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素汤之争1

"我."韩剑云用眼角余光瞥了萧老夫人一眼，他随即跪了地上，"晚生为老夫人办事自是尽心，哪怕肝脑涂地也不敢有误！晚生真得不知哪里错了。"

萧老夫人咂了一口水道，"你让小小减了二两，还不是罪过？"

韩剑云听完，他额上渗出一层汗来，"老夫人，您有所不知。若是方某无所建树，那穆少爷追究起来，恐方某就无法为老夫人行事了。"

萧老夫人听韩剑云如实说，她面色一禀，而后又笑道，"你且起来吧！我知你是聪明之人，必不会做错事。"此言一毕，萧老夫人重又夸赞猪手道，"方先生，你这猪手味道做得甚是奇特啊。"

韩剑云跪在那里本想起身，但他听萧老夫人总是那猪手做文章，他心中惊骇。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何处被萧老夫人抓了把柄去。再看萧老夫人模样，也不像是动怒。他便依旧跪了地上言道，"老夫人可是听了些中伤方某的流言？"

"呵呵！我就说方先生是绝顶聪慧之人。"萧老夫人把猪手放回了盘里，她看着韩剑云道，"小小乃是我萧家长孙女，她不是寻常男子可以追求，你断不要起如此念想。"

"晚生自知！晚生未曾有过如此想法。"韩剑云瑟缩道。萧老夫人看了韩剑云模样，她亦是点头。她今日找韩剑云来，确是听了些关乎韩剑云的议论。可她并不信韩剑云会看上萧小小。但这韩剑云长得雄壮，那萧小小会看上他，而他再如穆星辉般谋萧家财权也说不定。故而，萧老夫人才将韩剑云唤来问。可又凑巧，韩剑云今又做了猪手，她就拿此做了文章。却不像真吓了韩剑云一身汗来。

韩剑云听萧老夫人没有言语，他依旧低头跪在那里。他思忖再三，却又说道，"晚生！晚生再此立誓，若晚生有悖老夫人，做出不利小姐的事来，晚生定不得好死！"

在韩剑云看来，发个誓就如同放个屁一般！这现代之人，对这些誓约自是不信的。可萧老夫人不同，她必是异世之人。她可是信奉这些誓约的作用。她看韩剑云说得真诚却又笑道，"你这油滑的后生，你话虽真诚却避实就虚得紧。你只说遵从我的命令且不伤害小小，却丝毫不说爱怜之事。"说到这里，萧老夫人却未再叱责，她重又拿了猪手，"却也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情，也不是老身该问的。"

韩剑云听萧老夫人如此说，他竟愣在了那里。以他四十年的心智，他竟也无法判断萧老夫人最后这句话的含义。她是默许了自己跟萧小小之事，还是觉得自己不去伤害萧小小即足已？

萧老夫人看韩剑云还不起身，她又道，"方先生，还不起？难道要老身助你不成？"

韩剑云听完忙起身，他恭敬地站了萧老夫人身旁道，"晚生不敢劳动老夫人，晚生"

"好啦！"萧老夫人冲韩剑云摆了摆手，她又指了座位道，"坐吧！留了你那些虚头巴脑的话去跟小姑娘说吧！老身这把年纪已经听够了那些废话。"

韩剑云听了，他连忙闭了嘴巴，而后，在萧老夫人身旁坐下。

萧老夫人这时才又言道，"前几日，小小来跟我说过，她说她想要你学习炼制丹药。你可知道？"

"晚生不知！"韩剑云回答地干脆，面色却很错愕。这事，他的确不知。萧小小并未与他提及。

萧老夫人看了韩剑云表情不像有诈，她便说道，"我原本亦有此心，只是不想却被小小率先提及，所以我想问你可是喜欢这炼丹之事？"

若是按了行情，韩剑云定会点头应允。在这冰火大陆之上，谁人不知学习炼丹，成为炼丹师是最好的出路。更何况现在还是萧老夫人主动求他。可这韩剑云必不是小孩子，他并无此好骗。他心下暗想，这炼丹之事，是别人千般追求都得不来的好事。它怎能落了自己头上？

故而，韩剑云躬身道，"老夫人，家父幼年曾追随流云城韩家学过一段炼丹技巧，可是后来终是荒废了。他临终之时，曾有嘱托，要我做好一庖丁即可。这炼丹之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萧老夫人听韩剑云如是说，她的面上却无任何表情，"唉！我向来认为先生聪慧，却不想你这聪慧之人，竟会做出如此荒唐选择。不过，既是令尊有嘱，此事权且作罢也好。"这话说完，她又言道，"你回去再去思量，若是有了变故再来告我。"

韩剑云听出萧老夫人已有逐客之意，他连忙起身，"谢老夫人栽培！我还有小姐的减肥汤未做，若是老夫人无甚事说，晚生就想告退了。"

"去吧！"萧老夫人冲韩剑云摆了手，"记得老身嘱托，这小小的斤两可以不涨，断不能少。"

"晚生明白！晚生自当全力。"韩剑云说完，便徐徐退出了亭阁。这之后，他又跟老侍婢打了招呼便返回厨房去了。

萧小小在自己房中等得心焦之时，韩剑云却带了一个偌大的托盘出现在她的面前。萧小小见了韩剑云，她自不会关心托盘里面究竟有什么吃食，她直扑了韩剑云面前，"方郎，祖母唤你去，有何事？"

韩剑云看着萧小小一笑，"无甚紧要事情。"这话说完，他将托盘放于桌上，"快用吧！我做得清蒸笋片汤，你来尝尝。"

萧小小听了这才坐于桌旁，她用羹匙盛了一碗汤送到嘴边，却有浓郁的肉香气扑入了鼻中，可当这汤入口落入肚肠却丝毫都感不到鲜肉的油腻。萧小小抬起头来，"方郎，这汤."

韩剑云见了萧小小的表情，他淡然一笑，"此汤乃是取了冬笋配了夏草、肉苁蓉熬炼而成。虽然它闻起来有鲜肉的香气，但实际上却是素食。"

萧小小听完点头，"这汤真是太好喝了。"说完，她又盛了一碗在手间。就在这时，门外脚步声起，萧礼琴却从房外走了进来。

萧小小见了萧礼琴连忙起身，"姑姑好！"

一旁韩剑云也是躬身向萧礼琴行礼，"方云给穆夫人见礼。"

萧礼琴先看了萧小小，又把目光转向韩剑云，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桌上那碗香气四溢的汤上。萧礼琴鼻子稍一蠕动，她变转身看了韩剑云厉声问道，"方云！你这厮好生大胆。你竟敢给小小吃如此膳食？"

韩剑云听了，面露惊愕之色，"穆夫人，这是方某精心为小姐做得素食。方某认为并无何不妥。"

"素食？"萧礼琴面上带了狞笑，"这肉香扑鼻的味道，你竟说它是素食？"

萧小小闻听萧礼琴的话，她在一旁亦是忙不迭地点头，"姑姑，方先生所言不虚。它的确是素食，没有肉味。"

萧礼琴扭头望了萧小小，"小小，你跟这妖人学得越来越不厚道了，竟也学得说些混帐话来。"这话说完，萧礼琴指了汤碗道，"如此浓重的肉香气味，你们两个竟说是素食？你们当我是三岁顽童那么好骗？"

"穆夫人，你若不信，你自当自己来尝。"韩剑云听萧礼琴如此说，他自不怕她。

萧礼琴说道，"呵呵，你这厮甚是张狂。今日事败，居然还诓我去喝。若是我喝了，你定要生出别样的事端来。"

韩剑云听闻此言，他辩白道，"你若不尝，你怎知它是荤是素？"

"天下有鼻之人自会闻来，难道你这妖人做得厨子，却闻不得味道？"萧礼琴不屑道。

"妹妹，所谓何事在此争吵啊？"随着话音，有一端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韩剑云抬头一看，他自是认得来人。她就是萧小小的母亲萧夫人茹氏。

萧礼琴见是茹氏进来，她自有了依靠，她便指了桌上汤碗道，"嫂嫂，你可看了！这厮竟给小小吃如此饭食，他是成心想要小小肥胖不能与辉儿成婚不成？"

茹氏听了萧礼琴之言，她走到桌前，仔细查看了一遍汤碗内的用料而后转身说道，"方先生，婆婆果然没有谬赞于你，你的厨技当真精妙，竟能把这素菜做出了肉香味来。"

萧礼琴听茹氏如此说，她心下一惊，却依是不服。她不信韩剑云会有如此手段，她料想此事定是茹氏护短，她想包庇萧小小偷偷吃肉，才故意为之。想到这里，萧礼琴不禁皱紧了眉头，"嫂嫂，这小小与辉儿的婚事，是母亲亲口定下的！难道你也想反悔不成？"

茹氏听了萧礼琴的话，她面上露了笑容，依旧温和说道，"妹妹，这确是一碗素汤。若是妹妹不信，你自可去尝，又何必诬蔑于我。"

萧礼琴听完，她走到桌前，她看着桌上的汤碗大声说道，"我看就是嫂嫂爱女心切，故意蒙蔽于我！若是我今天尝出半点儿肉味，我定要告到母亲那里要你们好看！"

这话说完，萧礼琴取了羹匙，探入碗中盛了一匙汤水送入口中。这汤中却顿时无了肉香味道，如此一来，萧礼琴只得目瞪口呆地转身，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