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舍命救君

在场众人听了这话都是惊愕。萧老夫人见了众人表情，她冲家丁挥手道，"且要她进来，看她有何说。"此后，萧老夫人将目光看向萧小小。她见萧小小也是一脸错愕，她的心中不免有些有些忧虑起来。用不多时，芝兰就在萧家家丁的护送下，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走进大堂，并不看堂上众人，而只直接跪到了萧老夫人的面前。萧老夫人见了，她便问，"你是何人？"

芝兰面色平静，神态自然般回道，"我乃小姐婢女。前些时候，因家中有难被府里买来做奴婢。"

萧老夫人听了点头，"那你来所谓何事？"

芝兰依旧平静回道，"我来乃是为了证明方先生与小姐的清白。"

一旁萧礼琴听了这话，她立刻嗤鼻道，"一个小小婢女，当时又不在现场，你如何证明他二人清白？我看你明明就是前来扰乱视听。且不如乱棒打出得好。"

芝兰听了，扭头看向萧礼琴道，"若不是芝兰眼拙，我想您定是那穆星辉穆大恶人的娘亲吧？若不是你家穆星辉做恶，恐我进不得这萧家为奴！"芝兰说得悲愤，到了动情处，她竟用手指了萧礼琴鼻子怒喝，"你儿避死我父！今日见你，也是一恶妇模样！真乃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亦不是什么东西。"

大堂内众人听了芝兰这话，俱是变了颜色。虽说穆星辉平日里也有些小错处，但谁都不知他会做得如此恶事。今日这些事端被芝兰如此一闹，萧老夫人便也知晓，这日后可怎教萧礼琴做得。萧礼琴听了芝兰这些话来，她自不会放过芝兰。芝兰边说边与萧礼琴近了，萧礼琴见了，她自是抬脚，一脚踢与芝兰身上。

萧小小见了，她立时护在芝兰身前，"姑姑！你这是为何？你当你踢了芝兰，表哥做得那些恶事就无人知晓？你当那时那颗丹药是正道而来？"

萧礼琴听闻萧小小之言，她更是恼怒，但她却不知如何去讲。这丹药之事，乃是萧礼琴死穴。毕竟那日她露了丑态，自不愿提。可今日萧小小提来，她自觉扎耳，但又无可奈何。到末了，萧礼琴只得指了萧小小大喊，"我看你定是受了这恶奴与那贱人蒙蔽！你这才乱了心智。你这小儿当真不知好歹了。"

坐在堂中的萧老夫人听闻芝兰之言，她面上也露了怒容。不过，她却未急于声张。现如今，她见自己儿孙又在互相指责，她便开口道，"我看这婢女并非善辈，可她之言也非全然不可信。若事情当真如她所言，那辉儿之罪自有官府惩戒。你们二人也不必争了。"

萧礼琴与萧小小听了萧老夫人之言，她们自知萧老夫人已然动怒。因此，二人也不再争执，立时垂手退到一旁。可二人互望之时，面色之中俱带了凶光。

到此时候，萧老夫人便把头转回芝兰处，她又问道，"你今日来此，既为这些事情？"这话说完，萧老夫人便挥手，"你且出去吧！待我处置完今夜之事，我自会料理你家之事。"

芝兰闻听此言，她向前扑了两步，抱住了萧老夫人脚踝而后言道，"芝兰并非为此来，芝兰只是见那萧礼琴气愤。芝兰言语之中，却也伤了老夫人，芝兰自知该死！"

萧老夫人见芝兰说得悲切，她便问，"你既不为此，又有何事说？"

芝兰道，"正因穆星辉杀了我父！我才记恨在心。我本要陷害穆星辉，却不想害了小姐与那方先生。我心不安，特来此求死。"

萧老夫人听芝兰之言，她面色一怔，"何出此言？"

芝兰道，"那黑衣人乃我装扮，我盗物本就为陷害穆星辉。与他人无干！"

萧礼琴听了，她面色一动，却又大声道，"你这恶奴！满口妄言。那夜行衣乃是男子装扮，你如何穿的？"

芝兰闻之讥笑道，"芝兰身材本就端庄，不像某些恶妇生得委琐枯干。再有，我自挽了衣袖穿，与你何干？难不成还是你子做下？"

萧礼琴见芝兰要把事由扯去穆星辉身上，她立时闭了嘴巴。一旁韩剑云见此光景，他自看出端倪。但却不知如何去帮芝兰。而芝兰见萧礼琴闭嘴，她也不纠缠，她转身对萧老夫人又道，"前几日，盗丹之事也是芝兰做下。"这话说完，她使手指了萧礼琴，"老夫人，我知她乃你女！但我却不感念，我依旧愿食其骨肉。"

萧老夫人听芝兰如此说，她面色也变成茄皮颜色。但萧老夫人却未发作，她只强忍怒火道，"芝兰，你可知事若如你说，你今日已是死罪！难道你就不怕？你若是被人主使，你说将出来，老身定为你做主。"

芝兰听了，她起身道，"穆星辉恶徒一名，他杀我父亲，又辱我身！我此命早已不惜，一死又何惧？"言毕，芝兰头脑撞向萧老夫人身旁桌几。头碰之处，顿溅起血污一片。

萧老夫人见了亦是大骇，"来人！快救她性命。"

随着萧老夫人喊叫，韩剑云与萧小小两个俱已冲到芝兰面前。芝兰用最后一丝气力望了韩剑云一眼，便绝气西去，再无回还了。此时，韩剑云便昂起头来，对萧老夫人道，"老夫人，莫要唤人了。芝兰已去了。"

萧老夫人听了，她却叹口气道，"唉！好个刚烈女子。"此话说完，她又昂头望向萧礼琴，"此女所言可是实情？"

萧礼琴闻之，她自不会认。还不及她辩驳，萧老夫人却道，"此女尸骨在此，若是穆星辉有做那事，她必不是处子之身。莫不要我找人验过？"

萧礼琴听了，她扑通一声跪了地上，"母亲！我儿是顽劣了些，但我想他必不至此。"

萧小小指了萧礼琴厉声道，"那你说那禁药之事如何说？难不成是你亲自炼得？"

萧老夫人见萧小小如此说，便问，"小小所言何事？"

萧礼琴刚要阻拦，萧小小却道，"奶奶！此事我不耻于讲，您还是问三叔四叔去吧！"

萧老夫人闻听，立刻唤人去找萧礼庆与萧礼同来。萧礼琴见了，她自知颜面不保，她便扑了萧老夫人身前哭泣。而后，把那日事情说了。为求自保，她自是把事情推到穆星辉身上。萧老夫人听了，她虽感气愤，倒也无话可说。这萧礼琴是她亲女，穆星辉是她亲甥，她有何话说？

待萧礼庆与萧礼同两个赶到当场。萧老夫人便问那日事，萧礼庆与萧礼同只是点头，但亦不愿多言。到此，萧小小却说，"姑姑定是将那日事情怀恨在心，今日她才故意借此诬陷我与方先生。"说到此，她又望了一眼芝兰尸骨，"若这事不是芝兰做的，那我与方先生定要为姑姑私心丧命！可见姑姑是何等癫狂？"说到最后，萧小小竟是跳起脚来。

萧老夫人见了却是摆手。此时，她略一思忖，却把目光转向了韩剑云。毕竟在这堂上，除却韩剑云，再有几名心腹家丁，便全是萧家之人了。如今出了这等事情，要想保住萧家颜面，自是要安定韩剑云才是。萧老夫人说道，"方先生，今日之事，是琴儿错怪于你了。可老身望你能看老身薄面能放过琴儿与辉儿一二，你可愿做？"

萧老夫人说着，她竟颤抖起身。韩剑云见了，他自是过去扶了萧老夫人，而后言道，"方某明白萧老夫人心意。"他言至此，却回头望了芝兰尸身，"芝兰也是命中当绝，她自是做了错事。方某只求老夫人派人给她备口棺椁，以普通人家小姐之礼葬了，亦就是了。"

萧老夫人听韩剑云如此说，便点头。未几，她又道，"既是如此，那今夜之时，即如此吧！任何人都不要再说。我亦不想再听！若是再有人拿此事说事，便是与老身过不去。老身定要与他难过。"此言一毕，萧老夫人便寻了老婢女宛如搀着向后堂去了。

萧老夫人一走，前堂萧家众人以及韩剑云便也散了。韩剑云虽说留恋芝兰尸身，但他亦不敢多看。待得他与萧小小回到畅春园，萧小小一回得房中，她便闭房门而后俯了韩剑云身上哭泣。

韩剑云见了便问，"小小为何哭得这般伤心？你我并无事，不要再难过了。"

萧小小听了，抬头便道，"我并未为你我哭泣，而是为那芝兰，此事并非芝兰所为。难道方郎未曾看破？"

韩剑云听萧小小如此言，他自是点头。可他却宽慰萧小小道，"事已至此，芝兰竟说盗丹之事，我观其去必是求死。今日她既死去，也算心愿已了。你亦不要过悲了。"

萧小小点头，"小小未想芝兰是如此重情谊之女子。我与她不过相处月数，她竟与你我舍命。"

韩剑云听了亦是感叹。他心中却也苦涩。这芝兰乃是自己女子，她为此事舍命，并非为小小，乃是为自己，只是此言，韩剑云并不便说。他亦只能日后帮芝兰偷化些纸钱去。不过，芝兰所托之事，却深深印刻于韩剑云心上，不会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