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第六十三天
觉醒第六十三天
甭管沈家发生的变化,生活没什么变化的沈清还是按部就班的过着家、图书馆自习室两点一线的日子。
按照往年的习惯,新年佳节本该是家家户户贴春联燃放烟花爆竹的好日子,结果今年上头不知如何做的决定,竟然在腊月二十五大家送完灶神这天向全省发了一则过年期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以及禁止商户在店铺外面张贴对联的通告。
每天两点一线的沈清压根没关注上头发的通告,当他如去年那样直接乘坐33路公交车准备在乐柳区西街买些‘福’字与春联回去贴时,却惊愕的发现本该热闹非凡的长街竟是一个摊位也无。
这明显不正常!
沈清眼中写满了迷惘,难道这条街在他来之前曾经出过什么事么?否则不该这样冷清啊!
除了这个解释,沈清想不出其他的。
突然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沈清回头一瞧,原来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
“小伙子,你遇到什么困难事了?是不是跟父母吵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别看大爷超过了七十,一开口还是挺关心陌生后辈的,见沈清还在对着空荡荡的长街发呆,他接着说道:“对现在的孩子来说,学习压力是比以前大了不少,但老是选择离家出走也不是——”
“老伯,你误会了。”回过神的沈清连忙截断大爷的喋喋不休并在下一秒给了解释:“这不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我来这里是为了买几副春联回去贴的。”
大爷眼神诧异的盯着沈清:“你这后生没看省台新闻吗?”
沈清明显懵了神:“什么?”
“上头——”大爷举起拐杖朝天上指了指:“省台新闻这几天一直在反复播的,说为了统一化管理市容,从今年开始街道商铺一律不准贴对联,敢擅自张贴不听的,一旦被管市容的逮到,当场缴五千罚款。”
清秀少年‘啊’了一声:“这么严重吗?”
大爷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神情严肃的点头:“那当然,乐柳西边这条长街年前聚集卖春联已经持续了将近二十年,但今年这些摊子说驱散就被驱散,可不是上头动了真格。”
行吧!今天注定自己白跑了一趟乐柳西街,既然这里买不到,那就换一个地儿买,于是沈清向大爷打听道:“老伯,你知道哪条街有卖的么?”
仿佛听了笑话似的,大爷乐道:“你这小伙子有点意思,上饶现在到处都在驱赶流动摊子,你去哪儿都买不到,如果实在要买的话,去隔壁省应该能买到,我二儿子跟他媳妇定居在隔壁省的城市,他们那儿没咱们这边这些禁令。”
沈清内心十分不解,过了一会儿,他脱口而出的叹息道:“连春联都不让贴的春节还能保留年味么?”
“谁知道呢!”这回轮到大爷叹息:“不止是春联,烟花爆竹也被禁放啦,新闻上说是为了保护环境,一直禁着等我们这代人都走了,也不晓得后代知不知道过年还有放烟花爆竹的习俗。”
闻言,清秀少年沉默了。
***
满面笑容的来,满面凝重的走,这是回沈家宅子陪大家长吃团圆饭每个人在除夕之夜的状态。
从沈老爷子住的地方离开,回独栋别墅园没多久才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的陈意珊因心底憋了好久的那股气,很想马上冲到隔壁别墅园找姚静兰当面算账。
她就知道姚静兰没安好心,建议自己谋划未来的时候笑意吟吟的,这刀子插起来比谁都要狠。
“行了,这个节骨眼上,你少节外生枝。”沈煜几乎不冲着陈意珊发火,这会儿见她打算连夜找姚静兰讨要说法,不禁头疼的厉害。
被丈夫宠溺了一辈子的陈意珊顿时委屈的不行,她眼圈微红的盯着沈煜:“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
沈煜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半晌他才缓缓说了句让陈意珊暂时安静的话:“有些事你只是操之过急了。”现在的沈家因为段无的存在几乎分裂成了几截,老爷子心狠,逆子无情,沈千山那家子几乎有了过去不曾有过的异心,集团大部分权力如今仍分布在老爷子嫡系手里,每天忙着应付各种人事导致心神疲惫的沈煜不想大过年再被妻子闹上一回。
见妻子终于停止闹腾,心底松上一口气的沈煜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回书房翻一翻带回宅子研究的集团文件时,突然听见了从外面正往客厅来的脚步声。
“你来这里做什么?”擡眼一瞧是逆子的陈意珊立刻将火发在段无身上。
掩去眼底轻蔑,段无轻描淡写的开口道:“这里不止是你一个人的。”
陈意珊正要冷笑着回话,却听沈煜放在面前檀木桌上的手机在此刻响了。
四指揉着太阳双穴正在听母子俩拌嘴的沈煜漫不经心的瞥向手机,当看清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时,他先怔了怔,随后扭头朝陈意珊与段无摆了摆手。
心与面皆不合的陈意珊与段无见状,不约而同的噤了声,然后将视线转向面色已然凝重的沈煜。
电话挂断后,抢在逆子之前的陈意珊语气急促的问:“是清清打来的吗?”
虽然沈煜没开免提,但通话期间坐在旁边的陈意珊与段无皆竖起耳朵,不敢漏听一句,两人都知道这通电话是跟沈清有关的。
沈煜点头后又摇头:“警局打来的,用的是清清的手机。”
心脏在某一瞬窒息,片刻后,恢复正常的段无‘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近乎无法冷静。
“发生了什么?”
零点刚过那阵,自己与清秀少年才相互交换的祝福短信,这会儿突然被告知对方正被扣在警局,这叫段无如何不感到紧张?
“不是什么严重的事。”这个时候沈煜的情绪已经放松下来,目中透出一丝古怪,他开口说道:“电话那头讲清清被带到警局是因为零点过后同几个同班同学违反禁令,一群未成年的少年人聚集在天河府风景区附近偷放烟花爆竹。”
原来是偷放烟花爆竹……
段无与陈意珊听完后同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根本不是事。”陈意珊边拍自己胸口边自我安慰道。
“刚才在电话里讲话的是刘局,他的意思是,让沈家现在派人去接,别的孩子都已经有家长去接了,一群未满十八岁的孩子,现在只有清清还留在那边。”
上饶天河区警局拘留室门口,沈清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走廊椅子上。
有脚步声响起在走廊尽头,目光平静的清秀少年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随后往朝他这边来的人影望去。
来人身姿挺拔,表情生硬又严肃,一看就是有些职位在身上的。
不是将自己抓进来的面孔。
就在沈清于心底猜测这人身处何种要职之际,来人目光奇异的打量了他几眼后缓缓开口道:“现在走吧,过来接你的人到了。”
目光触及地面,在警局待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清秀少年听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