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3
雾霭3
慕流云拎着秦恨生的后领从房顶跃下,来到之前躲藏的草垛,将她靠着墙壁放好,然后抓住布条的两端,手微微用力,将其扯断,接着抓起几捆草,将她整个人都埋在里面,确保经过的人不会发现她的身影,这才道:“慕随,看着她。”
慕随从暗处出现,抱拳道:“是,主子。”
寻找关押徐秋的地方并不费力,毕竟这家客栈是薛同青他们的,方圆百里荒无人烟,他们自然不会想到,居然有人专门来找徐秋,并将他秘密带走。
徐秋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山谷里,他大吃一惊,立马从溪边站起来,环目四顾,只见青山绿水,鸟语阵阵,完全不是关押他的那个铁笼子。
惊喜过后,他立马对四周高声道:“多谢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英雄搭救,日后你若有需要,尽管到京城需要徐某,徐某定竭尽全力帮助英雄。”
等了一会儿,山谷无人回应,心知那位救了自己的英雄不会再出现了,徐秋轻轻叹息一声,抱拳:“徐某还有要事,先行告辞了。”
待他转身离开了此地,半晌,树叶簌簌响动,慕流云从树上轻飘飘跃了下来,看着徐秋离开的方向,神色冷凝,然后转过身,施展轻功,朝着辰破天所在的客栈而去。
到达客栈时候,客栈完全乱成一锅粥。
黑衣人倒了一地,少数站立的黑衣人也是受了伤,辰破天已然离去了。
薛同青站在客栈门前,脸色铁青,一名黑衣人上前道:“回薛爷,众弟兄都没有大碍。”
薛同青微微一怔,面带喜色:“当真没有大碍?”
那黑衣人道:“虽然大家倒地不起,看似身受重伤,但是我一一把脉,所有弟兄都无大碍。辰破天并没有下死手,想来是顾念几分情谊的。”
薛同青哈哈大笑,抚掌笑道:“辰兄弟啊辰兄弟,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们走着瞧。”
那黑衣人道:“薛爷,不杀了他吗?毕竟他知道了神武名单的秘密。”
薛同青却道:“你觉得,辰破天此人如何?”
那黑衣人如实道:“既然是玉公主看重的人,自然不凡,而且,他对我们下手极有分寸,一个人对上我们众弟兄,也可以全身而退,武功非同凡响;我们对他下死手,他却对我们处处退让,没有重伤我们一人,看来是一名重情重义、知恩图报之人。”
薛同青道:“重情重义,知恩图报,武功卓绝,这三点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换做是你,你舍得杀他吗?”
那黑衣人道:“薛爷的意思是?”
薛同青胸有成竹道:“既然他还对狗皇帝有忠义,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认为不值得对狗皇帝尽忠,甚至对那狗皇帝恨之入骨。他迟早会主动回来,心甘情愿加入我们,协助我们推翻狗皇帝的皇朝,光复我们大庆!”
所有人无不赞同,哈哈大笑,站立的扶着倒地的,一起迈入了客栈。轰地一声,大门闭合。
慕流云这才从树上悄无声息地落下,来到草垛处,慕随尽忠职守,蹲在被堆得老高的草垛旁边,眼也不眨地盯着,见慕流云来了,立马站起,道:“主子,您回来了。”
慕流云问道:“怎么回事?”
慕随言简意赅:“薛同青想让辰破天加入,辰破天不肯,双方打了起来,辰破天技高一筹,逃了。”
拿开一捆捆草垛,露出秦恨生那张咬牙切齿的脸,慕流云居高临下道:“我给你解穴,你安分点,知不知道?”
秦恨生眼中露出喜色,使劲眨眼,表示同意,待慕流云给她解了穴后,她如获重生,活动了一下筋骨,忙道:“辰师弟去了哪?”
慕流云道:“不知道。”
秦恨生怀疑道:“不知道?那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慕流云不耐烦道:“我做什么还要给你报备一下?那我去上厕所你也想知道?”
秦恨生气得一巴掌拍过去:“谁稀罕知道!”
这一巴掌自然没有打中,慕流云轻而易举侧身躲开,与此同时,秦恨生忽然身形一变,朝外掠去。
慕随一直守在慕流云身后,竟然也没有来得及阻止,惊道:“秦姑娘!”
秦恨生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原地,回头冷笑:“永别了,二位。”
待她背影消失后,慕随瞅了眼身前站立不动的慕流云,小心道:“主子,不追吗?”
慕流云淡淡道:“随她去。她不想和我一起,我也不想和她一起,两看相厌。我们跟在她后面就是了。”
慕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主子,您以前不是最喜欢和秦姑娘一起玩吗?”这才多久,变脸也太快了吧。
慕流云阴森森地看了过来:“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慕随摸了摸脑袋,不敢再问了,总觉得,主子这几天心情很坏,脸总是阴沉沉的,一副不茍言笑的样子,吓人得很。
虽然慕流云嘴上说着不知道辰破天去了哪儿,但心中明白,辰破天杀父之仇未报,必然要去寻找徐秋,而徐秋身为朝廷命官,不论逃到哪里,最后一定会回到京城。
那么寻找徐秋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去京城守株待兔。
这一点,慕流云想到了,秦恨生自然也想到了。
虽然三人不同行,路线却惊人的一致——京城。
行了数日,秦恨生终于追上了辰破天,她气喘吁吁抓住辰破天的手:“……辰师弟,你跑得好快,我差点追不上你。”
辰师弟正在路边的茶水摊歇歇脚,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手,脸色一变,下意识将人甩了出去,待反应过来对方是谁的时候,秦恨生已经倒在地上,尘土飞溅,呛得她咳嗽不止。
辰破天忙上前扶起她:“对不住,秦师姐,对不住,我不知道是你,你没事吧?”
秦恨生摇摇头,示意没事,身体却仍是依偎在辰破天怀里。
辰破天以为她伤得重了,只是要强,不肯说出来,更是愧疚,扶着她坐下,问摊主要来一碗茶水,摆在秦恨生面前,道:“秦师姐,喝点水吧。”
秦恨生却捂着胸口,又咳嗽了几声,擡起头,目中含情,脉脉注视着辰破天:“辰师弟,师姐摔得不轻,没力气拿碗,不如,不如你喂我吧。”
辰破天脸色一僵,半晌,尴尬地扫视她身后,问道:“慕流云呢?他没和秦师姐在一起?”
秦恨生咬牙微笑:“别提他。辰师弟,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你分明知道,我的一颗心全是你啊!你就这样讨厌我,随随便便将我塞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