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苦寒
“叔，是呀，我那小舅回来了。”
电瓶车开得快，晚风迎面扑来，路上的人都认识兄妹俩，都是看着他们在村子里长大，纷纷跟他们打招呼。
五姓村子被群山包围，兄妹俩骑了一小时车，站在山顶眺望城市，昔日的超级大都市此刻缩成一团。天色不早了，阳光消失，乌云盖在城市上空，似有一场大雨即将落下。
“我们在收费站。”小舅发来一条短信，金江川看完，锁屏，兄妹俩开始走下山路。
收费站正是坐落在山脚不远处，两人骑过弯弯绕绕的下山路，逐渐看清大路上的情况。车辆堵着，动不了一点，丧尸追着幸存者屁股后面跑。
小舅家的车是一辆白车，兄妹俩快速锁定车牌号，接着，金江荷呼起一阵风，俩人随风降落在车顶。
“哐哐——”车顶发出微小声音，车内四个人心悬了起来，各个不敢动。幸好车窗贴了防窥膜，他们只要别有大幅动作，车身不动，便也不会引起怪物注意。
金江川与金江荷在车顶高处，环视一圈当前状况，金江川道：“丧尸不多，我们花点时间解决一下。”
兄妹俩一人喷火一人吹风，再多的丧尸也一连串的被消灭。两人的动作落在被困车内的幸存者来说，就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
金江川早先在异能局上班，干的都是上前线与怪物搏斗。火系异能早被他玩转，前阵子还抽空去提升了一下异能等级认证。
小妹年纪小，实战经验不多，见到这样的场面，难免有些发怵，好在两人默契十足。一会功夫，方圆七八百米的丧尸全被处理干净。
金江荷两只手在身前画圈，闭眼凝神召集风能，顷刻间，狂风四起，在她的操作下刮走了无主的轿车，硬生生留出了一条通畅的道路。
怪物没了，路开了，不少车主携家人开窗道谢，一片谢声中，金江川敲开小舅一家的车窗，车里四个人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庆幸活了下来。
“跟我走。”
金江川骑上放旁边的电瓶车，将他们引了过来。
汽车上坡，正式踏上了回家的归途。小舅擦擦头顶的汗，这一路走来真不容易。
金江荷在山顶朝金江川挥挥手，停在原地等他。
金江川加快速度，车轮与地面擦出了火星子，一会时间与后车拉开了距离。
小舅妈推推眼睛，身体前倾，确认了一遍又一遍，说：“轮子起火了？”
表哥歪头瞅了瞅，淡定道：“肯定改装过嘛。”
小舅妈第一次见这样的改装，一脸不解。
“他开这么快做什么！我们都要跟不上了！”小舅怒锤方向盘，发出“哐”的一声，吓小舅妈一跳。
孟露姿看一眼公公的背影，说：“跟不上就跟不上呗，爸你从村里出来，还会找不到路？”
“我几十年没回去过了，以前刚出来的时候这路还是土路，现在都成柏油路，哪有印象啊。”
一家人说会话的时间，前面金江川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哎哟，人咋没了！”小舅妈惊呼。
“用导航，离了他我们又不是不行了。”朱家兴说。
“导航有用的话，我还叫金江川来干什么。”小舅看了一眼没用的儿子，接着说：“你没听他老子在群里说的话么，他们请了那山里的人改了路。”
朱家兴一脸不信，认为他爹在吹牛，不屑地反问：“改路？他还有那本事？”
“当然不是他的本事，是那片禁山里的人改的。”
这话奇奇怪怪，引起孟露姿好奇，她坐直身体，问：“禁山？为什么叫禁山？”
小舅在后视镜里看一眼后面两个人，说：“那座山里有不可言说的东西，我小的时候，家人都不准我们去禁山附近玩。”
朱家兴抓狂地挠挠头皮，追问道：“爸，你说清楚啊，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还有禁山里的人是什么意思？”
“催催催，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我又没去过。反正我们五姓世代老实守在山外面，他们也会保佑我们。所以我才着急老家。”
“真有那么玄乎嘛？”
“你自己看看导航上的地图和你眼前的路是不是一样的。”
车前面，五条分岔路口赫然出现在眼前，而导航里只有一条直直的路。
“啊，这、这谁会一下子修五个路口啊。”
车里三个人都傻了眼，接下来的路也是出现多个路口供他们选择。
“赶紧把金江川叫回来！”小舅朝小舅妈大吼，大舅妈手颤抖着从包里拿出手机打给金江川。
金江川就在正确路口的不远处，小舅真是心高气傲，不愿意低下头。
“说句好话听听。”金江川说。
小舅拧着眉毛，一脸不情愿，带着长辈的威压。幸好他在电话那边，他要是看到他求人还是这副样子，肯定转身就走。
小舅妈接过求人的活，轻声细语地说：“江川啊，就来帮帮小舅妈嘛，你看小舅妈以前对你是不是还不错，给你们买衣服买吃的。”
尽管他们一家不回老家，在城里的时候，小舅妈虽然是为了做做面子给街坊邻居看，但待他们还行。
金江川心依旧坚定，说：“小舅妈对我们好是不错，但小舅可不一定了。小舅你……”
“你求一句人会死啊！”金江川没说完，金江荷凑上来对着话筒大声说道。
小舅听出金江荷的声音，一个小孩居然敢忤逆长辈，气得他全身发抖，连握方向盘的手也抖个不停。
金江川也不怪小妹，小妹直率，说出最直接的话。
“小舅顺风顺水惯了，第一次这样有人对你吧。你以前怎么我们家，我们可没忘。”金江川停顿一秒，“现在只是让你说句求人的话，却像要你命一样，你没诚意，我们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