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眼泪
晨光熹微时,莱斯特兰奇庄园的乌鸦不安的盘旋在空中,发出低哑难听的“啊啊”声,最后重新落回庭院的树梢上。
会客厅的门重重的打开了,一夜没睡的拉巴斯坦立刻从沙发上起身,目光看向门口的两个人影。
雷古勒斯几乎陷入了昏迷,嘴里还在胡言乱语的忏悔,他的一只手臂还搭着伽蓝的肩膀,这让他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克利切在另一边紧紧的抓着他的袍子。
拉巴斯坦上前,两人合力把雷古勒斯放在沙发上,来不及解释,她立刻安排起来。
“去圣芒戈请几位治疗师,”她看向拉巴斯坦,“你亲自去,要悄悄的,不惊动任何人。”
“包括贝拉和兄长?”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兄弟,心情沉重起来。
“没错,所有父亲的人都不能知道这件事。”她点点头。
拉巴斯坦没有再问什么,亲亲她的泪痣,随后走到庭院中幻影移形消失了。
伽蓝转向克利切,蹲下身对还在哭泣的小精灵说,“你必须回布莱克老宅,克利切。”
“可是克利切担心雷古勒斯少爷。”克利切肉乎乎的鼻子还在抽动着,流下了绿色的鼻涕。
“你必须这么做,克利切,”她认真的说,“这是雷尔的命令,你也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今天发生的事,明白吗?”
“克利切明白…”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用手揉了揉眼睛。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让我的小精灵,”她说,“我会把他送到瑞士,他会好好的活着,有机会你还可以见到他。”
“谢谢您…谢谢…高贵的莱斯特兰奇小姐…”克利切发出一声充满了激动和痛苦的嚎叫,摔倒在地上。
克利切哭的太厉害了,话都说不连贯了,伽蓝看着他,泪水从脸上流下来,召唤了自己的小精灵。
“乌玛。”
“小主人,乌玛在这里。”另外一个家养小精灵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等圣芒戈的治疗师走后,你立刻带着沙发上的人回到瑞士的木屋里去,”她交代道,“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包括莱斯特兰奇家族所有人,明白吗?”
“乌玛明白了,小主人。”
伽蓝重重的松了口气,虽然克利切还在不断抽泣着,但她终于放下心来,走上前观察虚弱的雷古勒斯。
“雷尔,不会有事的,”她喃喃的说,亲亲他的额头,“我发誓。”
面色沉重的治疗师交代病情之后,乌玛身上已经背上了一个大包裹,准备带着雷古勒斯幻影移形,伽蓝依依不舍的望向自己昏迷不醒的小伙伴。
她动用了自己金库里所有珍贵的魔药材料,让乌玛一起带到瑞士去,但治疗师给出的解毒清单里还缺少一味珍贵的材料,凤凰的眼泪。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雷尔意识不清时的话。
“我死了吗?”
“如果我死了…你能带我回家吗?”
或许他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做一些让今后的自己后悔的事,这些事可能如影子一般伴随着他们的一生,他们只能低着头去看它。
但是时光不会调头,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力忏悔弥补,雷尔的行为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救赎呢?
她会帮他的,即使她再不情愿,她也会去找邓布利多的。
一年级那次关于加入魁地奇球队的交谈,她曾经在校长室见过那只在栖枝上打盹的凤凰。
不明所以的拉巴斯坦送走治疗师后,就看到伽蓝呆呆的看着即将被带走的雷古勒斯。
他上前抱住少女,突然感觉到她的眼泪落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拉巴斯坦想把她的头擡起来安慰,但她只是呜咽出声,最后转头看了一眼雷古勒斯消失的方向。
说不定将来某一天,在什么地方,在一个不这么痛苦的时候,我们会再次相见。
1980年,9月1日,开学日。
开学晚宴结束后,六年级的伽蓝没有跟着人群回格兰芬多休息室,而是登上大理石楼梯,朝三楼走去。
五分钟后,她穿过空空的走廊,面前竖着的一个石头怪曽。
“冰镇柠檬汁?柠檬雪宝?滋滋蜂蜜糖?太妃手指饼?”
伽蓝猜测着通往邓布利多办公室的秘密楼梯的口令。
然而石头怪兽并没有活动起来跳到一边,而是一动不动的站着,恶狠狠的瞪着她。
“蟑螂堆?”她试探着说。
这次对了,怪兽跳到一边,它身后的石墙裂成了两半,露出后面的一道活动的螺旋型楼梯。
伽蓝跨了上去,随着楼梯一圈圈的旋转,越升越高,最后来到了那扇带有黄铜门环的邓布利多办公室门前。
她敲了敲门。
“请进。”是邓布利多的声音。
“晚上好,校长。”伽蓝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晚上好,伽蓝,请坐吧。”邓布利多坐在书桌后面轻松的说,优雅的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谢谢,校长。”伽蓝走过去坐到那把椅子上,认认真真的打量着整个房间。
她一年级时来过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但当时她还太小,没有仔细观察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