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纷繁
姜雪见眼前妹妹醒了,神色有些复杂。
她之所以姗姗来迟,就是对于妹妹悬梁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无法相信,就连妹妹已经躺在了面前,府医也已经下了诊断开了些药膏。她依旧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有些不对劲,妹妹不是一个会自我了结的人,她应该忍下来的。她总觉得她是装的,可偏偏伤势做不得假。
姜茶自然是装的,谁又说伤势做不得假了。她自然不会把自己吊到梁上,毕竟万一控制不好力度玩脱了那就要重新去投胎了啊。所以,她让普洱出手勒的,普洱下手是知道轻重的。
伤痕是真的,但只是因为她皮肤娇嫩所以看起来严重些,实际都是些很浅的皮肉伤。
“我不想见到你,救我做什么?到叫我死了算了。”姜茶见姜雪神色不明,但严厉毫无心疼只有些审视和埋怨,于是翻身趴在了床上不再看她。
姜雪正要质问几句,却想起了徐嬷嬷人还在这里,于是闻言软语哄着,“妹妹你作何要这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要是真的出事了我要如何同母亲交代。”
“交代?你还记得我是你妹妹,你是的话,怎会……”姜茶闻言愤怒转身看着姜雪,说完欲言又止又留下了遐想的空间,于是姜雪自然只以为是饭菜的事情让姜茶钻了牛角尖,心里十分不屑。
姜茶要得就是她不屑,她一直伏低做小可不是为了吃闷亏,而是不要让姜雪生了警惕。
至少在她真的嫁进来之前,她是无法真正和姜雪平起平坐的,一个小门小户和亲戚对上侯府大房少奶奶只要不是个傻的都知道帮谁,沈家可没有帮理不帮亲的人。沈家哪有什么好的人,对着这一窝子自私自利的势利眼是没办法用什么真心感化的,姜茶都做不到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去做。
可她总不能真的任人揉捏只能借力打力,这个度就要掌握得刚刚好,要像个刺猬,看着无害但是要可以无心中扎人一手血。
“那我给妹妹赔个不是,倒是叫你委屈了。”姜雪虽然真的斟茶道歉了,但是语气是十分阴阳怪气,这时候趴在床里面的好处就显示出来了,姜茶捂头装聋。
姜雪心里有火气但是憋得撒不出来,又只能低下头好声好气道歉,姜茶听得爽了也就放过姜雪了,毕竟这件事情还是要找个借口盖过去的,她的目标可不只是姜雪一个人。
徐嬷嬷看着姜茶态度软化了倒是觉得姜茶还算识趣,自然面上也软化了,她看着姜茶笑着开口,“我们夫人是个心善的,什么禁足不禁足就只是气话罢了,倒是叫人误会了意思,让您只管宽心休息。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别担心,夫人是把你当亲闺女的。”
姜雪听这话只觉得怒从心头起,什么意思,叫人误会了?那还能是谁误会了夫人的意思,倒是一下子推了个干净。
“是我想左了,倒是给大家添乱了。”姜茶垂着头说了一句就端茶送客了。
姜雪心里憋闷,想等着徐嬷嬷走了再教训妹妹几句。但偏偏徐嬷嬷怕她说些不该说的事情出来,于是拉着她手就往外带,“少夫人我们走吧,给姜小姐好好休息。”
要是普通的下人敢拉扯她,她怕是早就要发作了,但徐嬷嬷可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人,面子可是十分大的,就连她也不想直接和她对上,于是有些不甘心的走了。
姜茶见两人走了,倒是躺了回去,她现在是一定要把姜茶心生死意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不然之后就不好办了。眼下倒还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姜雪受气回去,会不会知道收敛一些。
姜雪回到自己院子,生气的砸了许多东西还不解气。
她看着一地狼籍有些憋闷,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找不清缘由,所以想找沈世昌询问一下。思及至此,她转头望向一边的夏荷,“大少爷去哪里了?”
夏荷眼神有些闪躲,但是也没有办法撒谎隐瞒只觉得担忧更甚,“少爷去表小姐院子了。”
“你说什么?”姜雪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夏荷,夫君去表妹院子里作甚,她拧眉看着夏荷,“几时去的?又去了多久?”
夏荷倒是一五一十的答了,今早一大清早就去了午饭也是在那里用的,她也是听厨房点餐才知道这些事情,现在还没有回来。夏荷父亲虽然只是厨房里配菜师傅,但消息也最是灵通。
姜雪脸色白的发青,手边的袖子拧得都要烂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日子她操持家里忙里忙外,居然被人偷了家。难怪近来都没见过李灵柔闹着过来了,原来是已经暗通款曲了,倒是瞧不上这个地方了啊。
晚间,沈世昌又去看了一眼表妹这才回来。
一回来,沈世昌就见姜雪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正中央旁边放着个小火炉,像是在炜着酒在月下自饮自酌。沈世昌看了心下烦躁,他都没有来得及去找她麻烦,现在这架势倒像是来堵他来了。
“你做什么去了?”姜雪端着酒杯,脸颊上带起一抹绯色,沈世昌看了几眼倒觉得今天妻子颇为可爱,于是忍了心下的烦躁坐到一边,就着妻子手也饮了一杯。
入口发甜,大约是桃花酿之类的淡酒,沈世昌心下微松,看来她倒也还是有些分寸。
“表妹昨日到是受到了些惊吓,精神有些不好,母亲吩咐我去看望她。”沈世昌笑着开口,至少面上是看不出被质问的烦躁的。
姜雪一下就把杯子扔了,她直起身子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想看清楚他的心,“惊吓?你只怕是忘记了我也在场,你前面要护着妻妹,后面要哄着表妹,倒是体贴入微。”
听着姜雪的抱怨沈世昌不但没有哄着姜雪,脸一下就沉了下去,阴沉看着妻子“你这么想,我也无可奈何,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哈哈,闹?”姜雪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毕竟天底下的女人好似都是这样过来的,她姜雪又有什么特别?只是为何不一开始就让她死了这心,偏偏曾经眼前的男子不是这样的,现如今倒叫她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