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五峰秘辛（上）
第31章五峰秘辛（上）威压如海，无边无际，宋珂从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即使是面对他的师尊，也不曾遇到，可这威压却又如海潮一样，消散的飞快。仰躺在地下的巴晨也在这一刻睁开了双眼，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身躯虽然有些颤抖，可是很难想象，以启灵境六层的实力，他竟然接住了宋珂两招！
“我的爬普曾经告诉我，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便是坚持，因为坚持，所以信念不灭；因为坚持，所以生命不息；因为坚持，所以希望永存；我现在能接你两招，那么总有一天，我必将会超越你！”巴晨浑身都涌动着滔天血气，如一道红日，冉冉升起。
“我会等着那么一天。”宋珂洒然一笑，他虽然对巴晨挡下这第二招有些疑惑，可他毕竟是主峰首徒，地位崇高，自然不会反悔。
“大师兄！”朱子清对于宋珂的回答又急又气，他没有料到，曾经被自己打的吐血的小子，竟在一夜之间，拥有了如此转变。
“子清师弟，留在这石神峰，对于你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宋珂拍了拍朱子清的肩膀，竟直接下山而去。朱子清唯一的希望，在这一刻破灭了。他本以为，大师兄的到来会改变一切，可以往强势无比的大师兄，竟在这小小的石神峰吃了闷亏。
巴晨不过十一岁，可如今已然立身于启灵境六层圆满，这种境界，已然可以傲世同辈了，他小小的躯干力，承受的已然太多了。朱子清被二师兄抓去做了苦力，成天都能听到从那半山腰上传来的声声惨叫。
“你给我用点劲，没吃饭啊！”何大智坐在田垄上，手中拿着一根藤条，朱子清稍有怠慢，便会皮开肉绽，甚是凄凉。
巴晨自从上次与宋珂交手之后，便一直在体悟自己的道心之法。时不时在他身旁会传出诵经之声，奇异无比。
大呆子自从偷渡到了石神峰以后，便飞入了密林之中，十天半个月都看不见它一次，也不知它在干些什么。
“爬普曾说过，雨之所以会落下，是因为它对大地的眷恋，花开花落，万物都有着自己的轨道，我们往往看到的只是表象??????但是那看不到的又是什么，我今年已经快十二岁了。”巴晨叹了一口气，来到石神峰已经三月有余，外界恐怕已经春天临近了，往年这个时候，正是黑雨村的狩猎之季，巴晨总会跟着全村人一起迎接狩猎之季的到来，可如今??????
风静静地轻抚着他额头散落的黑发，他拾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这地上细细的描绘起那曾经的黑雨村，那曾经熟悉的吊脚楼，那村头的石碾子，还有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起初他画的很慢，有时候半天都难以画出一笔，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画越快，这是一幅巨作，几乎囊括了方圆数丈的距离，他也画的出神，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这是老张叔的家，这是小壮的家，这是??????”巴晨一笔笔落下，那些曾经的画面全都出现，只是这些画面里，缺少了一些东西。
“若说三师兄的笔是勾勒于虚空，那么我的笔则是勾勒于大地，可这终究是他人之道，这不是我想要的。”巴晨将这描绘出的图案尽皆抹去，重新思考起来。
他不知道，有一道身影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他，那便是他的师尊，这石神峰之主。
一片树叶不知是从何处飘来，静静地落在了他的肩上，巴晨将这片树叶拿起，轻轻一抛，那树叶随着微风继续飞舞，落到了远处。
也就在这一刻，巴晨好似看到了些什么，他竟踏空而起，且越升越高，最终这石神峰都只剩下了一个黑点。罡风如刀子一般，削着巴晨坚毅的脸庞，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风自虚无中来，最终归于虚无，它无形无影，却又无处不在，若说它是一种无的话，但它却又包含着有，若说它是一种有的话，但它却存在于无，难道??????”巴晨仿佛抓住了什么，双手张开，放开了自己的身心。
风很大，大到可以将巴晨整个卷飞，可巴晨此时却沉寂在另一种世界中，他仿佛看见，这虚空有着无数的光点，而这些光点会散向四面八方，这些光点色彩斑斓，五光十色，伴着那无边无际地罡风而飘荡，仿佛没有目的可言。
巴晨在其中，好似也化作了这些灿烂的星光，许久之后，他才重新睁开双目，露出了一丝明悟之色。
“风生于虚无，是因为有着天地的存在，爬普，你的话，我或许还没有真正明白。”巴晨以为，在那山门大试之时，他于炼心之路上就已然明悟了，可现在看来，却只是半懂，或许就如爬普所言，他看到的只是表象。
“我的道心在于虚实之间，在于有无之中，风过之后，不留痕迹，那么我的道心就融于这来自虚无的风中，以风驭心，以风炼神，因风而起，因风而寂！”他袖袍一挥，竟使得这强烈的罡风有了一丝停顿之意，若是有一天，他能使这罡风彻底凝滞，那他的道心将再次变幻。
“第一次心变，你没有让为师失望，只是第二次心变之时，我还能看到么？”郝仁在石神峰上眺望着身在高空的巴晨，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
一连数日，巴晨都会登上山崖，去迎接那猛烈的狂风，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疯狂之举，可只有巴晨知道，在这风里，蕴含的不仅仅是刺骨寒冷，更承载着他的道心。
“天门，开！”缥缈的声音自这五峰各处传来，寻不清源头。不少听见这一道声音的弟子都脸上露出一丝难言的喜色，但也有那么一部分，却是满脸茫然，那些人中，也包括着巴晨。
他盘坐在山巅，灵觉散开，却依然找不到这道声音源之于何处，不知什么时候，郝仁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不用再找了，这声音本就没有根源。”郝仁抱着酒葫芦，却一改常态。
“没有根源，可这世上不可能出现没有根源之物，师尊，这天门，又是什么？”巴晨带着疑惑问道。
郝仁喝了一口老酒，抬起头看着这圣山天空，似透出追忆之色。
“世上或许没有，但是我圣山却有。”他只回答了巴晨半句，那天门之事却只字未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巴晨也抬起了头。天很蓝，也异常纯净，亦如往常一样，朵朵白云点缀在其中。
可是就在巴晨抬头之时，那原本平静无比的天穹上，竟出现了巨大的波动，如同平静的湖面丢进了一粒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
五峰之巅同时升起了一道巨型光柱，光彩夺目，贯入了这天穹之上。天穹之上，灵气翻涌，仿佛有着一个神秘的空间被人强行打开。
终于在这四根光柱的支撑之下，那波动的天穹出现了一道七彩漩涡，浓郁至极的灵气从中漩涡中溢出。更是在那漩涡内，有一道门户缓缓升起。
那道门户布满了刀剑痕迹，古朴而大气，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它以白玉化成，上书“天门”二字。
“你可知道，这铜镜里的世界，与铜镜外的世界有着什么区别？”郝仁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巴晨沉思已久也想不出答案，只得摇了摇头。
“铜镜里的世界只是一个复制品，而这铜镜外的世界才是真实。”郝仁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着一丝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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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便来自那铜镜外的世界！”郝仁这句话一出，让巴晨楞了半响，才缓缓回过神。
“这五峰在你看来已是绝巅，可这五峰只是圣山的一部分，这里也被称为放逐之地，而那天门内，所蕴含的，才是那真正的五峰，才是那真正的圣山根基所在！”郝仁的话如雷霆一样，响彻在巴晨的脑海。
放逐之地，五峰不是唯一，这一切来得太快了，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可师尊身为那天门内的人，又怎会来到这地方？
郝仁好像洞穿了巴晨的心思，竟与他一言一语的说起了过去。
“为师修道八百载，前三百载空度光阴，不求上进。”
“也就在三百岁之时，为师的师尊与世长辞，从那以后，我便被众人排挤，被迫来到这下五峰，成为一峰之主。”
“天门之人皆拿为师之事，当作话柄，我也没有面目回到天门内，自此在这石神峰醉生梦死，直到如今。”
郝仁说完这些话，长吐了一口气，道尽了心中的一切，他也少了一个负担。
“可这圣山五峰为何还要对外招徒？”巴晨有些不忿，既然是放逐之地，那为何还要让他们进入。
“每十年，天门都会开一次，它会从这五峰内，挑选出最惊采绝艳之辈，收入门下，这里就如同一个种子的培育地，每到成熟，便会采摘。”郝仁不停地给自己灌着老酒，迫使着自己陷入沉醉。
进入天门，对于每个圣山弟子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誉，以这圣山五峰作为踏板，进入圣山的真正传承之地，获得的资源无疑好过这里无数倍。
他看了一眼巴晨，然后转身消失在这山崖之上。那天门的出现，引起一阵狂热之潮，尤其是那向王峰上，宋珂看着出现的天门，平淡的脸上也有了期待之意，他的世界不会在这下五峰便结束。
石神峰内，二师兄只是望了一眼这天门，便继续劳作。三师兄更是惬意地躺在草地上，眼睛都没有睁开。巴晨看着这天门，心中却起了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