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花朝月夕
南宫崎烨在马背上看到华晶瑶那红苹果一般的粉颊，如同打了腮红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嘴唇已亲吻了华晶瑶的面额，猝不及防给亲吻到了，华晶瑶一怔，“你……做……做什么呢？”“你也有害羞的时候？”看到华晶瑶别开了自己，南宫崎烨急忙过去，华晶瑶站在一棵大树之下，深冬还有薄薄的积雪装点在枝头，缤纷而剔透，倒好看的很，太阳照耀下来，有点点滴滴的融化，水花飞溅，赏心悦目的很。
“晶瑶，不如今年我就娶了你，做世子妃，你看如何？”
“好啊。”华晶瑶是开玩笑，但下一刻，南宫崎烨的神情却骤然变认真了不少，“那就三媒六娉茶红酒礼，然后……”南宫崎烨扳正了华晶瑶，强迫华晶瑶对视自己那光彩夺目的黑瞳。
“然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秦晋之好，好吗？”听到这里，华晶瑶一怔，“莫要如此，我……我没有想好呢。”华晶瑶跑开了，南宫崎烨追赶了过去。
恰巧这一幕让太傅大人看到了，太傅大人到了门口，滴水檐之下，夫人盯着窎远的天空看，她的目光明朗，好像朝霞一般。
“老爷回来了。”夫人在问，但目光却没有落在大人面上，太傅大人歉然叹口气，并肩站在夫人面前，也盯着那云团，那云团好像花骨朵一般，夫人清脆的笑了，“老爷，都看到了？”
“哎！”太傅大人叹口气，“之前让我委决不下，此刻，只能支持世子爷了。”
“他失败了呢？”夫人说的失败，那自然是夺嫡之战的结果了，自古来，因为夺嫡之战失败的皇族也不在少数，老爷叹口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
“老爷既然在他后面，贱妾以为，他是不会失败的。”夫人含笑，“妾身也会帮助老爷夺冠。”
“阿衡，这半年来，委屈了你。”老爷情见乎辞，拉住了夫人的手，夫人却释然一笑，“阿衡不委屈，和老爷在一起，就算吃糠咽菜都不委屈，何况锦衣华服呢？”
“今日是你生辰，我送你这个。”老爷小心翼翼从衣袖中掏出来一个白玉小猫儿，夫人爱不释手的攥着，轻轻抚摸，“老爷还记得妾身喜欢什么？”
“阿衡，是啊。”
转眼间，过了农历年，今年的地气儿暖，四九城里，百卉千葩绽放的也就格外早一些。腊梅花刚刚凋残，跟着迎春花就开了，杏花与桃花争奇斗艳，花朝节那一天，中京的牡丹花都开了。
姚黄魏紫，格外美丽。
而每天早上气温却格外的低，牡丹的花梗之下还有薄薄的一层冰晶，皇城里，因了花朝节即将到来，却也热闹的很，皇上和皇后在鹿鸣苑把酒，皇上从花丛里将一朵姚黄摘下来簪在了皇后娘娘的堕马髻上。
皇后娘娘嘤咛一笑，伸手抚摸了一下，对着皇上道万安，“妾身已如此珠光宝气的打扮了，皇上还要为妾身增色，”一行说，一行靠近太液池看了看湖面，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原本就有点儿神经质，此刻低眸一看，乍然发觉水面的自己，有了鱼尾纹，她惊骇的摁住牡丹，凑近那澄明镜片一般的湖水去看，看着看着，手一松，那花儿就砸落在了水中，荡漾出一圈一圈经久不息的涟漪。
“原来，”皇后回头，攥着皇上的手，“妾身也在人老珠黄，妾十二岁就嫁给君王，从来没有计算过，好的光阴总是转瞬即逝，那不好的，却也弹指一挥间去了，此刻看看，妾身才惊觉，自己已经快四十岁了。”
她好像小猫儿似的呜咽了一下，钻入了皇上的怀抱，皇上轻轻拍一拍皇后娘娘的后背，“朕的皇后，你就算是果真老了，朕也爱着你，岁月从不败美人儿，你如何这样的多愁善感呢？”
皇后娘娘和皇上在一起，为他出谋划策多年，这多历年所来，他们两人虽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海誓山盟，但爱情却如同涓涓溪流一般，自然而然静水深流，两人之间的情感，早已经超越了简单的爱。
皇后却果真愁眉不展，她轻咳了一声，收回目光，“皇上，现如今，孩儿也长大了，也到了适婚年龄，您是日理万机，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臣妾却已经考虑到了，不如也提前预备着？”
“朕现如今硕果仅存的两个皇子，年岁都差不多，朕经过你这一提醒，才发觉果真是到了他们的适婚年龄，朕现如今就下诏书，让朝廷命官将他们的女儿都送过来，给朕过目。”
“皇上，那成什么样子？”皇后幽怨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阴谋的笑着，“您过目，外面还看以为是您找佳丽呢，不如让她们到中京来，说是集会，其实臣妾会在旁边看她们，有那看上的，臣妾就……”其余的话不需要说了，但皇上已全部明白。
“好，好，朕明白了，这事情，皇后你去做就好，朕看，你定会将这事情做好的。”其实，皇后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两人在鹿鸣苑走了会儿，也就散了。
到黄昏之前，沈寄将这消息已传到了南宫崎烨的耳朵里，南宫崎烨一怔，“你没有听错吧？皇后要给孤选妃？母后什么时候忽而考虑这事情了，之前，母后时常说，此事需从长计议呢，再去打听打听。”
他感觉奇怪，如坠五里雾中，正在饮用的茶水也不吃了，丢在一边。
此刻，他开始考虑自己和华晶瑶的关系，他是喜欢华晶瑶的，而也知道，华晶瑶欢喜了自己，
但他们两人，似乎想要在一起也不是那样简单，那样容易。
而母后呢，这平地一声雷背后，却是什么目的呢？他感觉奇怪，并且连带感觉，母后变成让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奇女子了，难道女人都很奇怪吗？所谓“女人心，海底针”莫非，女子都有很多面？
就如同华晶瑶的娘亲一般，狠毒的时候可以壮士断腕，但温柔贤惠起来，却又是个地地道道的贤妻良母？他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那选妃的事情，完全没有经过南宫崎烨的考虑，其实，一切都安排好了，南宫崎烨想要反对也不成。
朝廷里的很多事情，他只能去听，去做。
而朝廷里的一个命令，下达以后，文武百官都急忙活跃起来。文武百官恨不得将自己那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凑起来送到中京去呢，毕竟，能到朝廷去，能让未来的王储看上，这将来可是有一定的可能做皇后娘娘的。
一旦女儿做了皇后，官员的家眷就无疑是皇亲国戚了，一切想到这里，他们哪里有不开心的呢？
因此，这命令下达后，连太傅大人这边都操劳了起来，很多天都不见的二夫人，得到这消息后，精神一震，急忙去找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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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已许久都没有给她好脸色了，此刻，看到她走进，冷怒——“到这里来做什么？”
“老爷，您和妾身夫妻一场，您……您就如此冰寒雪冷吗？妾身是做错了事情，但妾身已经在改正了，您怎么还是视而不见？”
“改正！”太傅大人冷笑，“你切勿改正了，你那改正两个字，连我都替你害臊。”
“老爷，老爷啊……老爷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琢磨出了一套堪比昆区还要婉转的哭声，那哭声只要一开始，简直能无孔不入，旁边的大夫人再也坐不住了，搀扶了二夫人起来。
“妹妹有什么话，好好说就好，又是哭又是闹的，一把年纪了，传出去可好看不好看呢？”
好看？不好看？二夫人阴笑，她一个脸都不要的人会在乎好看与不好看吗？传出去才好呢，让外面人都看看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让外面人都知道，作为太傅大人的侍妾，她的生活是多么的水深火热。
“老爷，朝廷的命令，我……我是知道了。”她一行说，一行笑眯眯的看向了太傅大人，听到这里，太傅大人一呆，大夫人一愣，太傅大人不看鲤鱼了，转而眯缝眼睛看向二夫人。
“朝廷有什么命令，本官都不知道呢，你却都知道了？”太傅大人这么一问，她连忙点头，将那事情说了出来，老爷毕竟是男子，和女性的想法是存在点儿隔膜的，因此，奇怪道：“你如何就知道，那是选妃呢？”
“外面说的……”二夫人腼腆的一笑，面红过耳，羞涩的指了指外面一个方向，老爷冷睨了她一眼，“好得很，好得很，你是要望舒去了？”
“老爷，家家户户都去了，那大小姐是坏了名头的，自然是不能去，但……”二夫人据理力争，腰板儿挺直，连声音都冷峻了不少——“但您不能因为大小姐的事情，坏了二丫头的修行啊，这或者也是个机会呢，难不成老爷您，果真要望舒嫁给一个籍籍无名的鼠辈不成？”
哈，原来她还有这等野心。
夫人盯着二夫人看，越发是感觉二夫人面目可憎了，她理睬都不理睬，吃了一口茶水，那二夫人又道：“究竟可以不可以呢？老爷，您是太傅大人，您的女儿年岁又是和他们仿佛，为何就不能去呢？妾身强烈要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