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隐患
天色微亮。
一个绸缎包袱被扔到了姜茶床榻上,床榻原就不大,她被砸了个正着哼了一声直接就醒过来了。
“实在抱歉,里面是伤药主子让我提醒你擦一擦。”十三慌乱的声音传出来。
姜茶没睡醒起床气自然也就起来了,这下是真有些委屈了,“给东西就给东西!有必要那么凶吗?”
真不是十三故意的,他委实没有想到这个府里还有那么小的房间,他也不好进人家闺房,于是只能用扔的,谁知道扔人家身上了啊。
姜茶硬是敲诈了他十两银子作为赔偿。
她摸着床上的绸缎包袱细腻的质感,真觉得自己过的不是人的日子,越想越有些心酸,侯府下人身上的银子都比她身上的多就算了,包袱皮怎么能比她床单软呢!
其实倒也不是,十三原本就是沈祁安得力的暗卫,月俸其实比有些地方小官还要多一些的,何况十三疑心姜茶和自己主子间的清白,自然赔偿格外阔绰。
沈祁安就更是了,他本就是侯爷本就出了名的溺爱他,别说姜茶了,就是沈世昌也未必比得过啊。
姜茶听到十三离去的声音,打开了那个砸中自己的包袱,里面是几罐药膏,看着有些黑乎乎的,不知道疗效,只能等碧螺醒来辨一辨了。
却没想,碧螺已经着急推门已经进来了,带了些哭腔迎了上来,“小姐,我们离开这里吧小姐,实在欺人太甚了。
“你不会没有睡吧。”姜茶有些惊讶开口,碧螺摇头否认,她承认小姐会有负担的,她只是睡不着罢了。
拿到了小姐衣服那是怕极了立刻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那种失去清白的痕迹,但想到小姐的嘱咐,她生怕露了痕迹连夜就将小姐衣服洗了。
姜茶心下有些感动,也没有拆穿她,下次她谨慎些便是了。
趁着微微亮的天,姜茶对着黄铜镜子照照自己脖颈,镜子虽然不清晰但是也能看出那些交错的痕迹,怪不得碧螺昨日是那种神色。
姜茶仔细检查,其他地方倒还好,唯独脖子上那个手掌印实在明显,有些不好解释。
姜茶已经在盘算,实在不行这个黑锅就扔给姐夫吧,姜雪知道也只能咽下去,说不定能敲上一笔,就算气气姜雪也不亏,一箭双雕。
姜茶装着药膏的包裹递到碧螺手里,“认认,是不是好东西?”
碧螺是原主买来的丫鬟,她卖身葬父被带去烟花之地前被原主收下了,碧螺死掉的父亲是个走街串巷的铃医,医术十分不错。不知道是否是窥见了什么阴私竟然被在暗巷活活打死了。
她也会些简单的医术,也是多亏了碧螺,原主才能在这吃人的后院健康撑那么多年。
可惜碧螺最后结局并不好,原主在碧螺死后再也撑不住,没多久也去了。
不过她可不怕,真的等那时候,她肯定已经抱上了沈祁安大腿,在不在京城都不一定了。
她最满意沈祁安的一点是他自己本就备受家里宠爱,之后并没有太久就去了江南,直到侯爷去世都没有再回来,以至于沈世昌还念叨过他不孝。
她可最喜欢这种分家不和长辈过的人了。
唯一有一些担心是姐姐是没有参加过他婚礼,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他纨绔名头不小。不过她昨天试探过了,本钱不错反应也有。看他那样至少现在是干净的,那她就没有什么不行了。
浪荡子她见得多了,人不回来只要钱回来她也是十分乐意的。
“小姐,小姐……"碧螺摇晃了一下自家小姐,姜茶这才回神,“怎么样,可以用吗?”
“嗯,是好伤药,药材也挺名贵的,我给您上药吧。”碧螺一边忍着眼泪给姜茶上药,一边忍不住开口,“我们真的不能回去吗?”
“这话别再说了,我们回不去了。”姜茶仰着脖子任由碧螺上药,眼神没有笑意。
回去又能怎么样,父亲压根不在乎女儿,母亲对着姜雪这个争气的女儿偏听偏信。
在这里,她还能为自己筹谋一下。她不觉得姜雪会放过她,躲过沈世昌躲不过别人,她得自己找根姜雪无法伸手的高枝自己先站上去。
可惜了这高高的院墙高枝也不一定自己伸得进来,不然她也不至于非要挂在沈祁安身上。
姜茶刚刚擦完药,毛尖也没有敲门就匆匆闯了进来,“秋月来了,大小姐说今日就不用过去了照顾了。”
“嗯好,你先去忙吧。”姜茶有些意外但转念又想,那么重的药,姜雪那破身体现在大约跟被牛踩了一样起不来了吧。
毛尖和碧螺说了几句,又兴冲冲的走了。
毛尖是来了之后姐姐分给她的丫头,成分就不说了,平日里消息倒是非常灵通。观她面相就知道她是一个十分上进的丫头,自然很难瞧上她。
她也懒得管她平时在哪里乱晃,就由她上进还落得句好。
翠华庭。
姜雪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丫鬟正给她揉捏,如姜茶所想,她此时身体没有一处不酸痛,动一下浑身似乎都要散架,但一想起昨晚夫君的热情她又忍不住有些羞涩窃喜。
昨夜折腾太久她没有休息好有些头疼,身上也都是羞人的痕迹,她自然不好见未出阁的妹妹。
让她松快一天也好,不然整日对着妹妹那种扳都都扳不回来的狐媚子气也是心堵,想起姜茶她就揉着眉心有些难受。
秋月很快掀帘子进来,有些犹豫着开口,“昨夜二小姐没有异常,不过毛尖说二小姐今夜似乎落枕了,已经起来了正擦药呢。”
姜雪眼神倏然一利,“她没有发现什么吧。”
她昨夜的确是在汤里下了东西,下得比往日重了些就是为快速起效,反正对外可以说是些夫妻情趣,婆婆近日不在也没人能说嘴。
没想到碰到了二弟回来。
原本也不打紧,他们一般说不上几句就散了,她算过了,妹妹过去他们应该已经聊完了才是,昨夜一问却是聊了很久。
也不是她想要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只是夫君这个人她太过清楚了,直接纳妾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两人的爱情早就在京城成为一段佳话了,京城多少闺阁少女因着夫君那句一人一世一双人”而对他心驰神往。
这么多年了,不是没有人因此嫉妒她,对夫君暗送秋波的狂蜂浪蝶也很多,也不少人看好戏的给夫君塞过人,更过分的是带他去喝花酒,这些通通都被夫君挡了回去。
她自然是知道夫君心意,可若不是她身体不好又怎会出此下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