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流言 艳羡者诽谤者皆有之 - 东宫女官 - 汤丸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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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 流言 艳羡者诽谤者皆有之

连槿能从蘅芜殿的疫症火难中活下并重回东宫,已令人咋舌不已,如今竟还代替了李绣姝,成为东宫的一宫掌事。且不论她的年龄阅历,单凭她出身掖庭这点,便足够引人非议了。

加之东宫妃位闲置多时,艳羡者诽谤者皆有之,一时间不止东宫连禁宫中都蜚语不断,加之太子时常将她带至身边,流言更是甚嚣尘上,颇有愈演愈烈之势。

“从掖庭出来的奴隶竟也可以当东宫掌事?嗬,看来这宫里头的天真是要变了。”

“听说她在那场瘟疫里立功不小,这才被尚宫大人破格提拔的。”

“一个奴婢能立什么功?敷衍人的借口罢了。”

“你们是没见过那女的,我可远远瞧过一次,啧啧,那小模样真真媚得很。”

“难不成她竟是靠着太子上来的?阿弥陀佛,她的胆子可真够大的,也不怕被煞死。”

“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且看她能在那位子上待几日吧。”

这些流言蜚语,连槿并非不知,却也无意压制。依太子所言,眼下他只是需一个信得过的人守住这个位置。

而她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出身寒微,没有靠山,突然登上高位,极是容易引起他人的关注。借着她吸引旁人目光,他自然可以趁机谋划他所提及的大事。

待那件大事尘埃落定,运气好的话,她便能抽身而出,若是时运不济,她喟然一声,还真不想这么快就去见李绣姝。

放眼整座东宫,恐怕也就只有云莺对她的回来是满心欢喜的。

当一听闻消息,云莺便急急从崇文殿赶来,却在看见穿着华美宫服妆容精致的女子,从栖梧阁中拂帘而出,步步生莲时,惊得几乎不敢上前招呼。

云莺目瞪口呆地望着站在面前容色倾城的女子,抬起的右手停滞在半空中,“连槿,真、真的是你吗?”

连槿轻笑一声,上前紧紧握住她的右手,“傻丫头,是我,我回来了。”

云莺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半响,才哇的一声扑上前,涕泗横流:“呜呜――真是你连槿!你可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连槿轻轻抚着云莺的后背,伤感的酸涩袭上鼻尖,她微微仰起头,不让眼角的泪意泛出。

云莺好不容易才哭顺了,还不待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就冲着连槿猛地一阵打量,不住惊呼:“你还别说,还真是人要衣装呢!可为什么同样的衣服穿在李掌事身上像裹了布的鹌鹑,而穿在你身上就跟公主似的。”

连槿扑哧笑了一声,轻拍了一下云莺那张不饶人的利嘴,“云掌书可好?”

云莺连连点点,“姐姐很好,紫檀绿翘也很好,还有锦瑟……”

连槿听得锦瑟的名字,不由得想起素妗。那日,素妗在蘅芜殿中去了后,连槿就很少见到锦瑟。偶尔会在殿中幽暗的角落见到她孤零一人,远离人群寂寞无声。

当时的她尚且自顾不暇,便也未多留意她。在经过那场大火后,才又在毓坤殿看见锦瑟。虽然她知道锦瑟病愈后便回了东宫,却不知竟又去了崇文殿。

锦瑟是素妗的人,那么便也应是尹红蕖与皇后的人。她如今还留在崇文殿,留在云岫手下,是否因为还有所图?

“连槿?”云莺伸手在连槿出神地眼前晃了晃,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连槿掩饰地摇摇头,刻意笑得有些疲惫,“一直忙着收拾屋子,许是累着了。”

云莺一听赶紧起身,“那我就不耽误你休息了。你如今可是殿下身边的女官大人,小的可得当心侍奉着。”

“贫嘴!”连槿舒然一笑,眼下的东宫,也就只有在云莺面前,她才能这般心无芥蒂地对待了。

虽然下面的一些宫婢们对年纪轻轻便居高位的连槿私颇有不满,但东宫中的另两位女官――林蕴衣与曹芳华却不置可否。虽然林曹二人的资历和品级都高于连槿,但连槿身为太子身边贴身近侍,显然地位更微妙一些。不过,连槿在回东宫的第一天便前去景延堂拜见,而且态度恭谨得让人意外。

即便再如何恭敬,如今的她也不用如以前那样做小伏低了,她只朝坐于紫檀宝椅上的林曹二人略略屈膝,便已是极为给她二人面子了。

“连槿拜见二位大人。”

“坐吧。”高坐于上的林蕴衣语气淡淡,身旁的曹芳华也是垂眸默然。恐怕谁也没想到,一月前还跪伏于地的小宫婢,如今竟能与她们这些在深宫中磨砺了数十年的老人平起平坐。

连槿被一旁的宫婢虚扶着安坐于下首,笑得淡如烟云,“连槿侥幸受殿下赏识,被交予一宫重担,着实惶恐。连槿来东宫时日尚短,诸多处事不周之处,还需两位大人多多提携帮宥。”

林蕴衣也应得客套简单,“这是自然,同为东宫之人,相互帮衬着也是应当的。”

“那连槿就此先谢过两位大人了。”她微转眼眸,状似无意地问起,“祭祀大典将至,连槿初回,也不知仪式中殿下所需的冠冕服饰所备如何?”

听得连槿这番话,林曹二人皆是诧异地抬眼看过来,“此次祭天,殿下作为随行臣子,只需穿着朝服即可,何须另备冕服?”

“二位还是按照储君的七旒青玉冕冠先备着吧,”连槿望向二人的墨色瞳仁里,带着不可名状的深意,“免得临到时匆忙出了乱子,冲撞了神明可就大不妥了。”

连槿有此一说,也是因为今早从毓坤殿出来时,便听闻临时罢了早朝,但回东宫时发现太子一早便去了昭阳殿请安,却迟迟未归。

那么便只有一种解释,天子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但祭天大典就在眼前,突然废止或是延迟,都将亵渎神明,是对先祖的不敬。但,若是天子病重难以前往,太子便是唯一也是最合适的替代者。

她初来东宫便与林曹二人平起平坐,二人心中定是愤懑不平。与其让她们不满成恨,暗中像李绣姝那般对自己下毒手,不如早早地卖她们一个好处,表明自己愿意居下安好的态度。

连槿快速掠了眼皆是若有所思的二人,知道她们应是明白自己意思的,故而也不再多言废话,从容起身。

“时辰不早,连槿还得去安排殿下的膳食,这便告辞了。”连槿朝从座位上起身的林曹二人微微屈身,礼数周全,“二位请留步。”

待那袭惹眼的绛色宫服走远了,曹芳华才从方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

“您看,”曹芳华有些迟疑地问向一旁脸色沉沉的林蕴衣,“要不要按照她说得准备?”

“准备着。她如今是殿下眼前的红人,没必要唬弄咱们。”林蕴衣看着那抹绛色消失的方向,眸色不定,沉默良久才定定出声:“方才她的模样你可瞧清楚了?”

曹芳华知道林蕴衣所指,犹豫了半晌仍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几乎是一模一样。”

“何止是容貌,”林蕴衣有些恍惚地喃喃道,“那说话时的神态,通身的气度,简直是恍若再生啊!”

“如此说来,难不成竟真是……”曹芳华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立即挥手示意身后的宫婢们退下。

“容貌也许可以伪饰,但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韵,却是与生俱来,假不了的。”林蕴衣长长叹了口气,“若是说之前我只有五分信她是独孤家的后人,眼下,我却是有七分的把握,她应是淑妃娘娘的孩子。”

“您是说,”曹芳华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颤声道:“当年淑妃娘娘的孩子,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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