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山冈之乱

韩剑云走后不久，周方程便带人杀上了山冈。跟随周方程的兵士见到那些倒地的女子便挪不动脚步。周方程见此情形，他只得大喊，"都给我追！前面还有更好的。"

可兵士们哪儿管他的命令，这些兵士行进至此，心神早已疲惫，如今此间有如此多的女子，他们早已无心向前。故而兵士们便装做未听得周方程之令，俱做鸟兽状散去并撕扯调戏地上女子去了。周方程见此情形，他心中气恼，倒也无可奈何。路上但凡遇到女子便调戏杀戮乃是崔光远之命，如今他亦不好更改什么。看到此处，他再转身看看身边。除了平素里跟随他的十余亲兵，如今其他人俱已散去。周方程见如此，他便对亲兵摆手，"你等也去吧！我自行追赶便也是了。"亲兵们听周方程如此说，他们当真从周方程身旁跑开，而后各自争抢女子去了。

周方程转回身去，他不再理会地上行进。他往前寻了眼韩剑云逃跑方向，便开动脚步向山下猛追了下去。

待到崔光远上得山来，山冈之上已经哀号一片。每名女子身边都有三五名兵士围着，她们或被按于地上，或被兵士拥着，俱是上下失据，紧着忙活。崔光远见了，却是一笑。在他看来，这男女之事，乃是人之常情。既然兵士有需，那便做得，何必让兵士忍着。若是换了现今世界来，这崔光远定是岛国鸟人托生，若是打仗，将其派去鸟国自是再合适亦不过了。

崔光远站于山冈之上，他便视山顶却不见周方程踪迹，便拉了一名亲兵起身并问道，"周将军到哪里去了？"

亲兵见是崔光远，他连忙提了裤子并回道，"禀将军，周将军已经下山追击方云去了。"

崔光远听了，便松手将亲兵推与一旁，他口中还不忘说道，"此女性烈，你等为何不捆起手脚，从起背后上之？"

亲兵及地上其他兵士听了，连忙按崔光远所说去办。其口中亦是应承道，"多谢将军教诲！"

崔光远见兵士如此回他，便长笑不止。正在此时，慕容光带人亦从后面追赶上来。他见地上已成如此情形，便说道，"将军，我等行走如此之急，却不想将军带人如此快活。"

崔光远听出慕容光言语之中，似有不满，他便笑道，"那余下路程，你去前面，而我拖后，如何？"

慕容光听了，他便将目光看与地上。估算下来，此间被兵士们按倒之女子能有三十有余，若再去掉路上零散被俘之人，估摸如今跟随韩剑云的女子还有五六十人。慕容光便应承道，"若如此，我便先行！将军保重。"此言一毕，他便带了手下兵士向前追赶。跟随慕容光的兵士先前已经讨得好处，他们自不会为面前场景所动了。

韩剑云在前面边跑边听得背后山上传来阵阵女子的惨叫与兵士们的戏谑之声，但他却不敢停止脚步。要知现在逃命事急，只差分秒便可决定他韩剑云生死。韩剑云抬头将目光看向前方。如今水嫣儿与雪琴两个带着那些女子已进入自己视线，按韩剑云估计自己与她们大约相去还有一里。若是他能加快脚步，想必用不多时便能追上。

可就在此时，韩剑云却听得背后风声乍起，随即便有一人持兵刃向自己后心攻来。如今韩剑云虽然武技依然平平，但他好歹亦是修行多日之人。故而听得这风声，他亦知如何躲闪。韩剑云当即弓了身子向前翻滚。而攻击之人，则一击落空，飞了出去。

待到韩剑云再起身时，那攻击之人却立与路上，挡住了韩剑云去路。韩剑云见此情形，抬眼看向那人面庞。一观之下，韩剑云亦觉心中一惊，他当即抱拳道，"周将军，方某不想在此间能见到您！"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周方程。周方程听韩剑云向自己见礼，他便说道，"方先生，别来无恙！你既知是我，那便不要逃了，与我一同回去如何？"

韩剑云听了冷笑道，"周将军，我若回去，生死还是小事。那跟随我之女子可能活命？"

周方程听韩剑云如此说，他面色一怔。就在周方程愣神儿时，韩剑云便又说道，"周将军，您素日里对崔将军做法亦多有微词。前些时候，您还对我之行为横加指责。怎么？如今轮到你自己，你就要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帮助崔将军，而忘记人伦道义了？若是如此，你如何称得伟岸男子？也枉费我对将军敬佩之心了。"

韩剑云一番话说得至诚，周方程听了不禁砰然心动。要知周方程原本就极其反对崔光远之事，他虽面上不说，但心底里却厌恶之极。如今被韩剑云如此说的，周方程便将手中长剑低了下去。

韩剑云看到如此情形，他便知周方程已被他说动。他便继续说道，"若今日放我方某离去，会有损周将军官途，那周将军就尽管将我捉去便是。你亦不必为此纠结。今日被周将军捉回，亦算我方某幸事。只是方某恳请周将军能放那些女子一条生路。让崔将军不要再追便也是了。"

周方程听得此言，他感胸中似有一股涨气。周方程自是知道即便韩剑云跟他回去，那崔光远亦不会放过那些女子。按了崔光远之意，这些逃跑女子之中除却水嫣儿与那少女，其他之人尽要先奸而后杀死。方才山冈之事，如今还震荡周方程胸怀。故而如今水嫣儿再听韩剑云如此说，他便更不能去擒韩剑云。

犹豫片刻，从山冈之上又有人影蹿动。周方程见了，他便怒喝道，"方先生，你还不快走？难道定要周某于此间砍了你不成？"

韩剑云闻得此言，他起身便跑。周方程见了，他略一思忖，随后便追。在路途上，韩剑云问道，"周将军既然放我，为何还要追赶？"

周方程却道，"周某放你，乃是道义；周某追你，乃是将令。如今，周某既不违道义，又不违将令，为何追不得？"

韩剑云听得此言，他心下却也暗笑。这周方程看起来简单，为人耿直，实则亦是谋略之人。他若今日不追，那回得营中，崔光远必不容他。而他自后追赶却不能得，这回去对那崔光远自然便有话说。至此，韩剑云便知道这周方程能到今日地位亦不容易，并非只是依靠武力得来。

韩剑云与周方程二人一前一后，追赶多时。他二人身后其他追兵便被他二人远远抛开。路途之上，韩剑云若遇落队女子，他便散些金银，而后嘱托她们向其他方向逃命。周方程见了，他心中自是感动，不过，他却知道这些女子无论怎生逃得，都无法逃出崔光远魔掌。

待到黄昏时分，二人已距水嫣儿她们不远。行至此处，周方程便停住脚步对韩剑云说道，"方先生，先前时候是我误会你了。等下，你便要与那些女子会合。如今时辰，我却不好与你同去。我便守在你营地后面，若是崔将军追兵赶到，我便发信给你。你即带她们继续逃跑。"

韩剑云听了便谢道，"如此就多谢周将军成全。"周方程听了，便不再言语，只见他身形一提，即消失在水泽之中。

韩剑云见周方程离开，他向前又紧赶了百余米，此后，他便与水嫣儿等人会合一处。这时，他顾不得疲惫寻得水嫣儿与雪琴二女。二女见韩剑云回来，俱是投入韩剑云怀中哭泣。韩剑云见了便又安慰她们一番。如今聚集于此地的女子，尚有四五十人。入他们出逃之时相比，已然不及半数。

韩剑云查看了水嫣儿与雪琴的身体后，他犹豫片刻，便将两枚丹药分别放于水嫣儿与雪琴手上。此后，他又言道，"水姑娘、雪琴姑娘，如今贼兵追得甚极。若是到了危急时刻，你们便服下这两颗丹药。它们能提升你二人体力，让你二人逃得更快一些。"

水嫣儿与雪琴听得此言，便点头。此时，雪琴又说道，"后悔当初不听先生之言，若是当初不带这些姐妹出来，或许她们便不用惨死在外面了。"

韩剑云听了却说道，"早晚是死，若是今日死法，或许要比那长久受辱更轻生痛快一些。"

水嫣儿亦在一旁安慰道，"雪琴妹妹宽心就是，先生说得对！这些女子留在军中，早晚都会被那崔光远折磨致死。到那时，她们死状不见得会比今日好些。现如今她们跟我们一起逃命，或许还有人会落得生途，你便不要为此事再烦心了。"

雪琴听了，她便只得点头。韩剑云见她心情宽解了些，他便又取了一颗丹药放于雪琴手上，并说道，"雪琴姑娘，我知你如今身体已痛苦不堪。只是前去路途尚还遥远。故而这丹药你还要吃的。"

雪琴听了，只是点头。如今她的容貌已经改变许多。但是，她却明白自己发出汗来会有如何后果，故而她只能舍弃自身相貌成全大伙儿。此后，韩剑云又将另一颗丹药放与水嫣儿手上并说道，"水姑娘，若是雪琴姑娘逼不住身上汗水，你便服用此药。或许能帮你抵挡一阵儿。"

水嫣儿便将丹药接过并问道，"那先生与其他姐妹呢？"

韩剑云摇头说道，"我之事，自有办法。至若其他姐妹，就由她们去吧！我身上，亦无多余丹药来助她们了。"

水嫣儿听了，便只得点头。除此之外，她亦没有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