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入水时间CP - 四野深深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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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夜半三更,两人终于上岛,在路边看见一家民宿,不管贵不贵,程拙掏钱便带着陈绪思入住了最后一间大床房。

一路颠簸摇晃,坐车坐船再靠两条腿走了好半天,陈绪思更加什么都管不上,麻溜地躺下一合眼,就陷入了昏迷。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他完全分不清白天黑夜。

房间里拉着窗帘,黑暗暗的,隐约有点儿呼呼的风声,陈绪思还以为自己还和程拙待在船上,正激烈搏斗着,天摇地晃着……

他从床上爬起来,往那乍泄了一条光斑的地方走去,哗啦拉开窗帘,顷刻间天光大亮,湛蓝色的海扑进了陈绪思的眼眶之中,像一块抖动的蓝色丝绸,浮光跃金,好不灿烂。

在玻璃门边站久了,十九岁的陈绪思眨了眨眼睛,睫毛上也沾起金粉。

没多久,程拙从门外进来了,手里提着两人的午饭,几个袋子装着,热腾腾冒着水蒸气。

陈绪思这才跑去浴室洗漱,出来之后坐到了阳台边的小桌子前,看向程拙说:“你怎么总是一个人早早起来,都不叫醒我呢。”

程拙忙着吃饭,头也不抬:“叫不醒,我有什么办法。”

陈绪思不可能同意:“怎么可能,我一直都是一叫就醒的,以前上学,我每天都六点不到就起。”

程拙终于抬眼看他,扬了扬下巴,要他闭上嘴吃东西:“现在又不是上学。”

桌上摆满了好吃的,陈绪思心里其实特别高兴,觉得很幸福,只想大快朵颐,于是一边开始干饭一边含糊着说:“我们现在住着的这间房是海景房吧,居然这么幸运,可以直接看到沙滩和大海。”

程拙是背对着坐的,笑了笑说:“嗯。”

陈绪思当然发现了,不好继续揶揄或招惹程拙,只是低声好奇地问:“昨天我好像一进房间就躺下睡着了,可是……只有一张床,我应该没有把地方全占了吧……”

他完全无知无觉,也没感觉到热,所以怀疑自己一个人在大床上躺了一晚。

他扭头看向小桌旁的沙发躺椅,心里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程拙微微挑眉,说:“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们等会儿就退房,重新去订双床房,不过双床房好像也没有用,反正不缺钱,就订两间吧。”

陈绪思喝着鱼汤突然咳嗽了一声:“嗯……我什么时候觉得不方便了,哥,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都听你的。”

除了陈绪思自己的接吻要求,这两天程拙都很守信用,基本没有对他动手动脚过,破天荒做起了谦谦君子。哪怕有肢体接触,也不带那些不干不净的意思。

程拙往后靠了靠,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笑说:“确实不方便。”

陈绪思和程拙直直对视两秒,伸手扯来几张卫生纸,转而低着头擦嘴去了。

两人关于晚上到底怎么住没有得出一个具体的结论,吃完东西便先决定出门,虽然屋子里能看到的风景就足够大饱眼福,但一直待在房间里,完全无事可做。

程拙在民宿门口和老板娘聊了一会儿,陈绪思不知道怎么不高兴了,一个人走了一截路,紧接着又折返,拽着程拙就往外走。

程拙随他拽着,两人一起走出去好远,走到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陈绪思被捏了把脸,才知道程拙找民宿老板问了路。

岛上并不大,程拙租了辆电动车,不计前嫌地载着满肚子小脾气的陈绪思开始环岛前进,他们沿着滨海的大道一路过去,到了南湾公园才停下来。

陈绪思眼看着程拙挎着他的书包,去和那些老板三言两语说几句,砍了价付了钱,眨眼睛快艇就已经等在那边拉他们出海了。

穿着救生衣和程拙面对面坐在快艇上时,陈绪思看了看程拙严肃冷淡又苍白的脸色,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用手指勾了勾程拙的胳膊,有很多主动示好的意思:“我没说一定要坐这个呀。”

程拙说:“你也没说不想。”

陈绪思低下头,捏着程拙的手臂翻了个边,指尖就在上面的那条时间轴纹身上来回转悠,第一次凑近去看上面的数字:“这是什么意思啊,哥?”

程拙转回了胳膊,说:“第一次离开云桐的时候纹的。”

陈绪思抿唇,看向程拙,忽然又凑近了程拙的脸,冷不丁亲过去,因为太小心翼翼,只亲到了程拙的下巴。

他注意着程拙微表情的变化,其实没看出什么,但就是觉得程拙不会生他的气,自己先咧嘴笑起来。

快艇激起的海浪能哗啦飞到身上来,程拙笑不太出来,不过觉得陈绪思的笑声挺像海鸟在叫,虽然这附近没有出没任何海鸟。

陈绪思确实玩了个尽兴,一个人出力最多,划了船,冲了浪,和程拙坐着快艇回到岸上的时候,浑身都湿漉漉的,像只快乐的落汤鸡。

他还不忘去搀扶程拙,把身上的水雾水汽蹭了一半过去:“哥,你怎么样?你都没下水,你就当……就当在洗澡了。”

脑袋立即被程拙按了一下,陈绪思讪讪一乐,腹诽这人果然好面子,还有点大男子主义!

不过陈绪思早已忘记自己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不高兴。

他们出门晚,陈绪思又陪程拙在公园里纯纯干坐了半晌,两人从海湾公园出来的时候,岛上天已经不早了,橘色的落日阳光涂满整个海岛,也洒在波光粼粼的海上。

入夜之后,陈绪思和程拙去了一家环境很好的海岛餐厅吃晚饭。

终于不是路边摊和小苍蝇馆了,但陈绪思觉得也不必如此破费,这餐厅里暗暗的灯光,悠扬的钢琴,配上海岛风景,还有这摆盘精致的海鲜牛排大餐,比他上班的西餐厅都要高档一万倍。

陈绪思一边舞刀弄叉,一边看向对面的程拙。

程拙和这种地方也意外的适配,脸上光影半明半暗,高挺的鼻梁和锐利的唇线都刚刚好,眉眼轮廓有种浓墨重彩又干净利落的感觉。

陈绪思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吃两口,又看。程拙把剥好的虾肉都放进中间的盘子里,冷不丁和陈绪思瞄来的眼神对上,终于微笑了笑,但什么也没说。

走出餐厅的时候,陈绪思率先提上了书包,快两步走在前面,似乎在独自琢磨着什么心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时候的街上满是散步游玩的游客,陈绪思很快转过身来,倒退着光明正大地看向程拙,问:“你是不是没有退房?”

程拙说:“你不想走了,我们也可以就近住一家。”

陈绪思也学会说程拙爱说的话了,只丢下了三个字:“随便你。”

“我要去找公厕上个厕所,你在这里坐着等我吧。”说完把书包背在背上,一个人一溜烟跑了。

程拙没来得及开口把人叫回来,只好叹了口气,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闭上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

他知道陈绪思大概并不想退房,或者事情的关键也不在于要不要退房,而是一些别的。目的地已经到达,尽管这还只是第一天,还有时间可以停留,可一旦到达,离他们回去的日子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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