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清醒
姜茶看了眼李灵柔所在的“柴房”，心下也有了数，沈夫人果然只是想要稍微敲打一下侄女，不然哪里来的热菜热水和被褥呢。
“你出去，看我笑话你很得意吗？”李灵柔哭着趴在一边，两个眼睛都肿，看着倒是真的相当委屈了。
姜茶也没计较，反正被气坏了也无所谓，身体又不是她的，她只是放下了手里的药，“我就是来给你送药的，真没有看你笑话的意思，我要是有心去找沈夫人告状只怕你比现在还惨。”
看着李灵柔在一边没说话，姜茶想着她哭了半晌，看着脑子里的水也哭出去了不少，估计能好好说话了，于是声音也软了些，“当初也是你说的，为了沈世昌你什么都愿意，现在不过才来了一日就反悔了？”
“我哪里知道是这样。”李灵柔当然没想到，她原本喜欢的沈世昌，是一个既专情又儒雅的翩翩君子，今日听说他又去花楼又是欠了钱，自然当初所有形象就直接碎。
昨日满心欢喜和今日狼狈不堪实在对比太过强烈，一下子将她拉到了现实，滤镜褪去，那也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而已，哪里就可以值得她丢了名声又丢了清白呢，思及至此越发心痛不由得再次哭出声来。
“你为什么不知道？”姜茶知道她现在的想法，是一点都没觉得同情，反正路都是自己选出来的，当初书里她能用高高在上的语气不断点评诋毁姜茶做妾，也不管不顾姜茶有没有苦衷是不是自己愿意。现在别人自然能用同样的语气去诋毁她侮辱她。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都是她该的，姜茶对着哭泣的李灵柔嘲讽的一笑，“当初是怎么说李小夫人的？”
“那怎么一样？”李灵柔一下就坐了起来十分不满地看着姜茶，语气难以置信，她和那个贱人怎么可能一样。
姜茶看着李灵柔的眼睛，语气有些戏谑，“怎么？都是给人做妾，你就要比人家高贵一些吗？”
李灵柔哑口无言，脸色苍白不知道要如何辩解，气急败坏，“反正就是不一样！”
姜茶不在意的点点头，“是不一样。人家现在可是伯爷心头好，肚子里还有一个，儿子傍身等着袭爵。你呢？沈世昌是不是伯爷还两说，外面又谁不知道他疼爱我姐姐，你自然是比不上的。”
“你还说你不是来看我笑话！带着你的药给我滚！”李灵柔恼羞成怒，一把将药打翻在地上，她怎么可能，不是这样的，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姜茶见差不多了，站起身来看着李灵柔，叹了一口气，“我当初劝你不要冲动你不听，现在和你讲真心话你依旧不听。如今我们两人身份变化，做不得姐妹了，但谁让我心软呢。睁开眼睛看看现实吧，事已至此，你要是再这样抬着头走路，只怕要摔的粉身碎骨。”
“我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好自为之。”姜茶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
李灵柔没有阻拦也没有继续回话，因为姜茶的语气实在太过真诚，一时间是真让李灵柔沉默了，她不明白姜茶为什么要这样，分明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吗？
姜茶慢慢走回花园，又慢慢走回自己院子，她倒不是真的好心，而是她和李灵柔现在是确实没必要发生冲突，给姜雪看笑话的事情她是不愿意发生的。
书里面所有的人，她最为厌恶的其实还是沈世昌。
她倒是想看看，一边是自己求来还有利益牵扯着的结发妻子，一边是说不定能带来新利益年轻的表妹，两个眼盲心瞎的恋爱脑，这齐人之福沈世昌真是那么好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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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前面就要到江南地界了，咱们要歇息调整一下吗？”十三叹口气，看着拿着长长消息发呆的主子，心想着果然出门就是没什么好事。
“行，休息一下吧。”沈祈安紧紧闭了一下眼睛，点头同意，他已经十分尽力在赶路了，就是想要缩短一下出门时间，但是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一边是江南传过来的消息，一边是京城传来的消息，竟然可以一条好消息都没有。
“沈世昌那边是怎么回事，查出来了吗？”沈祈安心里有些沉重，他出来前倒是也发现了他缺钱的事情，只是出门急，只来得及提醒了一下父亲就走了。
哪知道居然会牵扯出这么大一条鱼。
“没有暴露，经过我们探子传来的消息，确认了是平国公世子私下找人十分隐蔽动的手，太子并不比我们知道的早太多。”十三回禀了，心里却没有轻松，“姜小姐那边，要不要提醒一下。”
“不用，痕迹抹干净就行，我回去再说。”沈祈安想起姜茶被牵涉其中就有些头疼，毕竟实在太危险了。虽然姜茶确实帮了他们一个大忙。金缕楼果然只是明面上的东西，云间来居然是太子产业，现在顺藤摸瓜又挖出了太子一条隐藏的消息渠道，而且地下赌场这件事情是被圣上再三命令禁止的，真是个十分好的机会。
沈祈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问出来，“沈侯爷，确实是和江南那边有联系吗？”
十三咬咬牙，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主子，要不要问问，万一是误会呢。”
“不了，派人盯着吧，有消息回报。”沈祈安又再次沉默了一下才下定了决心，所有消息里面没有哪一条消息比这条更坏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查来查去查到自己的父亲。
他真以为，父亲去了江南一无所获都是因为江南牵扯太深，没想到，是父亲主动选择了退让。
只是，父亲这些年一再地询问他的行程，究竟是关心他，还是已经对他暗地里产生怀疑他也辨不分明。他觉得自己不该，但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完全信任。
这件事情牵扯的也不只是他自己，如果猜错了，他愿意去斟茶道歉。
“提前将我帖子送过去姜家，我们明日再登门拜访。”沈祈安一想到姜茶父亲背后骂他那些话，心里就十分忐忑，只怕明天也不是很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