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异闻

集市异闻

师父的梆子声敲得又急又响，司南悦拽着南艺玥往训练场东侧的空地跑，刚站进队伍，就被师父沈岳的目光逮了个正着。

沈岳是沉界出了名的严师，花白的胡子翘着，手里的木杖往地上一戳：“阿澈、阿明、阿远，你们三个出列！”

三个师兄弟磨磨蹭蹭站出来，头埋得低低的。“刚才晨训，谁让你们搞突袭的？”沈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威压，“防御术练的是应变，不是让你们仗着人多欺负同门！司南悦，你也过来——”

司南悦往前走了两步，沈岳扫了眼他藏在袖子里的胳膊，眉头皱了皱：“受伤了就说，硬撑着像什么样子？沉界的法术要护人，先得学会护自己。”他转头看向三个师兄弟，“罚你们去后山劈柴，日落前劈够十捆，再把《防御术要诀》抄十遍，明天给我检查。”

三人蔫蔫地应了声，拖着步子往后山走。沈岳又叮嘱了几句晨训要点，才让众人解散，临走前特意叫住司南悦：“让艺玥给你好好敷药，别留下疤痕。”

等师父走了，阿澈还回头冲司南悦挤了挤眼：“南悦哥，晚上我给你带烤红薯赔罪啊！”

司南悦笑着摆手，刚要说话，南艺玥已经拉着他的袖子往住处走：“先回去换药，刚才的草药都快掉了。”

回到住处，南艺玥从竹篮里翻出草药，仔细给司南悦重新敷上，又用布条缠好。“下午师父没课，要不要去集市看看？”司南悦忽然说，“昨天听苏弥说，街口的李婶进了新的蜜饯，你不是爱吃吗？”

南艺玥眼睛亮了亮，又很快低下头：“会不会耽误你练术？”

“练术也得劳逸结合。”司南悦揉了揉她的头发，“再说了，爹让我顺便买些草药回去，正好一起。”

两人收拾了东西，往沉界中心的集市走。沉界的集市热闹得很，青石板路上满是叫卖声，卖糖葫芦的大爷扛着草靶子，糖霜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卖法器的摊子前围了不少人，摊主正拿着个铜铃演示，铃声一响，周围的小飞虫全散了。

南艺玥拉着司南悦的衣角，在蜜饯摊前停住，李婶笑着递过一小碟：“艺玥来啦？尝尝新做的山楂蜜饯，酸甜得很。”

她刚尝了一颗，就听见不远处的茶摊传来争执声。一个穿粗布衣裳的老者拍着桌子，声音又急又响：“我没骗你们！昨天我去边界采药，真听见那边有动静，像是……像是沦界的人！”

“老伯，您可别乱说！”旁边有人急忙打断，“沦界早就跟咱们断了往来，多少年没动静了，哪会突然出现？”

“就是就是，再说了，沦界的人都凶得很，真要是他们来了，咱们还能安稳在这儿喝茶？”

老者急得脸通红：“我真没乱说！我还看见那边的林子上空飘着黑雾，跟当年老人们说的沦界瘴气一模一样！”

南艺玥咬着蜜饯的动作顿住，悄悄拉了拉司南悦的袖子。司南悦也皱起眉，他从小就听人说“沦界”，可每次问起，爹和师父都只说“那是危险的地方，别打听”，从没细说过到底是什么样。

两人没再多待，买了蜜饯和草药就往回走。路上，南艺玥忍不住问：“南悦哥，沦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大家都不让提？”

司南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爹从来不说。要不……咱们回去问问爹？”

回到家时，司康正在院子里晒草药。看见他们回来，笑着迎上来：“今天怎么这么早？买着艺玥爱吃的蜜饯了吗？”

南艺玥点点头，却没像往常一样拆开吃，反而拉着司康的袖子，仰着头问：“爹，我们今天在集市听老伯说沦界，沦界到底是什么呀？”

司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草药筐“咚”地落在地上，几片草药散了出来。他盯着南艺玥，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低声说：“小孩子家，问这些干什么？沦界是不好的地方，以后别再打听了。”

司南悦看着爹反常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没见过爹这么紧张，难道沦界的事，比他想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