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平反不得
第211章平反不得
此时的东华门，阿芬和龙溪带着秦如海和门口的侍卫说明着情况。阿芬眼角瞥见龙清池正神色匆匆地往宫里走去，下意识地打了一声招呼。
龙清池转头一见她和龙溪，神色一变，立刻指着二人身边的秦如海问道，“是秦如海？”
龙溪点了点头。
“晚了！”龙清池痛心疾首地打断了他的话，“今日郑杰突然拥兵到午门，高喊清君侧……如今辅国将军一门被屠戮殆尽……”
“什么！”阿芬忍不住尖叫出声，慌乱地将手中的绢绳交给了龙溪，“你带着他去见陛下，我去坤宁宫瞧瞧……”
龙溪颔首，二人随后分别而去。
阿芬来到坤宁宫时，皇后尚在昏迷之中。
阿芬便等在侧殿等候。
这时空气中传来一阵兰花芬芳，她抬头一看，林玉瑜迈着轻盈的脚步进来。她今日略施粉黛，面上匀的是阿芬给她的玫瑰粉。使她白皙透亮的皮肤中透露出淡淡的粉红。
“到底怎么回事？”阿芬一见林玉瑜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林玉瑜垂泪，轻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
“全部死刑？郑家之人一个没留？”阿芬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林玉瑜清了清嗓子，使自己的嗓音褪去哭腔，“郑杰当场乱箭射死，郑克在狱中自刎而死，而其余郑家之人皆拉到东市腰斩……”
阿芬的心猛地一抽，血液倒流入脑，涨得她面色殷红，“那将军夫人也腰斩了？”
“将军夫人在得知郑杰发兵之际，便在家中面朝南方，自缢而死。”
此话一出，阿芬再也忍不住捂住了嘴，低声抽泣起来，“他们一家可全是忠贞之士……守国三十余载，不该是这样的下场，陛下太狠了……”
“阿芬！这话你当着我的面说说就罢了，去外头千万不可胡说。”林玉瑜呵责道：“此际最难过的便是皇后娘娘了……”
“是啊……”阿芬也跟着感叹道，她突然想起什么，道：“郑盈盈没事吧？”
林玉瑜想了片刻，道：“应该没事，毕竟他现在是皇子妃，若是追究起来五皇子也要搭进去，陛下总不能牺牲自己儿子。只是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父亲和祖父都背上逆贼之名。”
这时，一个莺莺匆匆进来，对着林玉瑜喘气道：“不好……五皇子府里传来消息，皇子妃自缢了……”
“糊涂！”林玉瑜愤然起身，几乎是脱口问出，“这样殿下和荥阳郑氏父子的结盟要破裂了。”
不知为何阿芬的脑海里涌出的却是郑盈盈高傲的眼神，和艳丽的面庞，那样骄傲的孩子是承受不住他人的风言风语吧。
“掰倒了太子殿下的最大靠山，龙泽下一步又该是哪位肱骨大臣？”阿芬声音骤然加重，带着难以遏制的义愤，“就算是皇位争夺难免死伤，但他们也不能向国家栋梁下手！这样一来，苦的还不是百姓？西陲边境没了郑克父子，那的百姓又该遭外敌抢掠了！”
内院倾轧，她以为够残酷了，可这朝堂之争，却更加令人战栗。
第一次，她真正对龙泽起了厌恶之心，第一次她打心眼里想要替太子结束这荒唐的斗争。
——养心殿内——
“可郑杰终究是背叛朕了！他终究是带兵闯入朕的宫城了！这便是谋逆！”
龙溪垂了脑袋，倏尔复又抬头，打着手势道：事情总有个缘。郑克，郑杰父子在西陲边境守卫帝国，却一日不敢怠慢，惟系社稷，然则……恕儿臣直言，若非百里奚蒙蔽圣听，若非曲志义栽赃陷害，郑杰岂能为清君侧而举兵？因为他们弄虚作假，使郑家百余人死于无辜。此风蔓延必将令人寒心，如此以往，何人再愿意为社稷出生入死？
“照你这么说，难道是朕错了？”皇帝颇有些不悦。
龙溪毫无退让之意：父皇乃九五之尊，儿臣不敢妄议。只是曲志义，百里奚陷忠良于不义，实乃大罪！陛下应杀一儆百，以正风气！
第一次，皇帝发现自己这个羸弱温和的儿子也会有如此尖锐一面，第一次，他发现这个孩子说起朝中之事振振有词，毫无胆怯之意。
“这个朕自有方寸。”皇帝缓缓开口，他拍了拍龙溪的肩膀欣慰道：“子皙也长大了，能帮朕分忧了。”
父皇过誉了。龙溪打着手势，欠身道：不过百里奚和曲志义二人必要……
皇帝伸手抓住了龙溪的双手，以此来截住他的话头，“曲志义偷造兵器，陷害忠良罪该万死，朕会即可下令将其凌迟！至于百里奚，或只是受了曲志义的蒙蔽，撤其官位便可。”
龙溪刚一抬手还想比划什么，但皇帝立刻打断道：“朕知道，郑家一案多有蹊跷，朕自会给众卿一个说法。然郑杰起兵叛乱已成事实……”
龙溪无奈，打着手势道：郑杰举兵情非得已，若非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怎会有郑家今日……
“罢了！”皇帝扬高了声音，“有人逼郑杰吗？朕已许诺给郑家半月时间查明真相？他若再等等何苦有今日，这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与朕何干？”
他随后缓了缓语气道：“你一路舟车劳顿，想必累了，退下休息吧。”
龙溪无奈，只得作辑告辞。
出殿的时候，刚好百里奚来求见皇帝，龙溪与百里奚擦肩而过，不知为何，龙溪突然转身对着百里奚狠狠啐了一口，拂袖而去。原他是不会做这样鲁莽举动，许是被阿芬影响了吧……
转眼“午门之乱”已经过去两个月了，金陵迎来了酷热的夏季。
每年这个时候，皇帝都会去京郊山里的甘泉宫避暑。
以前皇帝出宫避暑时，就会令太子监国，众人皆猜想，“午门之乱”后，皇帝与太子必生齟齬。但出人意料的是，皇帝非但没有疏远太子，反而更加重用太子。
因此这次仍旧是太子监国。
这日卯时一过，皇帝一行人早早动身，浩浩荡荡朝甘泉宫而去。
阿芬一边洗漱，一边吩咐小厮准备马车。她准备进宫看看皇后，自从那事之后，原先好动，喜闹的皇后变得郁郁寡欢，整日里吃斋念佛。这次甘泉宫之行，她便没有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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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出发没多久，太阳便悄悄收了灿烂的光芒，乌云从南面滚滚而来，压住了金陵的天空。
阿芬坐在走廊中边嗑着瓜子，边欣赏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景象，四周黑压压的令阿芬舒服，正空中有漩涡一样的乌云在空中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