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圣界

贤明的声音不再与拉比对话，而是转为一桌人窃窃私语，似乎在议论该拿这条情报怎么办？究竟是下派搜索人员彻查怒海海沟还是该把拉比当成神经病抓起来，“要知道在星界财团里，勘探人员失格该怎么处罚，4302你是知道的。”

那个干脆女声倒不显得讨厌，只是她为了保持一贯的风雅而选择气势高昂，“哈，我觉得这位4302的情报很有问题，近两年我们已经抓到了好几个莫名来历的星界间谍，因为姑息纵容那种态势我们损失很多优秀的员工。”老者说道。

“焦耳你这样太以偏概全了，在身份解析还没有完成之前，你不应该怀疑4302，他虽然级别很低，但提供的情报可有关星界财团的生死存亡，假若他提供了有力的证据去证明海沟存在次元通道，你该怎么办？”干脆的女声利索地说道。

她提到焦耳那个名字的时候语气里全是嫌恶，最起码比她提到4302时要不待见得多，然而叫做“焦耳”的老者一向偏执自我，与干脆女声的主人向来互相敌视，他的口气也颇有与之针锋相对的感觉：“卡罗莎，你说得对，还是要靠证据。”

“4302我向你道歉，不应该简单怀疑你的忠诚。”带着圆滑的腔调，焦耳开玩笑似的说，紧接着话锋一转，厉声威胁说道：“但是，如果等会进化之眼查明你的真身，不是财团内部存在，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这话语尤其凶猛歹毒。

他果然提到了名为进化之眼的道具，看来果然如同拉比所想，日光奥秘结社所膜拜的神坻正是生活在太阳上的生物，那些生物豪迈地赐予了一些道具给那些宣扬教义的同好，而且文明树更为发达的星界位面得到了进化与退化的力量。

“这样一来，可见赐予地球位面的道具就是邪能矿物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奇怪的能量被日光奥秘结社掌握着。”拉比没有记恨焦耳的凶狠，同时他也没有感念卡罗莎站在一边，他只是很好奇进化之眼长什么样子。

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满足，拉比逐渐感觉到脚下发烫，他低头一看被脚下出现的一幕吓得大惊失色，只见一颗浑圆乌黑的瞳孔正向上张望，目光聚焦在拉比胸膛正中，他知道再任凭这大眼珠看下去，一定会撕破次级伪装术的伪装。

“真是奇怪，退化之眼是那么光明的颜色，而这进化之眼却是如此深沉邪恶。”初来的恐惧感逐渐消退，拉比慢慢地抬起他的冯曼斯克单片眼镜，虽然还没有见到提供退化之力的眼珠，但他却先有幸见识到拥有进化之力的日光遗产。

由于是隐藏在星界人自身发散的光芒之中，拉比使用单片眼镜的动作不会被任何人看到，序列结光束微妙地投入乌黑瞳孔之内，像是要剥离出它所有秘密，进化之眼并没有料到会有奇怪能量与之接触，由于多年平和它没有感受到威胁。

只是忽视了那道赤红闪光，继续观察拉比，在座的星界财团财阀们都默不作声，“怎么回事？那么久都没有给出结果？”焦耳不自在地说，他不擅长等待，和那名叫卡罗莎的女士截然不同。

“认真等待吧，进化之眼分析一个人会比较仔细。”卡罗莎明显是见过进化之眼工作时的状况，从她的言语之中拉比判断出这颗进化之眼并非星界财团用来辨析个体信息的道具，它很可能是临时抽调而来负责辨析的。

“那也不至于这么慢，上次退化之眼分析那名间谍只用了两分钟。”除了卡罗莎和焦耳，还有其他处于中立地位的声音如此说道，照他们的意思，负责辨析有间谍嫌疑的人，这工作并不是进化之眼的强项，而是退化之眼的。

这时，贤明的声音稳重发言：“诸位，4302所乘坐的青石斑被魜鳅撞坏了，现在正处于维修阶段，退化之眼无瑕旁顾还请诸位稍安勿躁。”周围烦躁的气氛立刻释然，贤明的声音头戴象征圣火燃烧的皇冠，只是人形不容易辨识。

拉比只是透过座位缝隙瞄了那个戴皇冠的星界人一眼，精神力则操控着那束序列结之光穿透进化之眼晦暗的眼神，抵达它浩瀚深邃的生命信息世界，当然，那决不能称之为生命信息，而是犹如最深沉大海的浩渺精神圣界。

拉比敢说如果是低于八环的魔法师窃入其中，一瞬间就会被进化之眼的精神圣界溺死，他也只是勉强能浮动在那圣界之上观瞻，圣界之内是无数个不断变化的世界形态，甚至有软泥状、火山灰状的世界，无数生灵、死灵在世界形态里生活。

进化之眼就像是个可以包容百川的巨大蜂巢，同时容纳那么多世界的精神信息蓬勃发展，发展过程中丝丝缕缕的黑暗雾气渗透出来，融入瞳孔内加深了那进化之眼的颜色，也让它变得更睿智，转动得也更快，拉比没有时间细细观察。

因为进化之眼的瞳孔慢慢改变了朝向，它的分析结果很快就要出炉，不用问拉比都知道它将通过自己高深莫测的知识告诉星际人们真相，而在无所不知的进化之眼面前他将无法摆脱死亡，但他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到来，那时机就快要到了。

拉比的眼睛，在见识了如此多圣界光景之后越发明亮了，他居然产生了一种久违的快感。那份快感是如此微妙，又是如此震撼，导致他的思维宇宙都不断晃动，就快要与进化之眼融为一体，拉比精神恍惚，处于快感巅峰不能自拔。

圣界缠绵浮动的荣光像是最充足的养分滋润着拉比干涸了几百年的思维宇宙，在那一刻，宇宙深处大为触动，精神浪潮无端涌起，波浪上翻下摇，咆哮着击退一切迟滞与阻碍，拉比觉得自己的思维宇宙正被复数剖开，塞入圣界才有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