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最毒不过人心 - 庶女阿芬 - 萝卜啃兔子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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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最毒不过人心

第64章最毒不过人心阿芬和四姨娘互相看了一眼,阿芬点了点头,上前道:“老爷是这么回事。因为我怕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小心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又不知道原因所在,不能及时医治,便想出了一个主意。我让人找了三个和姨娘几乎是同时怀孕,胎儿又是健康的孕妇。给她们编了号,分别为一号、二号、三号。这一号和姨娘同住,但吃的同三号一样。二号和姨娘同吃,但和三号住同样地方。三号和姨娘吃不一样的,也不住在一起。”

林志道若有所思,总觉得明白,但也说不出其中的用意,“这样做有何用意?”

“女儿唤这方法叫对照法。这一到三号便和姨娘相对照……”

“哦!”阿芬还未说完,林志道恍然大悟,“原道如此,这要是四娘和一号出事,而其她两位没事,便是住的地方有问题。因为和四娘吃一样东西的二号没事,和一号吃同样东西的三号也没事,那问题便不在吃食上;再加上和四娘住一起的一号同样出了事,所以便是住的地方出问题了。”

林志道说到这,欣赏的看了一眼阿芬,“你这丫头倒是聪慧,连这种方法都让你给想出来了。”

阿芬低头不语,这方法还真不是因为她聪慧,只是上世做实验做惯了,便下意识设置了这“对照组实验”。只是她这话却是半真半假,这三位的作用不是来检查问题出在哪,而是阿芬用来保护四姨娘不出问题的。因为她当初让周兰凤去金陵找孕妇时,特地嘱咐过,要找身子比四姨娘稍微弱一点的,这样一旦有人做了有什么手脚,就能在四姨娘出问题前,提前爆发出问题,借此让四姨娘躲过。就像现下,因一号身子比四姨娘弱,慢性汞蒸气中毒的病症就提前出来。便在四姨娘病症爆发前,提前得知了屋子有问题,避免了四姨娘继续住在屋子里,导致中毒更深。

说白了,就是阿芬将这三人当做了四姨娘的“试毒剂”,这样想着,阿芬觉得自己还真是残忍,为了自己重要的人,却将别人的生命罔顾……

“可是这不是四儿和三号都没事吗?说不定是这一号本身身子就弱。”

阿芬还欲解释,秦大夫走了进来,一身青衣上的衣缘染上些许猩红,他看似不经意地环视了一圈屋内,心中料定了那正座上的锦袍中年男子便是这林家家主了,他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道:“林老爷,那屋里的妇人已经得治,现下喝了药已然入睡,且药方我已经给了屋外的秋容姑娘,只要一日三回,半月之后体内淤血就能尽数排尽。”

“麻烦先生再瞧瞧我姨娘可有不妥?”阿芬指了指四姨娘问道。

秦大夫上前半跪下来,隔着帕子替四姨娘诊脉。四姨娘这才看清了秦大夫的长相,竟是如此清俊,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青衫微微被汗水打湿,玉雕般的面上也有些的汗珠,顺着额角留下,有着成熟男人独特的魅力。瞧他年纪也有三十好几了,早就过了少年不知愁的年纪,眼神却如此澄清,也算是天下少有了。

“胎像正常,并无不妥。”秦大夫起身,将帕子收回袖中,朗声道。

林志道听言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阿芬眼底却是抹不开的忧心,“那还请先生开了些温和排汞毒的药来。”

秦大夫诧异地瞧了一眼阿芬,方才就诊,他没有注意阿芬,现下仔细瞧了,心中如澄净的湖水投入一块石子,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虽然眼前的小丫头估摸着就十三、四岁的模样,眉眼间的顾盼生辉,靥颊上的两个酒窝,永远微微上扬的嘴角,连同那两颗虎牙也是如此相似。仿佛就是她……

不,他心中否定了自己荒唐的想法,怎么可能,她已经死了。早就离开自己了……

“先生?”

阿芬的这一声轻唤将秦大夫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身子猛的一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了深吸了一口气,道:“小生才疏学浅,冒昧一问,何为汞毒。”

阿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解释道:“汞便是水银。那个,那个汞使我们乡下的叫法。”

林志道一听水银,便慌了神,这东西是剧毒,他也知道。只是这玩意都是宫里那位主子拿来炼丹药的,四姨娘怎么会中此物之毒。他面上有些不好,压低了声问道:“阿芬,你确定你姨娘是中了水银之毒?这不是没有事吗?”

“姨娘的确中毒了,只是还未发病而已。”阿芬朝着林志道解释道,继而又转头对着秦大夫问道:“这一号胎儿打下的模样,先生您是瞧过了吧?怕不是普通死胎的样子吧?”

秦大夫心中更加疑惑,这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他牢牢攢住的手心开始不断冒汗,他觉得自己察觉到了这其中的猫腻,这深宅大院永远都是这些扯不尽的阴谋诡计,连这般小的姑娘都……

“是的,那胎儿已然成型,却全身青黑……”

四姨娘和林志道皆是唬住了,全身青黑,难道是妖孽转世?

只有阿芬面上不起波澜,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让人瞧了心慌。怎么不会全身青黑,母体都已经有了汞线,这腹中胎儿又岂能逃过一劫?

四姨娘心中本就是惶恐,又闻此言,更是无助,泪水溢出眼眶不断地下落,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别说林志道,便是阿芬也心疼不已。

林志道安慰似地搂过四姨娘,拍着她的肩膀,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面上是一片铁青。

阿芬挺直了背脊道:“先生这一号的病症您来得晚,怕是没有仔细瞧见,我说与您听,发热,呼吸不畅,心悸不安,嘴边多发溃疡,口中常有异味,这些症状再加上那死胎的模样。先生您医术高明,自然不用小女再多说什么,也该明白了吧……”

秦大夫一怔,难道不是这小姑娘加害的?而是她本身懂药理,先推断了是水银中毒,才猜到了这死胎的异样?若真是如此,这小姑娘这么短时间,便能诊断出这妇人是水银中毒,这是医术不在自己之下,不!是远远高于自己。他想至此,面上带了些恭敬,对着阿芬拱手道:“姑娘说的没错,那妇人确实中了水银之毒。”

林志道不觉失色,“这府里哪来的水银!”

阿芬冷笑,“有心的话,什么东西没有?只需用丹砂稍稍煅烧,便能得到,极为容易。这丹砂哪哪都有,得到又有何难?”

四姨娘大怒,带着哭腔道“这府里,到底是谁,竟这般瞧不得我好?若不是一号为我挡了灾,现下没了孩子的就是我!老爷你必须彻查此事,要为我做主。”

林志道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怒意,“自然要查,这后头整日里闹腾腾的,我本就是烦极了,如今又出了这等事。”林志道说着对阿芬道:“你和这位秦大夫去了正屋给我查查,这里面到底是哪里藏了水银?”

又对一旁垂首而立的罗姐道:“你去请了夫人,二姨娘,五姨娘来,我倒是要知道,是谁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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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芬和秦大夫退出了侧屋,一起进了里屋,搜查起来。阿芬歪头打量着屋内的一切,神龛?桌椅?还是香炉。丹砂的主要成分就是硫化汞,而硫化汞加热煅烧便生成汞,汞常温下为液态,稍微遇热便会化作汞蒸气,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啊。

这样一想,平日里这屋子能有火的地方便只有这香炉了,果然香炉比较可疑。

阿芬揭开了屋里象耳斗彩瓷炉的盖子,好奇地朝里头瞧了瞧,全是香灰瞧不清楚。她想了想伸手进去,掏了几下,并无任何东西,又抓了一把上来,摊开手掌,对着屋外透过来的阳光仔细一瞧,并无任何不妥之处。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竟然不在这。”

那哪里还有猫腻呢,阿芬又瞧了瞧周围,左翻右翻,捣腾了起来。半刻钟后,还是一无所获,阿芬累得单手撑在了墙上,看着秦大夫在佛龛前拿着烛台若有所思,刚想开口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却觉得手上有些不对劲。她站直了身子,将刚刚撑在墙上的手拿到眼前,白嫩的掌心沾满了一些粉色的细粉其中还混了一些红色的小颗粒,若不是阿芬刻意去细看了,平日里还真察觉不出。她神色一凝,将手掌放到鼻下轻轻一嗅,除了花椒花粉末散发出的淡淡的芳香,隐隐约约还有一股刺鼻的气味。

“找到了!”

“有了!”

二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阿芬瞧了一眼秦大夫手里正拿着一支大红贡香。

阿芬将手掌伸到了秦大夫的眼前,示意他去瞧,秦大夫瞧了一眼,也从墙上扣了一点下来,用手指捻了捻,又细细闻了,再挑出一两颗红色颗粒,放进嘴里尝了尝,皱着眉头道:“无味,刺鼻之味,没错了,是丹砂来着。”

阿芬从怀中掏出一张绢帕,用指甲在墙上扣了颗粒下来,包好放入袖中。她轻轻一声叹息,这是年底那会儿,才修葺的,那会天冷,每日都要在里头烧了炭,外头的柴房里也烧着暖气通到里头。这屋里头的温度少说也得有38度,这墙上混着的硫化汞少说也能升华一些,虽然不多,日积月累却也够人受了。这样想来,四姨娘屋子无故漏风怕也是此人的“杰作”吧,这人看来心思极深,才能安排的这样丝丝入扣。

都说汞是剧毒,但微量的汞便是吞食也没有关系,反倒可以入药治病。只是若有心人利用了,那便是能杀人无形的剧毒。所以说,毒,心之刃也。既可杀人,亦可救人。杀与活,不过一念之间——这有毒的只有人心罢了。

阿芬是只理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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