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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084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关彦庭身上的味道太清冽,太好闻,水墨与沐浴乳的清香交织在一起,像夕阳西下,漫无边际的海岸,缠绵悱恻。

我无法自抑指尖的颤抖,偏偏总是差一点,差的一点死活扣不住,越是焦急,越是麻木,尖厉的别针一歪,插入的瞬间,扎破了薄薄的皮肉,刺出一滴血迹。

关彦庭眼疾手快扼住我手腕,他蹙眉看了一眼,含进了口中。

我吓得往外拔,拔不赢他,我脱口而出说会感染。

关彦庭没松嘴,他时轻时重吮吸着渗出的血珠,含糊嘶哑,“你有猪流感吗。”

我尴尬说忘了洗手。

他含到针眼的血止息,才吐出我手指。

我极不自在蜷缩握紧,背在身后。

我飞快搜寻揭过这场失控的话题,然而更加失控的正在一点点迸发,关彦庭突破了这道防线,他撩开我耳畔的细发,饶有兴味摩挲珠圆玉润的耳垂,“程小姐猜,为什么我明知出兵会受牵连,还是不惜代价做。”

我和他咫尺之遥,甚至算不得距离,他健硕层叠的胸膛,重合我肩膀,我在一片静谧之中能听见他心跳,他的热血鼓动,我恍恍惚惚,面前窗子阻隔了临近黄昏的余晖,彩霞遮掩住朦胧的水汽,雾的尽头,依然是虚无缥缈的青雾。

他呼出的热气钻入耳蜗,灼了骨头,“程小姐现在感激我吗。有没有以身相许的念头。”

笑声轻柔,却难忽视,“没有也没关系,一个吻总可以,我赔上我的升迁之路,程小姐也不能太吝啬,对吗。”

我素日的伶牙俐齿,随机应变,尽数在他的温柔中支离破碎,拼凑不起,那般正经伟岸,英姿勃勃的男人,我对他所有的认知,都是彬彬有礼,他突然变了一副模样,我惊愕而无措。

关彦庭的手臂环绕我腰际,他每靠近一厘,我身子便僵硬一分,如同沙漠之中,拼命向露水盛开的花蒂。

他虚虚实实的蹭我耳垂,那地方敏感,受不了逗弄,我逐渐发软。

他似乎是老江湖了,知道怎样诱使女人屈服,可又不像,他的房间没有女人的痕迹,他的生活也没有女人的涟漪,我胡思乱想着,他捧我的脸,“别紧张,不会吻太久。”他压抑着喉间的笑意,“也不会太深。”

他不等我拒绝,濡湿的唇瓣定格我嘴角,维持了几秒,一寸寸延伸,直至覆盖我的整张唇。

我倏而瞪大双眼,反应到这是吻,男人和女人的吻,不该发生的吻,惊惧无助的细碎呜咽,呜咽声散开在唇齿间,平添几分暧昧,而不是抗争。

关彦庭吻得入迷,他含糊不清说,“闭眼。”

我摇头,他缓慢挪开,沿鼻梁落在我的眼皮。

他吻住的瞬间,我受力而本能阖上眼帘,整个世界陷入无知深重的黑暗。

只有再度辗转向下,触碰的柔软的唇,和蛊惑心神的喘息。

是甘甜的,醇香的,温厚的。

区别风月的放荡,欢爱的风骚,是深的,也是浅的,是另一种欲。

他舌尖挤入唇齿的缝隙,沿着两颗门牙扫来扫去,我胆颤心惊他会不会纠缠我的舌头,奋力死咬住,咬得两腮发麻。

“张嘴,很快就好。”

我皱眉,十指嵌入他衣衫,隐隐颤栗,连带他胸口也起伏不定。

“不乖乖听话,明早也结束不了。”

他扣在我腰间的手,轻轻一捏,我一呼,他舌头滑了进来。

他之后还哄着我说了什么,吻持续了多长,我一片混沌,只感觉到他的腹肌透过西裤,火热的燃烧着,紧贴我臀沟,摩擦的动作很轻,却毫无缝隙,他的滚烫,他的轮廓,他的蓬勃,犹如烙印我身上,无比清晰又分明,难以辨清是他的温度,还是我自己。

他积存的气息彻底殆尽,我才于他怀中挣脱。

他犹如什么都不曾上演过,耐心抚顺纠缠时凌乱的发丝,一簇发梢勾住他衣领,似有若无的拂过他锁骨,他不慌不忙择开,他说程小姐的回报,我的代价很值得。

无声无息的僵持折磨了我半晌,一名保姆模样的妇女低着头站在门口,“关首长,军区贵客拜访您。”

关彦庭面不改色,淡淡嗯,“沏茶。”

保姆退下后,我咽了口唾沫,浸湿干涸冒烟的喉咙,正想清嗓子告别,他先我一步,留我吃一顿晚餐。

他不是客套,而是确有此意,我急着走,显得矫情,似乎记仇了他这个吻,连道谢也不那么诚意了,我只好答应。

他去隔壁会客,我无聊在屋子里兜兜转转,这间屋子极其洁净,半点灰尘都没有,根本不需整理,我摸索半天,墙根发现了一根黑毛。

是裤裆里的,卷翘,偏粗,在昏暗的灯火下,黑得发亮,亮得诱人。

圈子里姐妹儿是老行家,比我傍大款多的不计其数,她们说,男人的毛发多,未必性欲旺,有些阳痿的也毛多,但家伙一定粗,肤色十有八九也深。

我揪着这根毛研究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放在关彦庭的床头柜。

我踱步至门口,拉开喊了几声,无人回应,保姆大约出门了,四周尤其清静,隔壁的房门虚掩,九十度拐角的玄关,一扇镂空的木窗,窗子糊着纸,透光,比方才明亮,我脑子踌躇,脚步不受控制靠拢过去,窝在窗下。

关彦庭与一名中年男子相对而坐,中间一方桌,搁置着棋盘和两盏茶,我敏捷偷瞄,地面并无摇曳的影子倒映,我藏在这儿只要不出声响,应该神不知鬼不觉。

零零星星的棋盘,大约有三四十子,黑子大面积覆盖在交错纵横的十九条线间,而白子被打得四分五落,溃不成军。

似乎白棋输了,茍延残喘吊着一口气,做徒劳无功的挣扎,紧接着关彦庭逆水行舟,反吃左下角占据星位的黑子,先前一路高歌的黑子顷刻四五枚覆灭于白子的棋盅。

祖宗偶尔下,他秘书陪着,技术不怎么精湛,充其量玩玩而已,关彦庭这盘死局,到祖宗手里,他早气得扫光了,才懒得琢磨。

官场爬高,关彦庭是一把好手,沉稳,内敛,不露声色,天大的奸计一眼识破,还能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凭借高超的演技打消敌人的疑心。

祖宗若非靠他老子庇护,在东三省的仕途平步青云,他的暴躁易怒、猖狂张扬必是软肋。

下属盯着他良久,也不见他开口,有些按捺不住,“关首长,东北虎步步紧逼,您还不出手吗。军中咱的人,这一回气不过险些动手,您熬了七年,千辛万苦熬到中将,谁知这份辛酸,您可知,他要收您的军衔!”

下属怒意滔天,关彦庭不受干扰,慢条斯理捏起一粒通透莹润如白玉石的棋子,纯净的颜色在他指尖熠熠生光,“我有打算,提醒他们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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