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新的局面
秋江冷与沈徊到于府的时候,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这里的变化。<
没有戒备的护卫站在门口,也没有那股熟悉的诡异气氛,这于府头顶上久经阴霾的天终于晴朗了起来。
秋江冷盯着于府门口那株早早抽出嫩枝的柳树,像是怎么也没看够似的。
沈徊注意到秋江冷正盯着一棵柳树发呆,本想出声叫她,却发现不知叫她什么好。
“秋大,夫……”
秋江冷当然没理他,又等来那柳树上一只雀鸟,想着是冬天快要过去了。
沈徊总觉得,自己在秋江冷面前,很难再端起架子了,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秋江冷,走了。”
秋江冷这才像是听见沈徊喊她,转身跟着他进了于府。
他们两个都是于府的熟人了,入府之后见着于府下人都还能打上招呼。
“还没问你,见于不谚做什么?不是应该找于不讳吗?”
沈徊见到二人周围再没其他人之后,这才放下心来问她。
“你以为,这于不讳天生就是个不能修行的人,凭什么能差使得了那诡异莫测的‘飞生’?”
“说起那个妖怪,好像除了监视你那个院子,就没干什么了。”
沈徊不了解如何具体能驱遣得了那“飞生”,细想之后也发现了不对劲。
秋江冷则是一脸看透的模样,沈徊却在感受到她眼神之后突然觉得后脊发凉,发觉自己好像说漏嘴了。
之前他说自己因着被苏逢青拖累,遭遇了于秋炼和于不谚偷袭一事,也遇见了“飞生”。
谎言嘛,总在人不经意间才会泄露,最好是自以为时时防备,假话说得天衣无缝,但是又必须要在真话说出时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答案。
就像最完美的谎言一定要真假参半。
沈徊此时难免失笑,觉得自己这一路来对秋江冷的警惕和提防还真是对得起她的实力和坦荡。
“你不知道,能驱使得了‘飞生’的,只有‘蚰’,‘蚰生它生,蚰死它死’,所以于不谚从来都没有真正命悬一线过。”
沈徊的心瞬间就随着秋江冷的话提了起来,再也不掩饰这么多年来早已经淬炼进骨子里的警觉和杀性。
“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不怕这又是于家人冲你来的圈套?”
沈徊敛声屏气,居然会用传音入耳来问她话。
“不一定啊,于家人说不定是冲你来的,我有一个姜家已经够头疼了,这事,你跑不了。”
秋江冷同样回他,二人之间没有一点说话声,旁人看来就是一通眉来眼去。
“走吧,沈徊。”
秋江冷径自向前走去,沈徊思量不久,也跟了上去。
“季安堂。”
秋江冷站在一处院子外,抬头看了看院门上的匾额,不自觉念了出来。
“你让杨君集查探过?”
沈徊倒是颇感意外,难道秋江冷察觉到于不谚的不对竟然如此早了?
“不是,看那边。”
秋江冷歪头示意左手边的围墙上,沈徊顺着看过去,却发现一只长着翅膀的狐狸正趴在那里,细长的眼睛里噙着蠢蠢欲动的杀意。
“这就是‘飞生’?”
沈徊仔细地打量着那只“飞生”,再向秋江冷确认。
“没错,普天之下,也就它那小模样长得这么别致了。小心啊,它脾气可不好,有毒的。”
秋江冷说完便进了于不谚所在的季安堂。
沈徊又是一阵懊恼,心想自己在她面前扯谎真是草稿都不打的,当日自己带着满身刀伤找上杨君集,却独独没有中毒。
季安堂内,只有于不谚一个人,正躺在卧房之内,似乎是伤重未愈,还吊着一口气。
沈徊却发现这偌大的院子里,居然没有人伺候,独留一个病人在此。
按理来说,这于不讳和于英然这么紧张他,不应该留他一个人在这儿,所以只能是于不谚自己要留在这儿了。
“不愧是于秋炼的亲儿子,这金蝉脱壳的办法,你们于家的就没有点新玩法了吗?”
秋江冷活像个混迹江湖的手艺人,嘴上功夫比手上功夫厉害的架势是叫人难以怀疑,此刻话里轻佻无礼,举止也毫无顾忌,直接坐到了于不谚躺的那张床右手边。
沈徊看见这副场面,见怪不怪地站到了于不谚的左手边,两个人就这么盯着似乎还昏迷着的于不谚,谁也不说话。
“唉!”
床上那人长呼出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了起来。
于不谚顶着那张和于不讳一模一样的脸,气质却截然不同。
于不讳是一副笑面虎心思深的样子,而于不谚,眉眼间疏朗坦然,那双眼睛还真是像莫瑶心说的那样,澄澈纯净,叫人不会一点怀疑他。
“这还真不像是先被亲哥哥隐藏多年,又被亲生父亲当作法器炼制,整日里不见天日的少年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