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089 - 落魄太子的白月光 - 冀望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八十九章089

第八十九章089

整个悬州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偏偏又处于悬河的上游,每逢雨季,洪水便呼啸而过,土地颗粒无收。十几年前,皇帝命当时的悬北郡守治水,郡守主张在悬北另一边挖一条河道分流悬河,挖是挖好了,可要用的时候,隔壁州的刺史上书皇帝,说悬北地势高,洪水怎么流也流不到悬北,可挖了河道之后洪水就会多波及一个州,万一河道守不住,颗粒无收的就不止悬州了,而挖了河道这一侧的悬北人也不乐意了,他们可是知道悬河流经的另一侧地势稍低的悬北人是什么惨模样,再挖一个河道,他们悬北就被悬河左右包围了,若都决堤,再高的地势也难保不会冲上去。

两边争执,皇帝索性撂那不管了,挖好的河道直接废弃,是以悬州这些年仍旧洪水滔天。

而如今悬北人倾巢而出,要再挖河道。

马车原先直接载着祈泠去了自然河道那边,还未靠近太监就连忙喊停,平贝掀开车帘,却见这边的河道已经决堤了一个小口,几十个精壮汉子赤膊扛沙袋去堵,看模样,只是寻常农夫。

祈泠瞥了一眼,只是冷笑。

“殿下,太子妃不在此处。”太监隔着车帘道。

祈泠嗤声,“蠢货,她当然不在这。”

太监回头看了看决堤的悬河,微皱眉,“殿下,悬州是水祸横行之地,您在信州想必已知道水灾的可怕,趁着悬河未崩,随臣回京吧。”

皇帝绝对不会想要他们带着祈泠的尸体回去,这个自小就千尊万贵的储君也是决计扛不住第二次洪水的。

祈泠只是道:“去东边。”

“殿下,陛下会为您迎娶新的太子妃。”太监道。

祈泠面色沉静,甚至勾了点笑,“公公,这么长的河,孤若跳下去,怕是即刻就找不见了。”

太监浑身一震,随即默然叩首。

车轮回转,奔回来处。

孟家村就在东边,她们到时,祈泠还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孟亏已窜到最前面去了,老妪被挤来挤去却还是踮着脚伸头看。

陈旧的河道边上人头攒动,还吵吵嚷嚷的,祈泠没下车,只隔着车帘道:“前几日孤随悬北县令上山,刚站稳就被他带的人推了下去,你们且去问问他,为何要谋害孤。”

太监面色一凛,可随即又一变,脚步踌躇。

夜九持剑跳下去,没走几步就被太监喝住,祈泠勾起纤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车厢,“顺便代孤向五弟道个谢,若不是他,孤说不定刚跑出山就又被抓回去了。”

太监神色一缓,抬手指了几个暗卫。

暗卫既去,平贝小心翼翼地拉开车帘,探了一点头去看河道边上的人,可她眼珠子转了一圈也没瞧见姬以期的影子。

“孟蔻明明说她来了这的。”平贝小声嘀咕。

祈泠老神在在,一眼也不往外看。

“殿下……”平贝生涩地唤她,嗓音压得很低,“姐姐不在这,我们要不要去别的地方找找?”

祈泠面色冷淡,“找她做什么。”

“她……你真想换个媳妇?”平贝想起之前太监说的话,握紧了拳头,“不,你是太子……肯定不止一个媳妇,你也不要她了吗?”

祈泠抱臂,“首先,孤只能有一个媳妇,那就是太子妃,侧妃良娣之类的都不算媳妇,其次,到目前为止,孤只有太子妃一个女人,再次,不是孤不要她,而是现下不能要她。”

“为何?”平贝抬脸。

祈泠神色幽幽地擒住她腕子,翻开她手心在她手上写字,平贝认真地看着,努力辨别字句,最后连成一句话——把我推下山的人。

平贝眨巴眼,然后呢?

长睫微颤,祈泠重新动起指尖,一笔一划地写下最后三个字——就是她。

平贝一惊,祈泠捂住她的嘴。

面前的人满眼的不可置信,跟着两人奔走的这些日子里,她看到的都是不似寻常夫妻的浓情蜜意,姬以期差使她干活都不会让祈泠辛苦一下,活像养了个小白脸,虽然后来知道祈泠确实是个姑娘,那种感觉消退了点,但还是觉得太过了,就算给她十个脑袋,她也不敢相信姬以期会把祈泠推下山。

“是真的。”祈泠微松开些手,正声。

她脸上并无怨怼,平贝攥紧她的手,呼吸微重。

“殿下,人已带到。”

车外吵吵嚷嚷的,不时有铁器碰撞声。

车帘掀开,只见那悬北孟县令唯唯诺诺地勾着头,十几个暗卫分散护在四周,河道那边的百姓伸着脖子指指点点。

“县令大人,好久不见。”

耳熟的嗓音传出,孟县令狐疑地抬起头,对上祈泠似笑非笑的俊秀面容,当即豆大的汗珠就掉了下来。

孟县令哆嗦着伏身,“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何出此言?孟县令款待周到,孤感激还来不及呢。”祈泠微微一笑,理了理袖袍,华履伸出半截。

太监上前踢踢他,孟县令往前爬了一段。

木底虚虚地悬在空中,孟县令把身子往上提了提,脊背抵住,华履却收回去了。

孟县令惊恐地发抖,太监嗤了声。

祈泠倚在车厢里,眼皮一掀,瞧见孟亏往这边跑,老妪跟在后面追,周围的人惊奇地看着。

到地方,暗卫拦下孟亏,他却梗着脖子冲孟县令吼:“起来!这是个骗子!”

孟县令没动,太监冷冷地看着他,“放肆!哪里来的乡野小子,胆敢对太子殿下无礼!”

“太子?”孟亏怔了一瞬,随即大笑起来,“她跟那太子的相同之处,大概都是女……”

一个字刚冒头,森冷的剑尖就抵住了他的喉咙,太监眉目阴沉,剑尖往上触及他的下颌,一下就卸了他的下巴,而后把他踹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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