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20 - 宦臣的公主 - 元滚滚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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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120

第120章120

体弱多病,李笑笑自幼这样长过来,大抵也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小病难缠,尤是深冬最难熬,但终日待在定国公府她自己的小暖阁里,左不过会咳几声,畏寒俱冷而已。

她不是傻子,自己身子出了异样状况都觉不出来,眼下徐医师不在顺天,她的药都是由慎王府管着。

李显是她的亲兄长,虽然多年未曾谋面过,但两个人连着血脉的关系,李显是万不会给她下药的。

她在顺天亲近的人不过李显与陈菩两个,自家的哥哥不会害她,那么最近她的便只有陈菩一个人。

陈菩奸宦恶名不是白来的,大抵是他在她这儿好脸色给的多了,李笑笑逐渐忘记了日日缠在身侧的人终归出自东厂。

她是真的没想怀疑他,可陈菩这幅好像知道什么的模样又让她实在没有办法不胡思乱想。

“你不喜欢笑笑么?”麻木与酸痛慢慢遍布四肢,李笑笑与陈菩悖着的胳膊也脱了力,完全垂到了身侧,她浅红绸带下的鼻子微微耸了耸。

江照月是沈万岚的故友,小公主也因此对江照月没有一星半点的坏印象,陈菩倒是想说真相,可今早他不过摔了江照月投来的毒糖,便被小公主指着鼻子说滚。

陈菩拧眉,看着小公主那张渐渐苍白的脸:“真会戳人心窝子,你还怀疑上咱家了?”

“没有。”陈菩的语气里含了几分暴戾,李笑笑顿了下,小脑袋瓜摇了两下,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陈菩要害她,凭她七十二般变化,也早死了。

那么不是陈菩,又能有谁,李笑笑想不通。

四肢百骸好像被罩了一层无形的枷锁,叫李笑笑浑身抽搐成一团,她身子用力的缩在一起,这感觉大抵是痛的,但李笑笑现下却什么也觉不出来。

她看不见东西,因而其他感官的就格外灵敏,活过十四年,她已经习惯依赖这些灵敏的感官,譬如听觉嗅觉,触觉味觉。

这些东西起码能告诉她,她是个活生生,真是存在着的人。

而阿芙蓉发作时,人全身的感官都会失去知觉,好似服用了麻沸散一般,摸到东西不知是摸到东西,风吹动窗前铃铛的声音落于耳中也全化为虚无。

李笑笑很怕虚无空洞,亦很怕一个人,可处于这长久麻木之中的她好像被流放进了一个黑暗的无形监牢,如同死了一样。

她的感官已经被全然麻木,脑子里却想要自己有感觉,她圈在胸口将自己抱成一团的手也开始无疑是上移,指痕落于柔嫩的肌理上,不消片刻便带出了几道渗着血的痕。

“李笑笑。”小公主指稍用了十足十的狠厉,一下便在自己的脖颈上带出了渗着血的痕迹,血珠顺着她柔嫩的肌理下滑低落,吧嗒吧嗒的在贵妃榻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这猩红太过刺目,陈菩忽的觉出腹中空空,生出一种食肉饮血的冲动来。

然他与长生共存多年,早已经习惯了这血撩拨起来的冲动,他强镇定下来自己,上前把李笑笑目前的绸带取下,而后用力将小公主不停往自己身上挠着的双手捆起,绑到了贵妃榻边角上。

疼是能叫李笑笑觉出一丝感觉的,可这会儿双手被陈菩捆住,李笑笑再次被打进了无人的牢狱,她怕极了,原本紧绷的身子颤缩成了一团,疯狂的想挣脱手上的捆绳。

她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瘦弱的身子从贵妃榻上跌下来,双手拽的贵妃榻在地上拖行起来,发出了阵难听的响动。

陈菩看着那张沉重的贵妃榻被小公主拖着走,眉宇拧成了一团,他将趴倒在地上的小公主提起来,想重新放回贵妃榻上,却被小公主极大的力气甩开,又因毫无防备被她甩手推了一把,跌到了贵妃榻上。

屋里头的动静奇怪,吉福本就不放心小公主单独和陈菩在一处,听到贵妃榻被拖行的声音,她匆匆忙忙的迈进内寝,入目便见自家公主被捆住双手,血稀稀落落点红了地毯,而李笑笑正如狗一般的趴伏在地上想挣脱手上的绸带。

“你对公主做什么!”吉福见这情景,登时急红了眼,她有些想弄死陈菩,可看着自己公主不发一言的在那贵妃榻底下挣扎,立刻便迎上前去,想将李笑笑手上的绸带解下来。

她方才见到李笑笑被这样对待,也没顾得情况,待上来,方才看清楚李笑笑苍白神色,与脖颈上的纤细血痕。

“我家公主怎么了?”吉福略过陈菩抵在贵妃榻上的那只宽大的掌,想将李笑笑手腕上绸带解下来的动作一滞。

“叫张诃回东厂一趟,他知道该怎么做。”陈菩他从贵妃榻上起身,只勾住了小公主打的僵直的腰身,用力将她摁在了贵妃榻上。

陈菩身边常常跟着的是元宝,不过因近日来他都在宫外,带着的便都是张诃。

“张先生..”小公主这幅模样,吉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下意识的去信奉陈菩,眼看着陈菩将自家公主牢牢摁在贵妃榻上,便跑了出去寻张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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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笑忍阿芙蓉忍的苦,不过一番下来,她手中拎着那个被丢在东厂久了的烟杆子,一脸餍足懒怠,倒也不似刚发作时那么痛苦。

但她还是很难受,尽管这阿芙蓉烟熏火燎的味道缓和了骨头里的痒意,但也将她头脑冲烧的嗡嗡发疼。

她身上没有知觉,坐在陈菩身上,死死的贴着陈菩的胸膛,手中拎着那只烟杆子猛吸一口,恨不得这样下去一死了之。

“可以了。”陈菩食指将小公主的下巴勾挑起,垂目盯着那一截香汗淋漓却血肉模糊的脖颈,忽的被李笑笑吞咽吐雾喷洒出来的阿芙蓉冲了一脸,熏得眼睛发疼,伸手抽走了李笑笑手里头的烟杆子:“我给你三分,剩下的七分你要自己收敛。”

他不愿见她这幅模样,也不愿她沾染阿芙蓉,可到底还是看不下她将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

“四分。”李笑笑将烟雾呛咽下去,双臂虚虚的,伸手想够陈菩夺走的烟杆子。

“没门。”陈菩抛手将那烟杆子丢了老远,坠在地上,垂目用镊子夹着药棉去擦拭李笑笑脖颈的伤口。

烟杆子落地,里头的浅粉色的阿芙蓉粉洒了一地,沾了地上的碳灰尘土,很脏,她也知道与陈菩谈的这四分怕是无门了。

但李笑笑现在恨不得凑上去将这些粉末舔了。

“真想当狗啊?”陈菩拧过怀中那把软腰,从小公主颈间擡眸,视线落到了她微微泛着红晕的娇俏鼻尖。

“嗯...”是有点想当狗,如果这样能舔的一口。

不过幸好腰身被陈菩紧紧箍住,李笑笑想动也动弹不得,只得老老实实坐在陈菩的怀中,低低嘤咛了一声,拉着娇气又绵长的尾音,像个刚吸足了阳气的妖精。

她的声色总有些冷,人也有时也带着股生人勿进的寒气,鲜少用这样的腔调与谁说话,就连滚上床的时候难耐的低吟也并不如此。

他觉着她怎样叫都好听,但想到这是阿芙蓉带来的奇效,陈菩也蹙起了眉:“别乱叫。”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李笑笑也知道自己这声音委实不妙,像乐律勾栏里头自甘下贱卖笑的陪床,连忙清了清嗓问陈菩。

“今早告诉过你了么?”陈菩换下镊子里那只被血浸透的药棉:“你凭着江贵妃是你阿娘的旧友,凭着几颗糖,带着毒的糖,就将她视作千万般好,连着咱家都要比不上,讲理么,现在要来怪咱家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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