要和小白一直在一起。”
小白对时釉白和顾行祖一笑,眼中似倒影着星河。
他小声祈愿道:“既然你们是阿庄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会一直祝福你们的,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哦。”
说完,小白感觉到冯庄抱住了自己。
“你这样我就起不来啦。”小白握住冯庄环住他的手。
冯庄将头靠在小白后背,声音闷闷:“让我靠一会儿,可以吗?”
小白很疑惑,他点点头:“当然可以呀。”直到他的腿已经麻木了,他还陪着冯庄蹲在墓前。
冯庄握住小白的手,他的手小小的,暖暖的。
等到两人要走的时候,小白却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小声嘟囔道:“阿庄是不是困了?困了我们就回家吧。”
冯庄点头:“嗯,我们回家。”
冯庄对着墓碑,抚过时釉白的碑,说道:“好好休息,我们要回家了。”
小白扯了扯冯庄的袖子:“那可以顺道买个蛋糕吗?”
冯庄失笑,揪住小白的脸颊:“你就知道吃!”
“唔……疼,你揪轻点。”
岁月在无声流逝,而碑上的人再也没有老去。
卫剑公子
湖面微皱,碎雨孤舟。
小舟上有白衣僧人身披蓑衣,独坐雨中。
岸边有一白衣女子,撑着一柄绘着落梨的玄色油纸伞。
无人撑蒿,僧人端坐舟上,任风雨将舟推走。
白衣女子足尖点水,几个起落恰如一只素蝶,落在舟上只引起半分波澜。
她并无蓑衣,便只能独立舟头。
“和尚能喝酒吗?”她在看和尚身前小桌上放的酒。
“自然不可。”和尚应道,对她施礼。
“你今日也为了祭奠他们而来吗?”白衣女子转身,此时薄雾冥冥,掩住这湖光山色,不见前程,未知归途。
白衣女子正是已经成为了圣音教教主的萧笙雪。
而白衣和尚自然只能是妙空。
“是的。”
萧笙雪无奈摇头一笑:“当年聒噪小僧已经消失,现在只剩下了佛法高深的妙空大师。”
妙空摇首:“还担不起一声大师。”
对话断了,只剩下漫天雨声。
妙空拿起酒坛,在湖面洒下:“当年严唯清还欠萧笙越一壶酒,不知此诺是否已然实现。”
萧笙雪摇首:“自然是没有实现的。”她将妙空手中的酒坛抢过,向自己口中灌入酒液。
妙空看向萧笙雪,既不阻止,眼中也无疑惑,当真一副已经勘破红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