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逃命 顺我者荣华富贵,逆我者有死无生…… - 东宫女官 - 汤丸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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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 逃命 顺我者荣华富贵,逆我者有死无生……

连槿听得呼叫声脸色一变,也顾不上意识不清的李绣姝,赶忙冲出屋门。果然她刚出门,一股呛人的烟熏味就逼面而来。只见着漆黑夜色下,不远处的楼宇屋檐回廊都燃着熊熊火光,烈焰漫天浓烟滚滚。

春日干燥且多风,极大地助长了火势,以致于前殿在眨眼间便已成为一片汪洋火海。

正殿里头安置了近百名患了瘟疫而行动不便的宫人,他们听闻着火的讯息后,在强烈的求生念头的驱使下,都跌跌撞撞地冲向已燃起徐徐轻烟的殿门。许多体力不支的病人,没走几步就被他人推倒,还不等站起就被身后更惊慌不顾的人群狠狠踩踏于脚下,惨叫连连。

但这些病患身上的疫症并未完全痊愈,若是出了这蘅芜殿的殿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疫情怕又得在深宫蔓延了。

故而,闻讯而来的太医与医女们都极力拦阻着病患们出去,而试图将他们引入未有火情的后院。

但在对死亡恐惧万分的情形下,众人对医官们的嘶喊充耳不闻,都疯了一般地穿过燃着火焰的甬道,朝蘅芜殿唯一的出口挤去。

一时间,蘅芜殿内惊呼声、惨叫声、咒骂声与熊熊火光的交织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千钧一发。

连槿皱眉望着不管不顾只一味往殿门冲的众人,又回头看了眼已昏死在床榻上的李绣姝,狠了狠心,终是独自掩着口鼻冲出了屋子,逆着人流亟亟奔往后院。

与此同时,脚步最快的宫人已赶至离殿门不足丈余的地方,却见眼前赫然闯入一袭白衣,直直地立于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快给老子让开!老子要出去!”急于保命的宫人一边冲那袭白衣沙哑喊道,一边脚步不停地朝门口狂奔。

“我老子早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白衣人影颇为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只见他身形未动,仅宽大的衣袖如羽翼翻飞,那冲在最前头的宫人便被摔出百步外,哼唧地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再有敢上前一步者,”他挑起犀利如鹰的狭长眼眸,从容不迫地扫了眼欲冲上来的众人,声音硬得没有丝毫感情,“死!”

众人皆被眼前白衣人身上散发出的森然杀意吓得止住了脚步,纷纷都如垂死的饿狼般死死地盯着他,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不想死的,就给我提水救火去!傻愣愣站着等火烧眉毛么!”他疾声嚷道,却无法劝动一人。毕竟,谁也不想冒着被烈焰焚身的风险,为他人做嫁衣。

双方就这么冷冷地僵持着,而殿门上燃着的火焰却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随着火势愈增强一分,人群的气氛就愈躁动一分。

江陵锁住众人的目光依旧犀冷无比,但心里却仍不住对外头看守着禁军一阵臭骂。

都是乌龟用爬的么?怎么还没把祁那只死狐狸给找来镇场子!

就在这厢江陵急得几欲跳脚,那厢的祁却好整以暇地临高而视。眼下那片愈燃愈烈的熊熊火光,如开在黑夜里的曼珠沙华,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美艳绝伦却是致命妖娆。

他映着炎炎火光的幽幽眼底,却是宛如铺满了一地迷离的残花,带着追忆的沉痛和报复的快意。

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嗜血的弧度,微微启唇,无声喃喃:谢氏,血债血偿的轮回,这仅仅是开始。

连槿知道且不论能否允许出殿,此刻的殿门前定是人满为患,故而她没有选择随着人流往前冲,而是赶往后院。

不仅是因为后院离起火的前殿远,还因为她不能扔下冯袖。

可等她奔至住处,却发现那只被洗干净的药碗和半块馒头仍像以往一样放于枕旁,但床榻上却不见冯袖的身影。

许是见到火光,她害怕便跑了出去。可眼下前殿那么乱,她可千万别是往前面去了。

连槿深呼了口气,竭力令自己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突然想起什么,她匆匆走出屋外,仰头朝漆黑的夜空急声喊道:“壮士,请问您可有看见与我同住的女子?”

“壮士!若是您有看见,请以风向为我指明方向!”

连槿本以为回应自己的只会有戾戾风声,却不料身后传来僵硬低哑的男子声音:“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出去。”

听得这似曾相识的声音,连槿的身子猛地一震,竟真的是他。

那个及时出手相救令她免于被发现的太子护卫,原来竟一直是他在暗中保护自己么?

但此时的连槿却已没有时间感慨命运牵绊,一心只愿早些寻到冯袖,背向着身后的男子低声道:“多谢壮士好意,但我不能扔下她。若是壮士知晓她的去向,便请直言告之;若是不知,请恕我无暇相陪。”

背后的男子未再言语,连槿当他不知冯袖去向,便微微欠了欠身,便急急抬步重新朝火光益盛的前殿奔去。

“我带你去。”话语还未全传至连槿耳畔,她便如只小鸟似的被拎起负于对方的背上,连惊呼都来不及。

男子负着她,仍轻如片羽地跃上屋顶,如履平地,御风疾行。

只不过几息,男子便将连槿带至蘅芜殿中一处十分偏远的角落,远到前殿的混乱人声与烈烈火光都无法触及。而在无月的夜色下,目力所及处,皆是一片长满了深可及顶的荒草枯藤。

这里,她之前从未来过。

她正欲从男子背上下来,却不料被他的手紧紧箍着,动弹不得。

“别动!”

连槿伏在男子背上,能感觉到他的身子陡然僵硬起来,浑身散发着凛凛的寒意,朝前方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随时会崩塌的薄冰上,一步一停,仿佛面前面对的是什么极度危险的事物。

能让这样的高手都警惕不已的,究竟是何物?他带自己来找冯袖,难道她就是遇上了这样可怕的东西?

连槿攥着心屏着气,稍稍从男子身后探出些许,试图想透过眼前诡异的黑暗,捕捉到些许冯袖的气息。

突然,男子脚步一顿,紧绷防备着的周身也渐渐放松,然后,便一言不发地将背上有些不明所以的连槿放了下来。

“怎么?”连槿环顾了一圈漆黑死寂的荒地,不太明白地问道,“袖儿她在这儿吗?”

男子没有出声,而是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燃,将那微弱的火光朝不远地侧方伸去。

连槿顺着火折子的方向看去,当地上那一抹熟悉的暗灰色衣角迎入眼帘时,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在瞬间凝固了一般,彻骨的寒意瞬间袭遍全身,僵冷地令腿脚无法上前一步。

袖儿,死了。

“她还活着。”男子低沉的话语传来,连槿愣了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如梦初醒般冲上前,轻轻拍了拍冯袖双眸紧闭的脸颊,又赶忙探向她的手腕。

近日来,因那本《杂病要略》的缘故,她常跟在江陵身边,耳濡目染学了不少。这摸脉的功夫,她也会了七八成。

可此时,她指下冯袖的脉象却是既乱且虚,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站在她身后默然的男子,上前几步抬起昏迷于地的冯袖另外一只手腕,运起自己体内的真气,顺着她的手三阴经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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