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惑心
流言惑心
司家的战后整理还没结束,沉界主城就开始流传起关于“烬土遗址”的流言。最先说起的是东市的商贩,说有猎户在禁地边缘捡到了一块刻着“沧月”二字的木牌,木牌上还沾着沦界守和派特有的灵玉碎屑;接着是草药堂的老药农,说夜里路过禁地时,看到里面飘着淡蓝色的光,像是有人在里面召唤“失散的亲人”。
这些流言像长了翅膀,没半天就传遍了整个主城。南艺玥是在给安置点的伤者送草药时听到的,当时两个流民正凑在一起嘀咕:“听说禁地有沧月的消息,沧月不是沦界守和派的首领吗?说不定他还活着,就在禁地里面呢!”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那木牌上的灵玉碎屑,跟司家那丫头脖子上的玉佩是一个材质的,说不定那丫头跟沧月有关系,去了就能找到亲人!”
南艺玥手里的草药篮“咚”地落在地上,止血草撒了一地。她猛地擡头看向那两个流民,声音发颤:“你们说的是真的?禁地真的有沧月的消息?”
流民被她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愣了愣才点头:“是真的,现在主城都在说呢!你要是跟沧月有关系,不妨去禁地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你爹娘。”
南艺玥蹲下身,慌乱地捡着地上的草药,心里却翻江倒海。沧月是她的父亲,禁地有他的消息,这意味着她有可能找到父亲!可司康和沈岳都说过,禁地危险,里面的怨力能让人疯掉甚至死掉,而且沧烬还在暗处盯着她,要是她去禁地,很可能会中圈套。
“艺玥,你怎么了?”苏弥不知从哪冒出来,帮着她捡草药,看到她脸色苍白,担忧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南艺玥勉强笑了笑,把草药放进篮子里,“苏弥哥,你有没有听说……禁地有沧月的消息?”
苏弥点头:“听说了,现在到处都在说。不过我觉得这事不靠谱,说不定是有人故意传的谣言,想引咱们去禁地呢。你可别信,司康叔和沈岳师父都说了,禁地不能去。”
南艺玥没说话,心里却做不到不信。那是她的父亲,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念想,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想去试试。
回到家时,司康和沈岳正坐在院子里,脸色凝重地讨论着什么。看到南艺玥回来,司康立刻起身:“艺玥,你是不是听说了禁地的流言?”
南艺玥点点头,攥紧了手里的草药篮:“司康叔,他们说禁地有我爹的消息,是真的吗?”
司康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是假的,那是沧烬故意放出来的谣言,目的就是引你去禁地。他知道你想找你爹,所以用这个当诱饵,设下陷阱等着抓你。”
“可万一……万一是真的呢?”南艺玥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是我爹啊,我找了他这么多年,要是不去看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艺玥,你冷静点。”沈岳走过来,语气严肃,“沧月当年为了保护你,把你送到沉界,他肯定不希望你为了找他,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而且禁地里面的怨力太强,连我都不敢轻易进去,你进去只会送死。”
“我不怕死!”南艺玥擡起头,眼泪掉了下来,“我只想知道我爹是不是还活着,只想看看他长什么样。这些年,我做梦都想找到他,现在有了他的消息,我怎么能不去?”
司南悦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他知道艺玥对父亲的执念,也知道她这些年的委屈,可他更清楚禁地的危险,更清楚沧烬的阴谋。
“艺玥,我陪你去。”司南悦突然开口,“但我们不能贸然进去,我们先去禁地边缘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我爹的消息,要是有陷阱,我们就立刻回来。”
“南悦!”司康厉声打断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禁地不是闹着玩的,里面的怨力能干扰法术,就算你们有法术共鸣,也未必能应对!”
“爹,我知道危险。”司南悦看着司康,眼神坚定,“可艺玥想找她爹,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冒险。而且我们只是去边缘探查,不会深入,只要小心点,肯定不会有事的。”
沈岳看着司南悦和南艺玥,心里也很纠结。他知道阻止不了他们,只能叹了口气:“好吧,你们可以去,但必须带上我和司康,我们四个人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而且我们只能在禁地边缘待半个时辰,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撤退。”
司康还想说什么,却被沈岳拉住了。沈岳摇了摇头,小声说:“让他们去吧,要是不让他们去,他们心里始终会惦记,反而更容易出事。我们跟着去,能保护他们。”
司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回屋收拾东西:“我去拿些对抗怨力的草药和防御符,你们也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南艺玥看着司南悦,眼里满是感激:“南悦哥,谢谢你。”
司南悦笑了笑,伸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跟我说什么谢谢,我们是一家人啊。不管能不能找到你爹,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
夜里,南艺玥躺在床上,手里攥着“止戈”玉佩,久久不能入睡。她想起小时候司康捡到她时的场景,想起这些年司南悦对她的照顾,又想起明天可能会见到的父亲,心里既期待又害怕。她不知道明天等待她的是什么,是父亲的消息,还是沧烬的陷阱?但她知道,只要有司南悦、司康和沈岳在,她就有勇气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