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青丘秘境劫影
第135章青丘秘境劫影
地脉深处,被冰封的玉衡真人突然发出无声的狞笑,冰层下的噬灵蛊印裂成两半——其中一半随着暗紫色薄荷的生长,正顺着地脉爬向神农秘境的方向。
而另一半,却悄悄融入了周逸尘掌心的星纹,在他毫无察觉时,勾勒出与宁华轩剑穗相同的星轨。
星陨湖畔,那株曾见证两人初遇的星纹薄荷,此刻正将根系扎向湖底的星门阵枢。
叶片上凝结的露珠里,倒映着玉衡真人操控前谷主的画面——原来早在百年前,他就通过噬灵蛊的双生魂,同时掌控着凌霄宗与药王谷的暗线,而这一切,不过是他妄图成为”星砂之主”的第一步棋。
次日夜晚辰神宗观星台,七十二峰的星灯在黎明前全数点亮。
宁华轩立于素尘真人的星砂遗像下,掌心托着染血的《神农禁术》,星砂瞳中流转的记忆如投影般洒向各大门派代表——玉衡真人操控前药王谷谷主、暗中建立凌霄宗、以噬灵蛊傀儡争夺秘境的画面,在晨光中清晰得令人发寒。
”当年素尘道兄所言”噬灵非邪,人心为蛊”,正是指此!”
药王谷谷主猛地站起,袖中百草鞭”啪”地抽在观星台石栏上,溅出火星,”我药王谷竟被傀儡门派摆弄百年,诸位可还记得,十年前苍梧秘境的法宝劫案......”
他指向凌霄宗使者的位置,却发现席位早已空无一人——玉衡的阴谋曝光时,所有傀儡修士已如断线木偶般倒地。
玄天剑派掌门凝视着画面中玉衡真人刻在护山大阵的邪纹,忽然按住剑柄:”难怪三年前星陨湖畔的魔气轨迹,与辰神宗内门剑招如出一辙......”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被蒙蔽的震怒,”宁小友,老夫愿以玄天剑阵为证,助你重正辰神宗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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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的继位大典,宁华轩手捧素尘真人遗留的掌门令,与林墨持有的神农鼎耳在星髓泉畔相碰。
两道光芒交融的刹那,泉底浮现素尘真人的虚影,袖中抖落的玉简飘向各峰长老——正是当年玉衡真人篡改的护山大阵详解,每一页都夹着素尘真人用本命剑气修正的星轨。
”即日起,星耕堂并入内门,掌理全宗灵田与星砂培育。”
玉衡真人的残魂被封印入星陨碑的瞬间,宁华轩看向台下的周逸尘,后者正低头擦拭玄铁剑,剑鞘夹层露出半截星河剑穗。
”周逸尘于噬灵劫中屡破死局,兼修《星淬除毒术》与《辰辉心经》,即日起任星耕堂首座,赐”星砂侍剑”之职,可自由出入碎星阁与藏书阁禁书区。”
众长老微微颔首——星耕堂虽为新立,却是掌控辰神宗灵脉与道果培育的核心,唯有能以心血温养星纹薄荷、甚至催生变异灵植的周逸尘,方能担此重任。
而”星砂侍剑”之名,暗合当年素尘真人与玉衡真人的”星轨双剑”旧称,既昭告宗门革新,又暗藏对周逸尘的特殊倚重。
继位当夜,周逸尘抱着新领的内门弟子服立在碎星阁外,迟迟不敢推门。
檐角铜铃随风轻响,却是宁华轩的剑穗先一步卷住他手腕,将人拽进满室星辉——案头摆着他连夜赶制的星纹薄荷膏,旁边压着本《星脉论》残页,缺角处贴着片新刻的星象图。
”不必拘礼。”宁华轩褪去宗主法袍,露出内里绣着星纹稻穗的中衣,正是周逸尘在膳堂偷偷改良的款式。
”明日随我去星砂田查看暗紫薄荷,林墨说其根系已触达地脉......”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少年发间的星髓碎钻——那是从密室崩塌时替他挡下的星砂结晶。
周逸尘慌忙低头,袖中《辰辉剑谱》的手抄本差点滑落。
他早已将”星砂侍剑”的腰牌捂得发烫,却不敢直视对方眼中倒映的自己:”宗......宁师兄,明日还要与药王谷商谈噬灵蛊余孽清剿......”话到嘴边,又变回初遇时的称呼。
宁华轩的指尖划过案头的星陨碑拓片,忽然轻笑一声:”当年师尊总说我剑穗上的星砂太锐,难容杂质。”
他擡头时,星砂瞳中流转的不再是冷冽星辉,而是带着暖意的金芒,”如今才懂,星砂若遇真心,便会化作春泥,护着该护的人......”
三月后,周逸尘在药圃东角种下第一株”双生薄荷”,叶片正面映着宁华轩处理宗务的侧影,背面则是他亲自刻的星轨——那是宁华轩每日寅时练剑的轨迹。
碎星阁的星灯从此再未熄灭,每到朔月之夜,两道身影总会在星陨湖畔并肩而立:一人以剑引砂,一人以血催苗,将变异薄荷的根系编织成新的护山大阵。
修真界渐渐流传起辰神宗的新传说:星耕堂首座总能在宁华轩犯旧伤时,恰好送来掺着星砂的薄荷膏;
宗主批阅的《外门考核簿》里,某个名字的批注总比旁人多一行剑痕;而碎星阁的剑穗,不知何时多了粒特别的星砂——那是周逸尘用三年心血温养的、能吞噬蛊毒的”情魄砂”。
唯有当事人知晓,在某个暴雨倾盆的深夜,宁华轩看着周逸尘替他挡住噬灵蛊余孽的背影,指尖抚过对方后颈新添的星纹时,曾在识海轻轻说了句:”其实,星砂瞳早就看过你藏在剑鞘里的星砂,每一粒都刻着”宁”字。”
只是风太大,雨声太急,少年通红的耳尖,最终还是将未说出口的话,埋进了永远向阳的星纹薄荷田。
地脉深处,被封印的玉衡残魂忽然睁开眼,望着周逸尘掌心渐亮的噬灵蛊印。
暗紫色薄荷的根系已触达神农秘境入口,而星陨湖畔的星门阵枢,正倒映着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那是当年素尘真人用毕生心血,为辰神宗种下的、最坚韧的星砂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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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髓泉畔的水雾漫过九曲石桥时,宁华轩正将刻着“星耕殿主”的玉牌按进石案。
林墨倚着泉边的星辰木残干,指尖撚着片金纹稻叶,叶脉间流转的混沌气,正与千里外青石村的灵田产生共鸣。
”当年若没有你以血催稻,我早已陨在锁魂针下。”宁华轩的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散了手中的玉牌。
”辰神宗如今最缺的便是精通灵田与星砂共生之术的人,这第二把交椅,除了你......”
”宗主可还记得,十年前在青石村的晒谷场?”
林墨忽然轻笑,稻叶在掌心化作春泥,”那时你我蹲在田埂上数星纹稻穗,你说”农道者,心有归处便不算流浪”。”
他望向泉水中倒映的碎星阁,那里正飘出周逸尘新制的薄荷香,”如今清崖在青丘之墟遭逢雷劫,青石村的灵田刚试种出能抗噬灵蛊的冰魄麦,我若留在辰神宗......”
话音未落,怀中的传讯玉简突然发烫,沈清崖的声音带着风雷之息炸响:”林墨!青丘狐王的九尾骨幡吸走了灵脉!那些被玉衡种下噬灵蛊的傀儡修士......”
玉简突然碎裂,化作青紫色的雷纹,在林墨腕间烙下道焦痕。
宁华轩的星砂瞳瞬间凝出警示星图:”青丘之墟的地脉与神农秘境相连,若让噬灵蛊余孽染指九尾灵脉......”
他忽然按住林墨欲掏辟谷丹的手,将块刻着辰神宗徽记的星砂令牌塞进对方掌心,”不逼你留下,但这”星野座师”的名位,至少能让你在任何灵田调动辰神宗的星砂护阵。”
林墨望着令牌上缠绕的混沌气纹路,忽然想起素尘真人临终前说的”农道不分宗门”。
指尖抚过牌面,背面果然刻着他与沈清崖在青石村画的田垄图——原来宁华轩早就知道,比起高位,他更在意如何让灵田术惠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