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火连天
说完话，只得到姜雪久久的沉默。
姜茶看着姜雪也没有说话，道歉吗？她听见了，可就像她说的一样，她并没有要原谅姜雪的意思，伤害已经造成了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想要抹去一切吗？
只是，她也不再恨姜雪了，或者说她只是给她不恨了找到了理由。
恨一个人实在太难了。
“对不起，我是过激了。”姜雪哭了一阵，擦掉了自己的眼泪深深看了姜茶一眼，没有在问她自己的妹妹去哪里了，反正，等她死的时候总会遇见她吧。
“既然冷静了那就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姜茶给姜雪倒了杯茶，推了过去。
“碧螺那天能换了你，是我同意的，不然哪里会有那么容易她替了你。”姜雪开口解释，姜茶捏着杯子差点没忍住泼她脸上，碧螺死前的惨状再次浮现她面前，她要她帮忙了吗？
姜雪看了眼姜茶脸色，“你也别这样，碧螺不是替你受辱才死的，她也只是在替自己报复而已。”
“什么意思？”姜茶愣住了，碧螺之前分明都没有见过王海啊。
姜雪深深叹气，“王家，碧螺是在报复王家，王海那些成器的哥哥早在皇权争斗中接连被清算拔除了，王海那时候可是王家最后的独苗。”
“伯父是王家害死伪装成意外的，我们以为碧螺当初来家里不说话是因为发烧，其实是因为害怕，她太聪明了，于是根本就不敢相信我们家里人，她那天其实目击到了伯父被灭口。”
“不对啊？伯父不是只是个铃医吗？怎么牵扯到王家的。”姜茶皱眉想说不相信，可又觉得，姜雪没有骗她。
“她父亲是铃医没错，于是自然知道很多大户人家阴私，而伯父是个正义的人。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竟然拿到了对王家不利的东西。王家发现东西丢了但没有确认是谁，于是暗中处理了很多人搞得意外事件频发，伯父就在其中。”
“伯父死后，碧螺自己悄悄挖出了当初伯父藏下的人口买卖的账本和联络名单，交给了父亲。父亲知道江南水深不敢掺合，就隐忍不发，碧螺也没有怪他们。”
“怎么可能？”姜茶苦笑了一下，隐忍不发？她怎么不觉得姜父是真的可以隐忍不发的性子。
姜雪也苦笑了一下，是啊，怎么可能呢？父亲要是那种可以放任不理的性子，也不会连累母亲和弟弟一同去死了，“确实，我是后来隔了几年才发现不对的，可是身边有人盯着，我没有办法细细查。”
“可是，我记得父亲被说升迁那一年。他一个上峰前脚也升迁了后来十分顺利进京。那个伯伯我儿时经常见，他后来进京后，暗中对我和沈世昌十分关照。现在想来，应当是愧疚加上仍有试探之心吧。”
“毕竟他曾经可是父亲十分要好的知己，证据应当毁在他的手里了。”
“你为什么要瞒着她呢？我不信你不知道姜茶当初多无助。”姜茶看着窗外，眼泪再次不自觉的流下来，原来如此，竟然是如此。
怪不得她十几年的信都没有回音，怪不得她会再也见不到父母。
她并没有被抛弃，只是那些她曾经深深爱过的人早就没有办法给她回信了。
“开始我没发现周围有人盯着，我就是生爹娘的气。可你一直不断写信一直哭，我也担心才想着不对，结果才发现周围有人盯着。不然，我们两个当真能活下来吗？”姜雪自嘲，也是姜茶一直哭不断写信，才让他们放松了警惕，不然她们早就栽了。
“所以你关着我？”姜茶看着姜雪，姜雪点了点头。
“当初，你性子多软，我哪里敢告诉你这些。”姜雪叹口气看着姜茶，语气平静，“姜茶，你真当我是个傻子吗？这一世，我一而再再而三被你气到，除了你抢占先机之外不过是因为我对你从来不曾防备罢了。”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不是爱沈世昌爱得死去活来吗？”姜茶轻哼一声，有些不屑。
“沈世昌算什么东西？我还能真能因为一个男人骗自己一辈子不成？只是，那时候太晚了，离开了沈家我护不住我们而已。”姜雪捧着茶碗，看着里面的茶叶上下漂浮。
“我是看清他太晚了，那时候你已经在府里了，我当初真的以为他是个好的依靠，毕竟你性子软，在后宅只怕更是要被拿捏的死死的。”
“知道父母死前，我是没有醒悟所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我真的想护着你的。”
“哈？你护着我什么？给我下绝子药叫做护着我？”姜茶转头不可置信看着姜雪，她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姜雪表情有些奇怪看着姜茶，“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不然我为何我不生第二个？我问过你要不要生个孩子，你自己当时说不想要的。而且，谁说绝子药是给你下的？那东西很伤身体，我分明是给沈世昌喝的。”
“允之自小聪慧，我哪里知道他长大是个废物啊。”
“可是，我还是一个人烂掉了。”姜茶苦笑，是啊，都是她的自作主张，就算她是抱着好心但是最后不都是糟糕的结果，难道因为为你好就可以如此了吗？
姜雪忍着眼泪，死死握着拳头，“我原先经常装病，我并不想和婆母多接触，也不想拿嫁妆补贴了夫君还要补贴李家。后来父母离开，我手上东西也渐渐消耗，就更加不愿意了。”
“可碧螺死后，你吓得病倒了我也真的是病倒了。那是我生过最大的一场病，病了很久很久，昏昏沉沉起不来。”
姜雪看着姜茶落泪，“你觉得你死后我过得很好吗？”
“很好吧，活得久久的成为受人敬重的老太君有什么不好呢？”姜茶漠然看着姜雪，开口念出了书上的结局。
“看来你还是不够恨我啊！”姜雪大声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双眼通红表情看着像是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一字一句。
“正月十五，我锁上了门泼了桐油引了火，火烧得好旺。”
“茶儿，姐姐怕你一个人在地下孤独，带着你儿子和丈夫已经下来找你了啊。”
话音未落，姜茶转头看着窗外。
此时，外面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