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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水浒传品读版下》(51)

一百零三章《水浒传品读版下》(51)附录毛泽东与水浒传毛泽东与《水浒传》的故事

毛泽东熟读中国古典文学名著,其中一部便是《水浒传》。毛泽东从少年时代开始就看《水浒传》。他在进入私塾蒙读的时候,便早已熟悉水浒故事里的情节和人物了。这时是1906年,他13岁。读《水浒》,说《水浒》,评论《水浒》,介绍《水浒》,《水浒》贯穿了他的70年读书生涯。

根据毛泽东自己回忆,《水浒传》是他少年时代影响最大的一部书。20世纪20年代初,他在长沙创办文化书社,所发售的100余种中外哲学和人文科学书籍里,《水浒传》是唯一一部中国古典文学小说;在主持新民学会期间,他建议同侪读些《水浒传》;在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时,他介绍宋江和《水浒传》;在井冈山和中央苏区,《水浒传》是他必读的一部书;在长征途中,他急于要找寻《水浒传》来读;在延安和北京时期,《水浒传》又是他书架上必备的。他熟悉《水浒传》的各家版本,100回的简本、120回的繁本、金圣叹腰斩的70回本,以及由120回之后40回独立成篇的《宋江平四寇》,还有《水浒传》衍生、嬗变的《水浒后传》(清朝陈忱)、《水浒新传》(现代张恨水)等。

他很喜欢《水浒传》,《水浒传》一直是他常读的书。他也经常谈论《水浒传》,应用《水浒传》里的内容和文字。我们从学习他的文章、谈话,以及阅读他人所写的回忆和纪实作品里,时而能从中发现有《水浒传》故事和词汇的穿插、引用,古为今用,如数家珍,真所谓是恰到好处。虽然,他所说的、所写的,多是片言只语,但亦可窥见20世纪一代中华伟人在不同时空的文化思维和文化性格,给我们读《水浒传》以很多启示和开导。它也是中华民族一笔可贵的精神财富。

比如,他曾对徐海东、贺龙两位将帅说:“中国有3部名小说,《三国》、《水浒》和《红楼梦》,谁不看完这3部小说,不算中国人。”他也曾对警卫员、翻译等随身人员分别说过:“《水浒》至少要读3遍。”

很早便爱读《水浒传》

1936年在延安时,毛泽东就曾对斯诺说:“我读过经书,可是并不喜欢经书。我爱看的是中国古代的传奇小说,特别是其中关于造反的故事。我读过《岳飞传》、《水浒》、《隋唐演义》、《三国演义》和《西游记》等。那是在我很年轻的时候瞒着老师读的,老师憎恨这些禁书,并把它们说成是邪书。我经常在学校读这些书,老师走过来的时候就用一本经书把它们盖住。大多数同学也都是这样做的。许多故事,我们几乎都可以背出来,而且反复讨论过许多次。关于这些故事,我们比村里的老人还要知道得多些。他们也喜欢这些故事,而且经常和我们相互讲述。我认为这些书对我的影响大概很大,因为这些书是在易受感染的年龄里读的。”(《毛泽东1936年同斯诺的谈话》,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8—9页。)

又据《毛泽东1936年同斯诺的谈话》(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9—10页)一书,毛泽东在同斯诺谈话时说:“尽管这样,我还是能够继续学习,贪婪地阅读我能够找到的除经书以外的一切书籍。”“我继续阅读中国旧小说和故事。有一天我忽然想到,这些小说有个特别之处,就是里面没有种地的农民。人物都是种地的勇士、官员和文人学士,没有农民当主角。对于这件事,我纳闷了两年,后来就分析小说的内容。我发现它们全都颂扬武士,颂扬人民的统治者,而这些人是不种地的,因为他们拥有并控制土地,并且显然是迫使农民替他们耕种的。”

又据金冲及主编的《毛泽东传》,毛泽东在读了《水浒传》等后,“他就和小朋友乃至村里的老人们互相讲述。他后来回忆说:‘有一天我忽然想到,这些小说有一件事很特别,就是里面没有种田的农民。所有的人物都是武将、文官、书生,从来没有一个农民做主人公。’作为农民的儿子,毛泽东对这一点纳闷了很久。他开始分析小说的内容,发现这些小说的主人公‘是不必种田的,因为土地归他们所有和控制,显然让农民替他们种田。’(《西行漫记》)他觉得这样是不平等的。农民们自然常要反对这种不平等。《水浒》里汇聚在梁山造反的人物,便成了毛泽东心目中的英雄。这种影响是意味深长的。在后来艰难备尝的革命生涯中,《水浒传》一直是他放在手边常常阅读的书。”(金冲及主编:《毛泽东传(1893—1949)》,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第7页。)

到1947年6月中旬的一天,转移中的中央纵队在陕北田次湾宿营。毛泽东、周恩来和任弼时等人坐在火堆旁。毛泽东耳听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仍然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主席又在想什么?”周恩来小声问,谈心一般。“小时候我喜欢看《三国》,读起来就放不下。有一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怎么书里的人物都是武将、文官、书生,从来没有一个农民做主人公?我纳闷了两年,种田的为什么就没有谁去赞颂呢?后来我想通了,写书的人都不是种田的人!”毛泽东继续说,“《三国演义》算我读到的第一本军事教科书吧。可也受了一点骗,许褚好像不得了。现在发觉算不得什么。我们警卫排的战士都是种田的农民,我看哪个都比许褚厉害。关云长就不如我们的彭老总!”江青在火堆一侧听到了,大声说:“我听说必成(周恩来当时的化名)同志4岁读唐诗,9岁读完《三国演义》和《水浒》,而且能背诵许多精彩段落。”“是吗?”毛泽东望着周恩来,“我十几岁才开始读《三国》。”“是这样,我喜欢古典小说,不满9岁就读了许多,特别是《三国演义》和《水浒》。”周恩来坦然承认,似乎毫不经意地讲一件极普通的事实,“但是我就没想到那个问题:为什么没有一个农民做主人公?直到刚才我才想到,并且同时得到了答案:写书的人都不种田!”任弼时叹服地望了一眼周恩来——“恩来是谈话的大师。”(权延赤:《卫士长谈毛泽东》,北京出版社1989年版,第180—181页。)

还有1947年8月,在陕北沙家店战役结束后,毛泽东又听警卫员李银桥说:“小时候看《水浒》,只知道杀富济贫,不懂得反封建;大点了,看《盛世危言》(清末郑观应著。郑系近代资产阶级改良主义者,此书是他的代表作),以为有了外国的技术、机器和枪炮就行,还是不懂反封建。”(权延赤:《卫士长谈毛泽东》,北京出版社,1989年版,第241页。)

1906年,当毛泽东识的字足够他看一些简单故事书时,他便弄到了一本他大致能看明白的小说。在他住的那个小村里,当时书是极少的。大家都爱看的,正好是《水浒传》和《三国演义》这两本小说。前者讲的是一百零八将聚义的壮举,后者讲的是三国打仗的故事。毛泽东对这两本书入了迷。在农忙中,一有空闲,他就去读这两本书。(萧瑜:《我和毛泽东的一段曲折经历》,昆仑出版社,1989年版,第4页。)

1910年,毛泽东准备去县城东山学堂读书。他把杂物卷成一捆,扎到扁担的一头,另一头系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他的两本宝书:《三国演义》和《水浒传》。(萧瑜:《我和毛泽东的一段曲折经历》,昆仑出版社,1989年版,第10页。)

1910年,毛泽东离开家乡韶山,到东山学堂求学。在堂长办公室,毛泽东立在办公桌前,勇敢而又恭敬地重复一遍他的请求:“先生,请你准许我进你的学堂读书。”堂长望着这位不卑不亢、很有勇气的学生,似有所动,用平和的声调问:“你叫什么名字?”“毛泽东。”“毛泽东!”堂长慢慢咀嚼,“你住在哪里?”“韶山。离这儿50里。”“你多大了?”“14岁,先生。”“你在村里读过书吗?”“我跟王先生读过两年书。”“那么,你能阅读三年级的课本吗?”“我没读过。但我能读《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我还读了《盛世危言》,所以我有了继续上学的要求。”(权延赤:《卫士长谈毛泽东》,北京出版社,1989年版,第225—226页。)

1910年前后,毛泽东在东山学堂读书。据他的同学萧三写的书中提及他们的读书生活,内称:“我们常在一起交谈各自的读书心得。毛泽东同我们大家一样,不喜欢孔夫子。他背着父亲和老师读了很多中国古典小说,像《西游记》、《三国演义》、《岳飞传》、《说唐》等。他给我讲这些书的内容。我也知道一些毛泽东没有读过的小说,我同样乐于把它们讲给自己的新朋友听。毛泽东听完后,对我说:‘这些书都不错,可是我还是最喜欢读那些描写起义、造反的书。’”(萧三:《毛泽东同志的青少年时代和初期革命活动》,中国青年出版社,1980年版。)

另据一史料。1910年前后,毛泽东在东山学堂拚命用功学习。5个月后,他的成绩已经突飞猛进……毛惊喜地发现,自己现在看《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比以往容易多了。很快地,他的伙伴们公认他为有关三国历史和一百零八将的故事大王。他常常给他们讲述书中的故事,他们聚精会神,听得津津有味。(萧瑜:《我和毛泽东的一段曲折经历》,昆仑出版社,1989年版,第13—14页。)

始终喜欢读《水浒传》

据贺子珍后来回忆:在井冈山的艰苦生活中,读书也许是毛泽东最大的乐趣了。他的口袋里常常装着一本书,有点空闲,就拿出来看。所以,后勤部门给他做服装,都根据他的意思,把衣服的两个口袋做得大大的,好往里面装书。他博览群书,什么书都爱看。他读过几年私塾,古文的根底很深,也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学作品。《唐诗三百首》,他全部都能背出来。他喜欢李白、陆游等人的诗词,不但熟悉他们的作品,而且喜欢逐篇进行评价。在中国古典小说中,他最喜欢《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每种都看过好几遍。他的记忆力很好,看过的书都记得很清楚,而且善于汲取其中有用的东西,加以应用。后来,贺子珍听说有人诋毁毛泽东,说他领导革命不是用马列主义,而是用中国的旧小说《水浒传》、《三国演义》。贺子珍毫不客气地反驳说:“这种说法不对!我们的党领导土地革命,是受到了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是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作指导的。他同军队中的政治干部,经常轮流到各个连队讲课。当然,毛泽东是很熟悉中国的历史的,常常引用历史上的一些典故,作为今天工作的借鉴。古代的文学作品,如《水浒传》、《三国演义》等著作中的人物及事件,也常常被他引用来借古喻今。这些发生在古代中国土地上的事例,能够为革命的中国所用,这不是很正常、很好的事情吗?有什么不对呢?”(王行娟:《贺子珍的路》,作家出版社,1985年版,第114—115页。)

平日多涉及《水浒传》

1920年10月22日,毛泽东执笔起草《文化书社第一次营业报告》(报告筹备及临时营业期内的情形)。报告里提及,文化书社营业范围,为书、杂志、日报3类。书计164种,杂志计45种,日报计3种。今略计从此年9月9日至10月20日一个月零十二天临时营业期内重要书报杂志之销数。其中列出销书19种:《罗素政治思想》(30份)、《女性论》(20份)、《赫克尔一元哲学》(20份)、《达尔文物种原始》(10份)、《罗素社会改造原理》(25份)、《旅俄六周见闻记》(10份)、《爱的成年》(5份)、《杜威五大讲演》(5份)、《西洋伦理学史》(5份)、《哲学概论》(8份)、《伦理学之根本问题》(5份)、《克鲁泡特金的思想》(30份)、《新俄国之研究》(30份)、《劳农政府与中国》(30份)、《新标点水浒》(30份)、《胡适尝试集》(40份)、《胡适短篇小说》(30份)、《科学方法论》(30份)、《迷信与心理》(20份)。(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等编:《毛泽东早期文稿》,湖南出版社,1990年版,第536—537页。)

1920年11月10日,毛泽东执笔起草《文化书社通告好学诸君》。文中提及在该社经售的164种书中,重要书籍有62种,多系东西方哲学、伦理学、社会学、政治学等论著,属于人文学科,仅《托尔斯泰传》、《欧洲文学史》、《胡适短篇小说》、《吴稚晖上下古今谈》、《新标点水浒》、《三叶集》、《俄罗斯名家小说》等数种,而《新标点水浒》为唯一的中国古典文学名著。(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等编:《毛泽东早期文稿》,湖南出版社,1990年版,第541—542页。)

1926年,毛泽东在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讲课时,就曾经运用唯物史观分析中国历史与中国社会。据当时学员保存的笔记,他在“中国政治史与中国地主阶级”的题目下讲道:“中国的历史甚多,而小说史如《三国》、《说唐》、《水浒》、《说岳》等,都是看过的。昔人的思想,多偏袒统治者即地主阶级。我们是革命者,这种思想,是不可要的。我们以前,虽多居乡,又为农家子弟,但对于农民的真正状况,是不大清晰。即是说我们要造一个锄头,这个锄头,马克思已经造出来了,即唯物史观之表现是也。”(《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文献资料》,第102-103页。)

1943年8月3日,毛泽东在中央党校第二部开学典礼上的讲话中指出:“最近国民党出了一本书,是蒋介石著的,名叫《中国之命运》。他在这本书中说没有国民党就没有中国,不知他是从哪里考证出来的。各位有看过历史书和小说的,《三国志》、《水浒传》、《封神榜》、《红楼梦》上都没有国民党,还不是照样有中国。”(《毛泽东文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57页。)

据李银桥回忆,1947年,毛泽东聆听女儿李讷表演平剧《打渔杀家》:“那母女俩又一阵悄悄话,李讷便朝屋中央走来,摆个姿势,将木棍拖在手中。毛泽东看出女儿以棍代桨,扮的是《打渔杀家》中的萧桂英。那神态姿势虽然幼稚,却也酷肖其母。当年江青在延安就演过这出戏,扮的是萧桂英。女儿稚嫩的童音在窑洞里回荡,虽然底气不足,却有板有眼,自有一种感人的韵味。毛泽东微笑着默默坐在椅子里,击掌作拍,头也合着板眼点动。”(权延赤:《卫士长谈毛泽东》,北京出版社,1989年版,第258页。)

1947年10月底,毛泽东从陕北葭县的神泉堡转移到米脂县的杨家沟。他和周恩来、任弼时住进一所带玻璃纱窗的“洋楼”,据说这家地主的儿子曾留学外国。房子名叫“扶风寨”。这房子三面临崖,崖深数十丈,只有一条路能通村里。房子北面有个尖山包,修了围墙碉堡,还有枪眼炮眼。危急时躲进去,很可以坚持一段日子。毛泽东在寨门口立住脚,观察着四周,感叹道:“这个地主还有些本事么!不但会剥削人,还懂点军事常识,很会选地形呢!没有点近代化武器,单凭土枪土炮还真不容易攻进来!”周恩来先来到这里,他向毛泽东介绍说:“听说有一年闹灾荒,农民们没有吃的,地主每天发半斤粮食,叫农民给他背石头,盖起了这座寨子。”任弼时笑道:“别看地主势力大,可就是胆子小。”毛泽东说:“压迫人的总是什么都怕。怕遭土匪抢劫,更怕穷人造反。《打渔杀家》里的萧恩父女,就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跟地主拚命的。这在封建社会是常见的事。”毛泽东讲着,正要进屋门,听到身后周恩来叫李讷,便又停下来。毛泽东不无骄傲地指指女儿:“她就会唱《打渔杀家》。”(权延赤:《卫士长谈毛泽东》,北京出版社1989年版,第266—267页。)

1949年12月26日,毛泽东在苏联。他在处理完国内的事后,走进会客室里散步。他推门出来,看到汪东兴在看书,便问道:“又在看什么书?”汪东兴说:“在中国大使馆借了一部《水浒》。”毛泽东说:“《水浒》这部书有一百回本,有一百二十回本,你看的是哪种?”汪东兴回答说;“我借的这部书是一百二十回的线装本。”毛泽东说:“有时间就看点书是增加知识的办法之一。孔子说,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汪东兴日记》,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166页。)

建议大家读《水浒传》

据朱霖回忆:1942年,“毛主席曾号召我们:做干部工作的同志要看《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我看后得益匪浅。”(朱霖:《大使夫人回忆录》,世界知识出版社1991年版,第328页。)

高度评价与经常运用《水浒传》

《水浒传》是农耕社会的百科全书。它保留、存积了我国自宋元和明初中期的许多民间语言和文化、社会风俗和习惯。这些,乃是在官修史书和朝野士大夫的札记、野史里难以寻见的。而《水浒传》的神髓,却是以形象思维,抒写了那个时代各阶层、尤其是中下层民众的社会生活、心态和行为。它记下了当时社会的一百二十行的大多数职业行当。

毛泽东读《水浒传》,开始也是出自审美的情趣,即艺术形象的塑造方式、精致的杀打文字作欣赏的。如少年放牛时,他就学武松打虎。但他此后却没有停滞下来,像常人那样把《水浒传》仅视为一种艺术文化,而是很快转入对它的实用价值的评估。他重视《水浒传》所执持的农民气息和大众文化。在风雨如晦的文化启蒙时期,他就提出要“学梁山泊好汉”。

毛泽东喜读《水浒传》,也许这也表示他对旧社会、旧世界黑暗和沉沦的愤懑与不平。“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水浒传》在前半部所宣扬的“造反有理”思想,在他脑海里不时浮现,所以后来他神往过去曾说:“我认为这些书对我的影响大概很大。”

《水浒传》是以写宋江等一百零八个英雄好汉,在梁山上聚义、高举“替天行道”大旗的一部书。因为强化“造反有理”,明清以来官府多有把它视为“诲盗”之作、列为“查禁”的。却也有人把它界定是写绿林好汉。“盗贼本王臣”,是因为奸佞当道,无可奈何才落草为寇的。但半个世纪以来,随着农民战争在史界的拔高和走红,它也被升值为“歌颂农民英雄”的好书,还认为这是封建社会唯一的一部歌颂穷苦农民的文学小说,也是一部最成功的反映中国历史上农民起义发生、发展直至失败的完整过程的古典小说。文章合为时而作,诸说不一。但当今学界较多于倾斜此说:《水浒传》梁山群英,极大多数人员的阶级成分和阶级行为,都很难说是纯洁的贫下中农和雇工。

对此,毛泽东在少年时代就有卓荦之见。当他读了包括《水浒传》在内的若干传统平话小说后,直到20世纪四五十年代他神往当年时,就不止一次地提及:“有一次我忽然想到,这些小说有一件事很特别,就是里面没有种田的农民。所有的人物都是武将、文官、书生,从来没有一个农民做主人公。”可见,在封建社会,“统治阶级思想是统治思想”,是不可能也不会允许“歌颂农民英雄”的文字问世的,而且竟能让它不胫而走,占领文化市场,传世传代。毛泽东很早就对《水浒传》有科学的独立见解。

早在青少年时候,毛泽东就站在绝大多数被压迫者的立场上,为人类谋幸福,求解放。他和革命同志们以批判的武器进行武器的批判。《水浒传》里的文化内涵所反映的一种阶级社会基层民众与上层贵族的对立,朴素的唯物辩证主义和造反的喜剧和悲剧,就必然为他所青睐,发生共鸣,以至在此后漫长的岁月里,他得以在工作和学习中运用。《水浒传》的故事情节和语言文字,也就成为他教育人们、沟通人际语言情感交流的一种承载工具。古今以来,还没有人能像他那样广泛运用,恰到好处。他阅读《水浒传》的收获和认识,早已超越于文学命题而升华为对社会学、政治学,而蕴含形象思维的研究,由此作文化选择,评判、界定《水浒传》持有的正负价值取向。

1939年12月,毛泽东在由他修改的《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第一章《中国社会》中说:“地主阶级对于农民的残酷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迫使农民多次地举行起义,以反抗地主阶级的统治。从秦朝的陈胜、吴广、项羽、刘邦起,中经汉朝的新市、平林、赤眉、铜马和黄巾,隋朝的李密、窦建德,唐朝的王仙芝、黄巢,宋朝的宋江、方腊,元朝的朱元璋,明朝的李自成,直至清朝的太平天国,总计大小数百次的起义,都是农民的反抗运动,都是农民的革命战争。中国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和农民战争的规模之大,是世界历史上所仅见的。在中国封建社会里,只有这种农民的阶级斗争、农民的起义和农民的战争,才是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二版,第625页。)

毛泽东晚年还特别注意了《水浒传》的后20回,那就是宋江等受招安,征辽打方腊。这是梁山群雄的历史必然。在封建社会的民间造反,即落草为寇,或农民起义,不是蜕变、被消灭,就是投降。

毛泽东多次提出要保持优良的革命传统,保护革命胜利成果。他曾经推荐大家学习郭沫若的《甲申三百年祭》,手抄李健侯的《永昌演义》,“以为将来之用”。在进入北平(北京)前后,他还多次提及李自成失败的教训,教导人们跳出李自成失败的怪圈。

毛泽东善于应用《水浒传》故事,以至旁及元明《水浒》杂剧,如李开先的《宝剑记》;且在谈话和文章中经常插入,其熟悉力度,甚至还将其中俗语,恰如其分地运用于诗词创作领域,如“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冻死苍蝇未足奇”和“捉鳖”、“风流人物”等。古今中国还罕有诗人能像他那样,借用小说文字,拓宽了诗界。

高度评价《水浒传》

1917年中秋节。一群学生聚集在长沙市湖南第一师范后面的小山上,讨论救国之道。有些人提出进入政界。对此,毛泽东回答说,需要有金钱和关系,才能当选。又有人提出,利用今后当教员的职位,来影响后几代。但毛泽东表示反对,说这个办法需时太久。别人要他提出办法,他答道:“学梁山泊好汉。”(施拉姆:《毛泽东》,红旗出版社,1987年版,第24页。)

1926年5月至9月,毛泽东在广州第六届农民运动讲习所讲课时说,中国历史上任何一次造反起义运动,所代表的都是农民利益,因此他们的失败是不可避免的。其例证之一,便是梁山泊宋江等人虽英勇精明,但终不能得天下者,以其代表无产阶级利益,不容于现实社会,遂致失败。(陈晋:《毛泽东与文艺传统》,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年,第153页。)

毛泽东欣赏《水浒传》,还因为《水浒传》故事多蕴含朴素的辩证法。如“退让的林冲看出洪教头的破绽,一脚踢翻了洪教头”。此中最引人入胜的,就是《三打祝家庄》。他说:“《水浒传》上,有很多唯物辩证法的事例,这个三打祝家庄,算是最好的一个。”1945年2月,毛泽东在观看了平剧《三打祝家庄》后,又写了一封信:“我看了你们的戏,觉得很好,很有教育意义。继《逼上梁山》之后,此剧创造成功,巩固了平剧改革的道路。”

1956年2月20日,毛泽东听取了中央建筑工业部的工作汇报。一上来,他就问部长万里是什么地方人。万里回答:“山东人。”毛泽东又问:“看过《水浒》和《金瓶梅》没有?”万里回答:“没有看过。”毛泽东说:“《水浒》是反映当时政治情况的,《金瓶梅》是反映当时经济情况的,是《红楼梦》的老祖宗,不可不看。”(陈晋:《毛泽东与古典小说》,《小说评论》杂志,1991年第3期。)

1957年11月2日,毛泽东在莫斯科访问期间,晚上他将胡乔木、郭沫若等请来一道用餐。在他们谈《三国》时,他问翻译李越然:“李越然,你读过哪些古书?”李越然回答道:“《三国》、《水浒》……”。“《三国》、《水浒》这些好书,至少要读它3遍。”毛泽东说,“不要去注意那些演义式的描写,而要研究故事里的辩证法。”接着,毛泽东又由《三国演义》、《水浒传》等书,讲述了一番唯物辩证法。(李越然:《外交舞台上的新中国领袖》,解放军出版社,1989年版,第158页。)

据李越然回忆:有一次,毛泽东和郭老(即郭沫若)在一起纵谈三国。我就在旁边。郭老是大历史学家了,因此他们谈得非常热烈。谈着谈着,毛泽东突然问我:“李越然同志,给你提个问题,你说诸葛亮和曹操这两人,谁厉害?”当时我很尴尬,不知如何是好。我只好说:“主席,我对《三国》只有一些非常浅薄的知识性的了解。”毛泽东说:“那不行,对《三国》要多看,起码看3遍。”又说:“《水浒》也要起码看3遍。《三国》里有许多战例,蕴含着很深的战略战术;《水浒》里有许多辩证法,祝家庄怎么打进去的,主观主义就不行。”(张素华、边参军、吴晓梅:《说不尽的毛泽东》,辽宁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430页。)

1975年7月14日,毛泽东提出要调整文艺政策。在此之前,他已经指示重新印行古典小说,提倡读《红楼梦》、《水浒传》。在此日同江青的谈话中,他说:“已经有了《红楼梦》、《水浒》发行了。不能急,一两年之内逐步活跃起来,三年、四年、五年也好嘛。”可见,在当时缺乏小说的情况下,毛泽东特别提倡大家都来读《红楼梦》、《水浒传》等古典小说。这正是他扩大文艺节目、逐步活跃文艺的一个重要措施。他还跟人讲过,《水浒》要当作一部政治书来看。它描写的是北宋末年的社会情况,中央政府腐败,群众就一定会起来革命。他从梁山泊把来自各个山头的队伍统率起来成为一支武装,引申出我们革命也要认识山头,承认山头,照顾山头,到消灭山头,克服山头主义,如此等等。(夏杏珍:《关于1975年评〈水浒〉运动的若干问题》,《文艺报》,1995年12月22日。)

客观评点《水浒传》中的人物

毛泽东就《水浒传》谈了很多人物。

他谈了梁山的第一任领导人王伦,第二任领导人晁盖。“白衣秀士王伦不准人家革命,结果把自己的命革掉了。”晁盖是好的,可是却被摒在一百零八人之外,让他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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