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豆子
“我一时想岔了，等下去账房支吧。”沈夫人故作大度的开口，没有继续纠缠，倒不至于这点钱都没有。
她自然知道，毕竟李思云也就是姜茶母亲可是她远亲，那支李家人到李思云父亲都在做生意，家产颇丰，不然她也不会愿意让姜雪进门。只是没有想到，姜茶一个刚及笄的女孩子也放心给那么多钱，都够买个小院了。
“姐姐呢？现在叫人拿也行吧。”姜茶看着憋着不敢说话的姜雪，一脸无辜。
“妹妹宽限几日，我钱在铺子里周转，手头没那么多现银。”姜雪涨红了脸，只能随便想个理由打发了一下，毕竟她确实拿不出来。
姜雪都等着姜茶继续逼问了，姜茶出乎意料点头，“我不急的。”
李灵柔看着这个事情一副要混过去的样子，于是有些不舒服了，看着姜雪，“那现在是怎样？信誓旦旦说姜茶的是你，现在怎么查不出来了吗？”
姜雪倒也没气，只觉得她是个棒槌，厨房又不是她管着，出问题还能闹得到她头上吗？果然沈夫人已经拉下脸来，看着侄女有些尴尬，“估计就是误会，慢慢查就是了。”
“现在就要慢慢查了，往我院子里冲的时候怎么就不慢慢查了。”姜茶放下杯子脸色也不好。
沈夫人到不敢直接和她对上，看着徐嬷嬷肿着半边脸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免得她又闹开来只能好言好语的哄着，“大约就是厨房疏忽了，我之后会敲打的。”
姜茶听了之后不仅没有变好，而且更生气，转头看着姜雪意有所指，“只怕不是疏忽，是有鬼吧！我前几日吃了厨房的饭，要不就腹泻要不就心慌的。昨天大家又上吐下泻的，我是个胆小的，倒是怕再不敢在大厨房吃饭了呢。”
“我也是，我也是。”李灵柔听着姜茶意思于是也趁机附和了几句，反正自己做饭确实安心些，就连姜雪看着面上都有些意动。
“这哪里可以，规矩还要不要了。”沈夫人听完姜茶开口，自然知道这怕是想要自己开小厨房的意思了，她当然是不愿意的。不管吃不吃，各房伙食费可都是要从份例里扣出来的。
这个口子开了可就压不住了，开小厨房和直接从她口袋里拿她钱有什么区别。
姜茶自然能明白沈夫人的意思，这件事情也不能一蹴而就，于是她面带不满，“我也不是多挑剔，可总不能连个安生饭都不能吃吧。”
沈夫人听姜茶没有放弃的意思，于是语气也有些着急了，“那你说怎么办，我一把年纪劳心劳力到是还要怪罪我了不成。你还小，不知道当家有多么不容易。”
“我没说您容易，我只是说不放心而已。”姜茶根本不听这样倚老卖老的话，说的跟真的一样，下面的丫鬟仆妇都是死的不成，只要动动嘴吩咐下人的事卖什么惨呢。
“那你说怎么办？”沈夫人见劝不动，于是把问题推回给了姜茶。
姜茶笑了，终于慢条斯理开口，“我相信夫人肯定不是那样中饱私囊的人，不如这样吧。反正都吃坏人了总是有什么问题的，不如找人去查查厨房，看看有什么问题呗？”
“还以为你说得出什么东西，我们都已经找人查过了。”沈夫人喝了口水，语气有些不屑。
姜茶也端起杯子，捂着嘴用有些嘲讽的语气开口，“不会是叫丫鬟婆子去的吧。沾亲带故的，他们要是能看来就不会有昨天的事了，我说的是府医。”
沈夫人沉默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昨天的事情也的确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姜茶说的话也确实有道理，她都没能想到。毕竟府医是外面重金花钱聘来的，为了保证安全，跟家里下人没什么接触，倒是一个公平公正的人选。
姜雪其实听到厨房扭着帕子有些不安，但是偏偏姜茶提出府医，那是一个真的不好买通又十分顽固的人，所以她也想不出什么阻止的话。
于是沈夫人一锤定音，请府医去看看厨房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果然姜茶的话十分有用，府医刚刚去查验了一下就说找到了许多皂豆。
这种豆其实很常见，因长相与黑豆十分类似，会有很多不良商贩充作黑豆卖给贪便宜的人，但实际是不可以食用的，没什么太大的危害但是会导致腹泻。
府医说完这段话，大家自然也就明白了昨日到底是什么原因，居然是腊八粥。
“不对！分明腊八粥每个房都有送，为什么你没事？”姜雪看着姜茶眼神闪烁像是抓到了她什么把柄，沈夫人表情也不太好看着十分怀疑。
“还好意思问？姐姐是当真觉得我不会说出来吗？”姜茶一副被气笑的样子站起来指着姜雪，“你让夏荷都做了什么？我前几日不舒服是因为什么？”
姜茶冷笑看着姜雪，“要不要去我房里看看？我怕被你弄死，自己出去买东西然后熬粥自己喝都不行了吗？”
“你浑说什么？”姜雪听了她这么严厉的指责一下子就慌了，转身看着沈夫人，“母亲不要听她乱讲，我没有这样的心啊！”
沈夫人皱眉看着姜茶，“什么事情能说得那么严重，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姜茶看着沈夫人，“不严重？反正我是不会在厨房吃饭。我也不差那点银子，不给我开小厨房，我自己在院子里架个炉子熬粥总行了吧！”
沈夫人刚要开口斥责姜茶不懂事，就听见姜茶开口，“况且谁知道皂豆，是不是姐姐太缺钱贪便宜被人骗了呢，最近出去采买的，可是姐姐的人呢。”
事情已经被架起来但又出现了一个台阶。
如果沈夫人不问责姜雪，真敢让姜茶交了银子又在院子里熬粥度日，沈夫人脸只怕要在外面丢尽了，现在她也很清楚姜茶的意思，自然是选择保全自己的面子。
于是，她迅速沉下了脸转身吩咐徐嬷嬷，“叫上两个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