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第329章我已在想像,二十多人抓它,又设圈套,那它脖间会有多少套绳勒着?而它竟然能挣扎到流血?还流了那么多,染红一片?
“胡人见它凶猛,又踢伤六七人,其中一人当场致残,便下了狠手要它的性命,正逢公子经过,便救了它,并且出了大笔银钱,又给那些人医治伤口,最后长安动了武力才使那些人善罢甘休,解开了它。”
一人被致残,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它了,但人欺马在先,马儿也只是反击自保。
再看向踏雪,它已走在我们前面,并不远离,悠然自得地啃着地上草,亏得这是草原,马匹的吃食是不用发愁的,而这一匹,当年为了自由,宁可血流满颈也不肯就缚,是怎样的野性?
“清风,后来呢?这匹马之王不应该就这么简单地跟了大哥吧?”
二十人个想掳它,它都不愿,又岂能那么容易就顺服了一个人?仅仅是因为从一些套绳中被救,便情愿钻进另一个套绳?
现在的踏雪,配头鞍鞯缰绳,一全套的戴着,哪比它当年的逍遥?不会这么简单的原因就跟了梅无艳。
清风看我,“姑娘所料不差,公子当日救下它,为它缚药裹伤,并没有要它侍乘,而是放它走。”
笑一笑,那是梅无艳的风格,从不强求什么。
“公子再与它相遇,正逢原野中天干气燥,失了大火,一群野马被火势追得乱马奔腾,直到奔至一处断崖边,再无路可逃,便群马狂嘶,而那处断崖与对面的崖头相隔数丈,任野马善跃,却无法跳过去,只能等身后火势逼去。”
数百匹马都被困在了断崖上?而后面是原野的熊熊大火,那真是灭顶的天灾了。
“当时的公子正在附近,从山下看到大火冲天,听到群马的惊嘶和蹄声,便掠到对面的崖顶,将崖边巨松一挥而倒,架于断崖间。”
“以巨松为桥?”我睁大眼,亏得崖边有松,不然怎么救?
“是的,姑娘,但那松下是悬崖百丈,马群并不敢真从松干上踏过,必竟那松是圆木,而不是扁平的桥。”
她说得不错,木是圆滚滚的,那些马四蹄不好着力,自然是不敢冒险过那颗树的。
“当时,是踏雪,它身为群马之王,是它先带头过桥,其它马才在慌乱中,看它成功后,才一一过去,而在所有的马都过崖后,火已烧到山头,那些马才惊险地逃过一劫。”
我笑了,“清风,这一次,无艳大哥是救了群马,而不是它一匹,它可能只会更加感谢大哥,又怎么会舍下那些以它为首的群马?”
“是的,姑娘,它这一次,与整个马群逃出劫难,回头只是多看了几眼公子,并没有跟随公子。”
好马真是难得,必竟是马之王!
“这马性傲难驯,如果不是后来又发生的一件事,公子与它也未必会走在一起。”
我倾神听着,梅无艳在南疆经历过什么?
“不久后,公子在附近丛林中遇上凶险,是这匹马突然出现,助公子脱出重围。”
清风笑起来,看着踏雪,眼中是对它的赞叹,“姑娘,中间的故事曲折,但公子与这匹马结下了缘份,一人一骑,在丛林中、在山谷间、在草原上奔腾了一个昼夜,共同对敌,破出三万人的合击,配合的恰到好处,就像是合作过无数次的默契,后来,在冷阁主等人接应公子时,亲眼看到了它们在日出中,从天那头,奔回。”
我惊讶了,梅无艳与踏雪竟然共同应敌一天一夜?三万人的合击?他们在南疆倒底遇上了什么事?
“后来,在公子与众人会合后,踏雪宁可舍弃群马,随着公子进中原,一路追随,而它,也只认公子为主,我们接近也只能是牵它,却不能乘骑。”
我再看向前边的踏雪,它,是在与梅无艳的生死与共后,才义无反顾地抛开了宽阔自由的原野,抛开了整个马族,抛开了马之王的身份,跟随了梅无艳?
现在的它,正站在五六米外,恣意的甩着长尾,仰望天空,那神态,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自由自在、傲领群马的马中之王!这样的烈马,自在驰骋天地间,从不愿意被人骑,但一旦认了一个主人,就会赤胆忠心,不只是忠心,而是会与乘它之人成为虽没有语言交流,却是心有灵犀、以命相随的朋友。
我沉吟。
想起当时冷秋蝉曾对我说过,他与梅无艳是要去昌州的,而昌州在南疆,是这个智泱国的西南地带,荒蛮落后,险路重重,梅无艳本是去了那里,最后却是从月都赶往黑云山寨的。
那南疆发生过什么事?梅无艳后来怎么又去了月都?
“清风,你可知你家公子为何亲赴这战场?”我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清风怔住。
我盯着她,“清风,我只问你,你家公子是否与当朝的王族有关?”
她怔上加怔,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样子,看来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而她的眼里渐渐浮上一抹异色,似乎在诧异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是,姑娘,”她定定地看着我,点头,只点一下,却给了我肯定的回答,“公子确实与王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