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天,陈绪思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跑去灶台拿上一截玉米和一个鸡蛋,便跟徐锦因挥手,急匆匆跑出门。
他急着去上班,徐锦因也不能说什么,看着程拙早就等在外面,陈绪思一气呵成地上车抱着程拙,两人眨眼间就离开了家。
往常也是如此,并没有多少分别。
出了门后,陈绪思坐在车后座,看起来也很规矩,昨晚的所有事情他当然记得很牢,这也不是他们死后的幻觉,但他越想越羞耻,好像自己也一起变成了一个大逆不道的人,因为他居然和程拙亲过嘴了。
这对吗?
昨晚陈绪思躺在程拙的床上,感觉到某种突兀的触感,埋着头不敢动,以为以程拙的风流脾性不会忍着,要顺势跟他发生点什么,结果程拙只是把他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给他打开空调睡了一晚。
陈绪思看着突然变成正人君子的程拙的后脑勺,反衬得自己急不可耐、非他不可。
他一气之下,把玉米和鸡蛋都往前塞给程拙,让程拙很快在路边停了车。
程拙回头看他:“不爱吃拿什么,反正会带你去街上吃。”
陈绪思咬牙嘀咕道:“不拿我妈肯定有话说,你刚刚怎么就知道在外面等,省得碰见我妈,对吧?”
程拙看着他,说:“以前不都这样么。”
“那你去和以前一样好了,”陈绪思一定是比以前更容易无理取闹的,“你今天继续去台球厅打球,去和她们吃喝玩乐,和她们亲嘴去吧。”
程拙经常带他走乡间小道抄近路,路两边都是灌木丛,一个人都没有,显得他这几句话特别掷地有声。
程拙上下打量他两秒,嗤一声:“过来。”
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了,陈绪思攀着程拙的后背,弄不懂:“干什么啊?”
然后他就被程拙逮住亲了个嘴。
“会有人……唔。”
青天白日之下,明晃晃的马路旁,程拙回过身,一只手按在那截腰上,毫不留情地舔咬了好几下陈绪思的唇瓣。
陈绪思果然知道错了,就红着脸坐着。
“好好说话,”程拙淡淡地问他,“我以后和谁亲嘴?”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胁迫。
陈绪思低垂着眼:“……和我呗。”
程拙摸了一下他的脸,调笑道:“陈绪思,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的啊,这么容易吃醋。”
“什么样?”陈绪思从他那儿夺来玉米,狠狠咬了一口,“不过我倒是知道,你和别人谈恋爱打情骂俏的样子,我早见过了……”察觉到程拙变凶的眼神,陈绪思放低了声音,“你的蛋留给你。”
程拙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提别人了,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总是被我们提起,被你提起。”
有很多人来过程拙的世界,在他身边短暂停留,然后离开,被他遗忘。
如今相当于重活了一回,他们还是他们,但其实已经和从前全然不同,于是重新上了路。
陈绪思往前靠紧,伸出一条胳膊搂住了程拙的脖子,很小声地说:“我知道了,所以,你会跟我做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对吗,哥?”
程拙沉声说:“不然呢。”
陈绪思心里有很多好奇,以前憋着不能说,现在只好一股脑说出来:“那,我是男的,你真的对我有感觉啊……”
程拙看着前方的马路,不爽地皱眉吸了口气,凉凉说:“陈绪思,你也知道我是流氓,小心我直接拉你进前面小树林干一场。”
“你说什么呢,”陈绪思被他一句话就干得脑袋直冒烟,“可以不要这样吗。”
程拙挑眉问:“那你想怎么样?”
陈绪思低声道:“不要小树林,我有点害怕。”
程拙说:“怕就老实点,不要总想这些。”
陈绪思在他耳后根边说:“你是不是也没有和男人……”
“没有,”程拙说,“不过你这样的,也不是男人啊。”
“你什么意思呢,那我是什么?”
“小男孩,好弟弟,乖宝宝?”程拙笑着调侃道。
陈绪思张了张嘴,不情不愿似的,却支支吾吾没声儿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屡败屡战地卷土重来:“上次你说,那个项老板就喜欢男人,他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哥,他喜不喜欢你?”
“陈绪思,”程拙懒得解释,下了最后通牒,“你今天如果不想上班了,我不介意跟你开房探讨一下男人之间的事情。”
陈绪思在怀疑自己取向的时候,就知道要怎么做了,正因为知道,才更害怕和蠢蠢欲动。
他们紧接着进了城,陈绪思一句话都不敢再问了,侧脸贴在程拙的后背,任由心脏突突直跳。
陈绪思在去上班之前,还是得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杯蓝莓苏打水,虽然晚了一天,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心。
程拙问他还想不想吃炸鸡汉堡,他才没了笑脸,说不想。
“我去找他们赔钱,一群人乱偷东西,还得教训教训他们,”程拙把他揽在身前,随心所欲地捏了捏他的脸,旁人见了只觉得这是个疼爱弟弟的好哥哥,“你拿你的小金库再买一次,只送给我吃,除了炸鸡可乐,还要蛋糕。”
陈绪思嘟囔说:“你不怕吃多了这些垃圾食品,健身白费了吗?”
程拙果然有一些哄人的本事,说:“我就等着吃你那一顿。”
陈绪思想了想,满意地笑了,乖乖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