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不愿
姜茶最后还是被姜母撵出来了。
外间的丫鬟给她上了些茶水点心，她就一个人在外面等待长辈商议婚事，她其实是有些担心谈崩了的，毕竟沈祁安在外的名声还赶不上沈世昌呢。
不过，她也不着急，反正只要说出来她吃亏了，总还是能留下。
里间，姜母皱眉眉头没有应下，主要这个人选实在有些意外了她根本没有考虑过。
沈夫人看着姜母沉着脸色心里直打鼓，她又不能告诉她，你姑娘清白已失不要挣扎了。那姜母怕是要把她脸都抓花了，况且，她可记得姜雪那个父亲也轴的。
“这事情有些突然了，你且让我想一想，我家茶儿怕是有些配不上二公子。”姜母最后还是叹口气，大女儿已经落入这个地方了，她是实在不愿意把小女赔进去。
姜茶想得没错，姜母也是忧心沈祁安名声不太好，毕竟他在外面可是京城四害之一。
姜母是没有见过沈祁安的，但是出去一打听就知道了。当时姜茶也在一边听着沈祁安青面獠牙见谁打谁，也是十分吃惊。
她还帮着解释了几句，偏偏还被姜母教训了一顿。
沈夫人自然也知道儿子凶名在外，不然也不会那么久一个看上他的都没有，甚至于她原本想让干女儿见见人认识一下，才提了几次而已，等她这次回来就听说干女儿已经订亲了，给她气得不行。
于是她只好陪着笑脸，不停说着儿子好话，“我知道你听他名声不好，可是过日子总不是看外面名声，你见见他就知道了，绝不是外人口中传出来的样子，连皇上也很是疼爱他。”
姜母看着沈夫人倒是诚恳，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现在的样子。
沈夫人越是恳切，她听得内心更加惶恐，想到女儿出众的相貌姜母只觉得眼前一黑，怎么听着这个沈二公子好像是自己看上女儿了？
要真是这样还是宠坏的，那这次送女儿过来岂不是真的羊入虎口，怪不得提到香山书院的名额，心虚了吧！
“我先见见吧。”姜母双手交叠，面上看上镇定，实则心里压着怒火。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泼皮无赖是什么嘴脸，要真是他死缠烂打，她就是豁出去也要带着女儿冲出去。
泼皮无赖沈祁安很快就出现在了花厅，姜母有些沉默。
“姨母好，在下沈祁安。”沈祁安打了个招呼就沉默了，一时间整个花厅落针可闻。
沈祁安是实在有些紧张，他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一时间脑袋空白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叫个姨母拉拉关系已经是他想破脑子想出来的了。
沈夫人是有些丢脸，儿子现在娶媳妇都不知道讨好一下未来丈母娘吗，白白她夸了儿子那么久，一见面就呆住了，她老脸都丢尽了。
姜母是实在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云缎锦衣，五官俊美，仪态矜贵的少年和沈祁安三个字联系在一起，她仔细打量着紧张握拳的沈祁安，倒是放下了些芥蒂，只是觉得这人未免清冷了些到不像个会疼人的。
她简单问了几句家常，沈祁安回答的都十分简单。
沈夫人连忙笑着打圆场，“祁安这个人就是平日里话少些，倒不是和冷漠的。”
姜母有些犹豫，自己女儿虽然近日稍微活泛些，但也是个木头脑子。这个沈祁安看着又是个话少的，两个人遇在一起真的可以过日子吗？
“我能单独和姨母说几句话吗？”沈祁安最后还是开口，沈夫人面色一变也来不及阻止了连忙收敛表情。
“好吧。”姜母看着沈夫人没说什么，以为这是他们商量好的，于是点点头也就同意了，她也好奇沈祁安有什么想说的。
等沈夫人出去，只见沈祁安撩开袍子就要跪了下去，吓得姜母跳起来拉起他，“你这孩子，好端端在做些什么？”
沈祁安深深吸了一口气，诚恳看着姜母，“我不太会说话，可姜茶我的确是诚心求娶。我知道我在外名声不太好大约会让她受些闲言，可会尽我可能护着她，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姜母听多了这种话，当初他哥哥沈世昌可是说得比他好听百倍千倍，那又如何，她大女儿不是依旧缠绵病榻了。
想起这些她冷下脸，心肠也硬了，“你别说了，说句实话，我实在不愿意她嫁进你们家。”
“没事，再过几年我是要分家出去单过的。”沈祁安面无表情开口，丝毫不觉得自己话有什么问题。
姜母震惊看着他，父母在不分家，他到底是怎么把分家讲得那么容易，“你不是长子，分家后又没有爵位以后靠什么养着我女儿。”
“自小父母给我置有薄产，应该不会养不起她。”沈祁安转头又开始念他的产业，姜母急急打断了他，她听出来这小子有钱了，但是她又没答应把女儿嫁了，念这些玩意做什么。
“我江南有宅子，分家后会去江南待一阵。”沈祁安开口说了宅子位置，微妙的小小撒了点谎，反正他的确是要去趟江南的，至于以后是不是会留下又是另外的事情。
姜母这下倒是有些微妙的心动了，要是可以回去，那岂不是离家近了。可是想想江南那边的情况心还是往下沉了沉，真要回去，也不见得是好事。
“如果不行，我就要去求个圣旨了。”沈祁安见姜母脸色又犹豫，于是最后还是决定耍无赖，反正骂就骂吧，他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果然不安好心！”姜母立刻就生气了，脸色变得很差。
“姜茶此生只能嫁我，我说到做到。我绝不负她，亦是如此。”沈祁安看着姜母最后还是撩开袍子跪了下去，这次姜母没有阻拦，只是用手指着他身体颤抖不说话。
他今日当然可以不扛着，说姜茶她并不清白，姜母自然无话可说怕是就将姜茶送他了。
可是他不愿，他就是背了个狂徒骂名又怎么样，总好过姜茶回头再哭。
他至今仍记得，当时姜茶哭着站在湖边直直看着他的样子，他又不蠢，回头清醒了就知道姜茶大概是在算计他，可他仍旧认了。
真是的，姜茶哭起来丑死了，就以后，还是不要对着其他人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