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审判
堂下人都一头雾水地左顾右盼，再一眼一眼地偷瞟楼惑，很快被他那不怒自威的表情震慑到，不敢再看，便越发肆无忌惮地打量起那小二。而此刻的令判表面上虽然还能保持冷静让衙内扣人，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今厉王谁不认识？那女子与他同行，想来要么是挚友，要么便是未来厉王妃，总之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他刚刚还呵斥了她……令判突然有点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
“王爷，不知您还有何吩咐？”令判的笑容灿烂到了极致，声音还微微发着抖，“还有这位……姑娘，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放过小人吧。”
“吩咐倒是没有，只是给大人一点提示。”楼惑好整以暇地抬起头来，“突破口就在此处。”
楚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一边眉梢高高挑起，很快转移了目光，吩咐一边的讼师：
“看见那儿的店小二和那位妻子了吗？仔细观察他们的神态，再想想证词，看出什么了吗？”
末了，仿佛觉得这样说还不够，又悠悠地加了一句：“这可是给你一个锻炼的好机会，好好把握知道吗？别让我失望。”
那讼师不敢松懈，瞬间调动所有的记忆，死死地盯着二人，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将二人洞穿，但……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他刚刚就想问为什么要把他们留下，又是为什么大人和王爷一口咬定主谋是小二，这些话在他嘴里转了转又很快溜进了肚子里，不料这么一错失先机，问题就从别人嘴里出来了。
还是冲着他问的……那讼师简直头都大了。
“看不出来？那行吧，暂时不为难你了，那就找个人给解释一下吧。”楚杏并没有坚持，目光又飘向了袁珂，后者很快心领神会。
袁珂缓步走到堂前，很快解救了堂上表面上冥思苦想故作为难实际心里在骂娘的令判，没等他开口斥责，袁珂就率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令判一口气憋憋屈屈地咽回肚子里，又觉得这样实在有损颜面，一拍惊堂木，吼道：“肃静！”
堂下看戏的瞬间鸦雀无声。
“请大人帮我唤来那位商人的跟班。”袁珂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令判很快唤来了人。
“草民拜……拜见大人，不知大人叫草民前来所为何事？”那跟班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声音抖的厉害。
“你无须害怕，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便可。”
“大人问，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认识这位？”袁珂指向商户的妻子。
那跟班缓缓抬起头，瞄了一眼便马上低了下去：“回大人，草民并未见过。”
“哦？那你平日里跟着那商户都干什么，你对他的家庭状况一无所知？”袁珂疑惑得恰到好处。
“回大人，雇主家里的事，我们向来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草民平日里也不敢多问，您叫别人来，他们也不一定认识。”
袁珂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小二。
“既是如此，那还请这位指证人解释一下，为何你却认识掌柜的的妻子？”
远处的楚杏笑了笑：“不错嘛袁珂，倒是可惜了，这样出其不意，那位小二也并没有上当。”
楼惑也笑了笑：“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小二毕竟经历过这些年的人情世故，此刻也没有显出慌乱，极力压住自己想抬头看袁珂的意图，一开口声音却明显发哑：“回……回大人，夫人曾经来店里视察过，故而小人认得夫人。”
那妻子却没有小二那般镇定，她素日里养尊处优，别说被审，就是看别人审案也很少有，脸很快唰地一白，抬起头就直直地撞进了袁珂那双镇定自若胜券在握的眸子，脑子一片空白，慌乱得不知所以，唯一的念头就是恨不得回到她鬼迷心窍答应小二的那天，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原来如此，想来夫人视察也定然十分频繁了，我看刚才夫人几次心下慌张都是看着你，反而不是向掌柜的求助，还是夫人见你比见掌柜的还要多？”
袁珂一声冷笑，差点把那商户妻子的表情定格。
“现在说出真相，还可以从轻发落，我在给你们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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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小二反而突然冷静下来了，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向商户的妻子使了个眼色，她心下一定，把预先准备好的台词说了出来。
“回大人，民女知道我家掌柜的掺假货，多次劝解无果，已不敢再信任他，而这位伙计我虽然见的不多，但他现在敢于坚持，和民女处于统一立场，民女便越发的信任，绝无私情可言。”
“绝无私情可言……好一个绝无私情！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到底说不说实话？”陪他们虚与委蛇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已经耗光了袁珂的耐心。
“回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回大人，民女亦不敢欺瞒大人。”
见人毫无悔过之心，袁珂也懒得跟他们耗下去。
“好，你们不肯承认，我来说。”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俩应该就是这场冤案的主谋，商人重利轻义，又多年在外漂泊，那位跟班日日能见到商户，却从未见过商户的妻子，想来你跟你丈夫应该也许久未见，就算见了，想必时间也很短，故而，你对他生了怨怼之心。”
“而小二就更好猜测了，这掌柜的一旦入狱，你便可成为下一任掌柜，同时诬陷敌家，又可以从中狠捞一笔，可谓一举两得。”
“我说得对吗，二位？你们还不肯承认吗！”
那位妻子听着他娓娓道来的分析时心下大乱，越往下说脸色越白，到最后几乎可以用面如土色来形容了。
“大人……大人！饶过民女一命吧，民女知错了！是他……都是他，是他指使我干这一切的！不关民女的事啊，民女也是受人蒙骗！大人，求您放过民女吧大人！一切都与我无关啊，大人，请您明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